第1155章 野心和癲狂

「城主！」看到這道身影，所有人都下意識喊道。

是的，來的人，正是武寧天。

只有林向南，眼神虛眯著，沒有一絲尊敬。

元芷涵看了看武寧天，又看了看林向南，最終卻是選擇站在了林向南旁邊。

「涵兒，怎麼，你相信他？」武寧天笑著看向元芷涵，問道。

元芷涵沒吭聲，不過她卻是一動不動。

「城主，我也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只可惜，一切都證明，我是對的。」林向南嘆了口氣，搖頭道。

「哦？證明，什麼證明？」武寧天依舊笑著。

「其實這個念頭，一開始就有了，但我也不敢，也不願相信。畢竟和破天之王鬥了幾十年的武天城城主，才是真正的幕後主謀。」林向南盯著武寧天，道：「只可惜，太多太多的事，讓你暴露了。」

「哦？哪裡暴露了？」武寧天又問道。

「第一，如果孫浩是破天之王，為何可以在你的眼皮底下，呆了二十多年？」

「第二，古家明明距離城主府的位置很近，以你的能力和聰明，絕對能想到古家會被滅，為什麼你總是去晚了一步？」

「第三，死亡之谷，從頭到尾也是你的計劃之一，而周波，則是你親手安排的棋子。讓我們進入死亡之谷，就是為了在裡面消耗我們的實力。」

「第四……」

「等等。」武寧天抬起手，道：「這些都是你的猜測，我需要證據。至於周波，為什麼不能是孫浩安排的？」

「證據，呵呵！那就是這個。」林向南呵呵一笑，道：「你應該認識吧，聚元丹，還是你親手給我的。還真是巧啊，城主和破天之王一樣，都擅長煉製藥物。」

「嗯？這兩顆聚元丹，你竟然沒吃？」武寧天顯然有些意外。

「是吧，意外吧？」林向南越說越快，笑道：「周波一進死亡之谷，就迫不及待提及聚元丹的妙用。的確，當時我很心動。只可惜，有靈渡老人在，讓我知道了當年宋天仁就是服用那唯一一顆聚元丹的人。」

「而宋天仁成了破天勇士，所以讓你對著聚元丹產生了懷疑？而你表面上吃下去了，不過是在麻痹周波，順便麻痹我而已。」武寧天臉色微沉，問道。

「的確如此。而剛才看到孫浩的時候，他竟然對此絲毫不提，顯然他並不知道這一切。所以，這一切的一切，只可能是你在其中布局。而孫浩，只不過是你的打手。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都在明面上，幫你頂掉了所有的罪，而你則是在武天城城主的位置上，安然逍遙了這麼多年！」林向南猛地抬頭，指向武寧天。

「啪！啪！啪！」武寧天眼神怪異，竟然鼓起了手掌。

「不愧是能創造出極品神訣的絕世天才，這腦袋瓜子，果然是決定聰明之輩。只是一點點的蛛絲馬跡，竟然就能被你串出一個真相。」武寧天眯著眼，繼續道：「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完全確認你心中所想的呢？」

「眼神，你的眼神！」

「眼神？」武寧天不解了。

「記得當初你在城主府的時候，告訴我極品神訣乃是五重境的關鍵。當時，你的眼神，掩藏了太多太多對五重境的嚮往。本來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你困在了這一步二三十年。但是，你的眼神之中，包含著野心和癲狂。」林向南道。

「野心和癲狂？我竟然在眼神中體現了？」武寧天自己都不知道這一點。

「沒錯，五重境，難以攀登，卻又是所有武者的極致執念。如果心中沒有魔念，是不可能有那種眼神。」林向南說完，忽然笑了起來，道：「而孫浩的真正實力，也最終讓我確定，你就是真正破天之王。」

「實力？」

「你說過，破天之王和你的實力不相上下。可是剛才的交手，我明顯感覺到，他並不可怕。但是你給我的感覺，卻比他可怕得多。所以，你在撒謊！而孫浩當時的錯愕，讓我終於百分百確定了我的猜測。」林向南哈哈笑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都有一種通明的感覺。這一切，束縛在他腦海太久了，而現在，終於一切的一切都梳理了出來。

在對戰孫浩的最後一刻，他完全確定，也終於說了出來。而他，更是憑藉著孫浩當時的錯愕，出其不意，以他危機時刻對《破立生滅訣》的初步奧義領悟，滅殺了孫浩。

「天才，真正的天才。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簡單。而我，也只是想在五重境的路上，有一塊踏腳石，所以一直放任你的成長。但我沒想到的是，你會成長到這一步，甚至，能看穿一切迷霧，直達本質。」武寧天嘆息道。

「所以，你承認了？」

「沒錯，我承認了，那又如何？你能殺了孫浩，但卻不是我的對手。」武寧天笑了起來。

他隱藏，只是不想太過麻煩，但以他的實力，整個武天城，他會怕誰？

「那我的父親，也是死在你手上？」元芷涵猛地抬頭，問道。

武寧天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道：「涵兒，當年你父親元成跟我都卡在瓶頸，我選擇了魔武這條路，可是最後卻被他發現。殺他，我也是迫不得已。只有踏著一個又一個巔峰強者的屍體，賭上一切，才有可能踏入那傳說的五重境！」

這一刻，武寧天的眼神滿是瘋狂。他，再也不是那個人人敬重的武天城城主。

上官無敵和方雷霆，也終於帶著兩大世家的高手趕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其他一些聯手的高手，都聚集在這死亡之谷入口。所有的人，也都聽到之前的對話，一個個錯愕無比，卻又無可奈何。

這麼多年，他們竟然都一直被蒙在鼓裡，甘心被利用、被玩弄，被當成了圈養的豬，只是為了產生更多的高手，讓武寧天在五重境的道路上一次次踏腳。

「師父……」元芷涵捏著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可此刻，武寧天的眼裡，只有冷漠。他看向林向南，沉聲道：「讓你強大到如此，也夠了，殺了你，或許我就能踏出那一步。」

「那就戰吧。」林向南瞬間戰意滔天。

「死來！」武寧天一喝，當即一拳轟出。

感受到這一拳的強大，上官無敵和方雷霆都是深色劇變。即便是他們倆聯手，也必然在這一擊之下殞命。

林向南眉頭一皺，不過剛領悟出神訣前三層融合的他，也正好想試試真正的武寧天、真正的破天之王有多強。

所以，林向南動了，他抬起頭，拳頭捏的啪啪作響。

「幻滅、輪轉、無間，破！」林向南猛地一喝，那渾厚的罡氣在淡灰色中滾盪，如雷滾滾、如風簌簌。

武寧天冷笑一聲，喝道：「沒想到這死亡之谷，倒是成全了你。不過，即使你領悟了初入的融合和奧義，那又能如何？雖然我的神訣依舊是上品，但我早就將神訣的奧義完全領悟。給我死來！」

一喝之下，武寧天原本揮舞的拳頭竟然化作十丈光影，再次砸了下來。

巨大的威勢，讓林向南的心頭一震。論對神訣的運用，他根本無法和武寧天媲美。

「砰！」一眨眼的時間，林向南就被轟進了地里，砸出了數米深的大坑。

「向南！」元芷涵見狀，心裡無盡擔憂，卻無能為力。

幸好，下一刻，林向南的身影再次彈射而出，只是嘴角、全身，都溢出絲絲血跡。

「不愧是我親自選的踏腳石，果然實力強橫。正好，有你的存在，才能讓我的神訣再一步進化，成為極品神訣，到那時，五重境指日可待！」武寧天一邊說著，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瘋狂起來。

五重境，這個困惑他數十年的三個字，幾乎有著無比的魔力。為了這三個字，武寧天不惜殺了自己的生死兄弟元成，更是將孫浩作為替罪羊培養了數十年。

每次他和破天之王的戰爭，也只不過他精心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俘獲宋家、滅古家，這一系列的行為，都只是他野心和癲狂驅使下而為。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林向南冷喝道，他也是何等驕傲，怎麼會甘心做別人的踏腳石。

林向南一拳轟出，然後又是一拳。每一拳似乎都帶著期待，轟轟作響。每一拳也的確都轟擊在了武寧天周圍，只可惜，武寧天從頭到尾只是冷笑。

「沒用的，沒用的。你再強，畢竟還沒有領悟神訣第四層。只有領悟第四層，將四層神訣融會貫通，領悟神訣奧義，你才有希望。」武寧天呵呵笑道。

林向南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他只是瘋狂攻擊，也不想留下任何遺憾。

「破！」武寧天冷笑，終於一掌又拍了下去。

而這一次，林向南想要反擊，卻比不上那驚人的速度。

剛烈的一掌，猛地集中林向南胸口。剎那間，林向南口中鮮血倒噴如柱，身體更是像放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砸斷了十幾棵參天大樹，這才落在地上。

「太強了。」林向南咕嚕著口中鮮血，心裡卻是泛起陣陣無奈。

他已經夠強了，可是武寧天的真正實力，比起孫浩強了不止一星半點。而他那賴以擊殺孫浩的實力，在武寧天面前，似乎完全沒有攻擊力？

「怎麼辦？」看著武寧天不斷躍進的身影，林向南也沒轍了。

「死亡之谷，對，死亡之谷！」突然，林向南想到了什麼，身影一閃，就沖入了死亡之谷中。

「逃？不過是徒勞！」武寧天冷笑了聲，道：「這死亡之谷就彷彿我的後花園，出入多次，你又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