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女心事

蘭兒面帶喜色的俯身對蕭妤笙耳語一番。

「真的？」蕭妤笙喜形於色的看著蘭兒。

「當然是真的啦小姐！」

蕭妤笙靈動的眉眼亮的驚人，心思一轉，望向一旁的荷生，道：「對了，我的珠花好像落到娘親那裡了，荷生你去給我取來。」

荷生是她的大丫鬟，雖也忠心無比，可最聽的卻是她娘親的話。

蘭兒就不一樣了，除了她的話，誰的話都不聽，連她娘親都不行。

荷生有有一瞬間的遲疑，但怕再惹起二小姐對她的不喜，便轉身去了胡姨娘那裡。

荷生一離開，蕭妤笙就迫不及待的帶著蘭兒往後花園趕去。

涼亭前

傅瑄抬手將蝶花玉簪別到背對他的蕭玥華的髮髻上，劍眉微挑，眉眼帶著一股霸道的氣息，神情愉悅。

蕭玥華伸手將玉簪扯下，轉身，神色不虞的將玉簪扔回傅瑄懷裡，「傅瑄你這是幹什麼，我早說我們是不可能的，所以不要在做這樣令人誤會的事了！」

她喜歡的是溫文爾雅的君子，而不是如傅瑄這般霸道如暴徒般的男子，就算她爹有意與宣王府聯姻，她也不會同意的。

傅瑄不以為意，這樣的冷言冷語最近他聽了不少，反正結果是她最終只能是他的，俯身注視著她的眼睛，笑眯眯的說道：「可是我們的事，我父王和你爹早就決定了，恐怕不日就有好消息了。」

「哼，才不會！」蕭玥華氣的跺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快步離開。

望著她的背影，傅瑄眸中滿是勢在必得。

「瑄哥哥。」

轉身看向來人，傅瑄臉上露出除面對蕭玥華外少有的溫和，「妤兒怎麼來了？」

他是獨子，沒有兄弟姐妹，對這個從小就跟在他身後打轉的小尾巴，也算是比較喜歡的小妹妹。

「我來花園轉轉啊，沒想到這麼巧就遇到了瑄哥哥。」蕭妤笙羞澀的垂頭，餘光掃到傅瑄手裡的玉簪，「咦，瑄哥哥怎麼拿著一支簪子？」

「送你了。」傅瑄隨手將簪子扔給蕭妤笙，她不要的東西，他留著也沒用。

……

「蘭兒，你看我戴這個簪子好不好看？」

銅鏡前，蕭妤笙摸著髮髻上玉簪，不厭其煩的問著。

蕭妤笙還未及笄，梳的髮髻自然與及笄的少女不同，況且不同於蕭玥華的明艷逼人如太陽花般灼目，她長相清麗無雙，霧蒙蒙的眼眸讓人心生憐惜，雖年幼還顯青澀，但可見長大後會是怎樣絕色。

她二人氣質迥異，為蕭玥華量身定做的簪子，其實並不適合蕭妤笙。

瞧著她歡喜不已的神色，一心為主的蘭兒也是歡喜，更何況在她眼裡她家小姐無一處不美，戴著簪子自然也是美極了，當下滿口誇讚，只把蕭妤笙喜的飄飄然。

「二小姐，如夫人請您過去一趟。」不知何時回來的荷生輕聲道。

嘴角的笑意落下，蕭妤笙眉頭微皺，「我娘找我有什麼事啊？」

「奴婢不知。」

心中想著最近也沒錯什麼事，蕭妤笙心下稍安。

「娘…」蕭妤笙步履輕快的踏進屋裡。

迎接她的不是胡月柔溫柔的笑臉，而且滿臉的黑沉。

蕭妤笙心中一緊，弱聲問道：「娘你這是怎麼了？」

「你剛剛去哪了？見了什麼人？」胡月柔冷聲問道，瞥到她發間的簪子，臉色越加難看，「哼，不倫不類，把它給我取下來！」

心中一顫，蕭妤笙知道她沒能瞞過她娘，忙捂住簪子，「我不要，娘你幹嘛總是這樣，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歡瑄哥哥！」

「閉嘴！」胡月柔氣的咬牙切齒，「這是你一個女子該說的話嗎？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再往他身邊湊的嗎？他馬上就要跟你大姐姐定親了，你不知道嗎？」

「可是大姐姐不喜歡他，她說了不會跟我搶的！」

「胡說八道，這是她能決定的？」見蕭妤笙梗著脖子，一副冥頑不靈的模樣，胡月柔氣的心肝擰成一團，「就算她不喜歡他，可是傅瑄心裡的那個人是她不是你，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心是捂不化的！」

「才不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我努力，他的心裡遲早會有我的！」蕭妤笙一臉堅定。

「天真！」胡月柔嘴角微抿，加重語氣，「退一萬步講，你大姐姐和傅瑄的親事不成，你覺得你一個庶女，就能頂替了你大姐姐和宣王府聯姻嗎？就算不是你大姐姐，也不會是你！」

為了打破她不切實際的幻想，她不得不說出這等誅心之語。

「啊…！」蕭妤笙尖叫一聲，眼睛赤紅，豆大的淚珠接連滾落，「連你也瞧不起我，是誰把我生出來成為庶女的？」

言罷，蕭妤笙哭著跑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胡月柔也是淚流滿面，幾次想要追出去，卻停了下來，見蕭妤笙傷心，她又何嘗不心如刀絞，若是可以，她如何不想妤兒心想事成。

可是不行啊，她不能讓她的妤兒走上她的老路。

愛上心有所屬的男人，註定傷及自身，與其餘生凄苦，她寧願她現在傷心，就算是她因此恨上她這個娘親。

靠在欄杆上，蕭妤笙百無聊賴的將手裡的糕點渣子扔進湖裡，湖裡的鯉魚爭相搶食。

一陣香風拂過，眼前一黑，蕭妤笙不滿的嘟嘴，「大姐姐！」

「不好玩，妤兒怎麼一下就猜到？」蕭玥華一臉鬱悶的鬆手，雙手順勢搭在蕭妤笙肩上。

「這還不好猜嗎，大姐姐身上的香味早就出賣你了。」這種香料還是她娘親手調製的，因材料極為珍貴，全府也只有嫡母和大姐姐才有，就連她這個親生女兒都得不到一絲半毫。

蕭玥華好笑的看著蕭玥華滿臉怨念的小表情，親昵是捏捏她嫩滑的臉蛋，「怎麼了，一臉不高興，說，誰惹你生氣了告訴大姐姐，我幫你教訓他！」

不同於父親的憎惡和母親的漠視，蕭玥華對這個從小就喜歡跟在她身後乖巧懂事的妹妹十分喜愛。

「沒有啊…」蕭妤笙失落的垂頭，難道她能說她只是太嫉妒大姐姐了，嫉妒她能得到那個人的喜歡卻不珍惜嗎？

不能的，大姐姐對她那麼好，她怎麼可以那麼想呢，蕭妤笙忍不住自我厭惡起來。

大姐姐那麼好，她是天上的雲彩，而她從出生就註定是地上的污泥，怎麼可以嫉妒她呢，大姐姐合該得到這世間最好的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