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番外 最初生靈
一:誕生
天地歷史若是一本書,當是以最初生命誕生為始,以生命不復存為終末,只是洪荒最初的生命也就是其開闢者盤古在洪荒開闢不久便離世了。
是以我們這本書以那洪荒天地誕生的第一個生命為起點,以其的視角描繪行文,只是我們要說的生命有些特別,他來自另一個神奇的世界。
他早已忘卻自己是誰,他存在於世間,只知道過去的自己用在閱讀上的時間似乎非常多,對文字有著非同一般的印象和感情,所以當他陷入無知無我境界時,內心深處總有一些黑色方塊字浮現,一字一意,他下意識的默默重複誦讀。
漸漸的與這字相關的聲色味都逐漸浮現在他虛無黑暗,存於另一個層面上的世界里,這些東西都只是非常細微的一部分,當他誦讀時這些東西也會閃現在他面前,重複而沒有任何意義,好在他那時沒有任何情感,沒有有趣無趣的概念,是以能堅持下來。
所謂聲色味只是一點片段,比如一張綠葉圖片,那麼他在最初接觸到的色是將這圖片放大無數倍后的一個點,這個點只是一個純色,沒有輪廓沒有雜色,聲也是如此,一個時間點聽到聲音片段保存下來不斷重複播放就只是一個無意義的音節。
他到底沒有徹底失憶,那些曾經深入骨髓的文字出現便勾起他靈魂深處的情感,他細細記憶住這種感覺,每次遇到相似的,便將之組合,在經過無數次組合,無數次失敗后,他終於組成了一個生命,他自己。
字帶出句,句帶出段,段帶出文章,也帶出了他的意識和三觀,那些聲色味也逐漸組合逐漸完整,他的理智逐漸回歸,他發現他看到的聲色味似乎並不止是過去他曾經歷過的那些。
這些聲色味的組成有四,他過去的見聞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其中的文字與精神卻是核心組成,是他得以重生的關鍵。
其二是「他」的身體血脈上夾帶的信息片段,是祖輩無意間留下的精神烙印。
其三是造成他穿越並攜帶而來的那股龐大業力夾帶的信息,這部分多而龐雜,多是負心為惡者所留,所幸這部分業力早就在千年時光中被他的血蓮煉化燃為無邊業火。
其四就是現在這具在洪荒血海凝聚而成的肉體夾帶的盤古記憶和些許諸天魔神記憶,這部分實際有用的部分不多,多半是描繪著混沌中虛無無變化的時光。
他已經不再是他,無數次組合本就消耗他本就不多的情緒,再加上他於無聊中無數次翻閱記憶,藉助道胎重演天地的便利,搜索回憶聯繫,過去天地間與他有關的因果又是如此的清晰,過往一切的謎團都不再是謎團,過往一切的人心也不再是模糊不清。
後悔、嫉恨、不甘、懺悔、留戀、想念這些情緒都未曾產生於他心中,他如今只是一個誕生與洪荒血海上的肉球,一個孕育於天地道胎之中的神邸。
當他明晰自我后,其肉身所在的肉球綻放出一縷白芒隨即撕裂開來,從中踏出一個身高三尺有餘的孩童。
這孩童面頰紅潤,有著明顯的嬰兒肥,從其微張的小口可看到其僅有兩顆白色門牙。
小孩胖臉微抬,一道玄光打入其出生的胚胎之中,這是天生神靈誕生時自帶的陰陽造化之氣,胚胎被玄氣觸碰后,經過一番奇妙變化后,便化作一卷兩劍。
卷乃畫卷,乃備胎所化,背部有著諸天星圖,可吸收星辰力量,御空擺陣皆行,正面卻是光潔無比,可無限延展,也可不斷疊加,更具有重返道體之神奇作用。
雙劍乃凶劍,一有鋒一無鋒,一重一輕,一古樸無紋一繪三千魔神戰鬥之景,乃是他胎盤之外用以與外界交流信息的肉管,或是吸納了太多金行不被景淵吸收之物,在造化之氣的作用下生出靈性。
「你們就叫星映,元屠、阿鼻。」
小孩對著畫卷和兩把劍如此說道,聽到此聲星映、元屠、阿鼻立即飛到小身旁,似乎非常興奮,靈性十足。
「道,淵兮似萬物之宗,吾以觀之,以吾身承道,是以吾名景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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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前世,殉道者
得益於那些駁雜而又重複無數遍的記憶片段,景淵未出世就掌握許多神奇的小技巧,就如造化氣息的運用、點化煉化伴生靈寶、掌控業力怨力煞氣,小陣法符法丹法之流,還有釀酒繪畫下棋彈琴等基本操作,這些能力有些是過去的他本身就知曉,在記憶重複中不斷構思不斷挑出錯誤進而大成,有些是這具身軀的天賦能力,隨著身軀構成掌握逐漸加深。
是以景淵出世便能用出多種神奇手段,而不是一位懵懂胎兒,空有一身大法力而不知使用,就如同當初那批由混沌孕育而出,天生就與混沌一體的魔神,他們便是空耗了無數時光,不知鍛煉和利用自己的能力,最終慘被他們之中最為年輕的盤古滅殺。
景淵前世本是異界來客,他來自一個藍色星球,出生於一個世家大族。他的家族在幕後操控著一方疆域,權力財富都是全世界頂層,除了夜城主脈在宋國把握大局,家族旁支更是分佈全球各地,每個人都有著一番事業,在全球形成一張利益相關的羅網。
他是其中最為特殊,最為不成器的一個,可以說是遊手好閒,沒有正業,然而這個家族中的人也還供著他。
景淵並非庸俗不可救藥之榆木,他從小便聰穎,隱隱察覺他家族中的特殊地位,被同族排斥被父親厭惡,更是拒絕讓他沾染任何權力,哪怕是小孩過家家,家族對他的要求似乎只有活著,除了一點基本的世家面子就不會再理會他。
好在他幼年時就有所領悟,隱隱察覺周圍人對他的態度,是以他一直寄情於文字與山水之中,以繪圖為樂趣,對於那些權力未曾有過念想。
然而這世界有些事不是你不去觸碰就會平安無事,景淵前世一出生就被家族決定了一個他不曾知曉的身份,他的特殊地位與他家族的興榮也與這個身份有關。
他那個年代雖道法不顯,元氣不存,因果不存,卻存在著煞氣與業力,俗世之中還有著諸多秘法遺存,殉道者就是其中之一,是他們家族興旺的核心秘法。
殉道者,殉的不是天理正義也不是國家安危,僅僅為了那個家族的延續,將家族世代傳承的業力怨煞之氣凝於一人之體,由他們承受這些業力而使得家族中其他人免受此種業力影響,也讓家族中人行事更是不擇手段,而這也是景淵穿越的緣由。
秘法經過數代人積累修正,只要用在一個嫡系身上,只要他不沾染人間污穢與權力便能使家族中人免受業力影響。
「最後怕是白白便宜了那群傢伙,機緣巧合之下,竟讓他們有著諸多權力和財富的同時有著堪比福德之家的底蘊。」每次想起這些事,景淵感受體內業力怨氣殘留的痕迹都會如此感慨。
他原來那個世界,因為沒有的神通沒有了因果力量,沒了復仇鬼魅的同時,災禍怨煞卻一直存在著且沒辦法得到消解,積累了上千年的怨煞無時無刻影響著人們的心智,本來按照那個世界正常的發展軌跡,要麼這個世界被怨煞業力所毀滅,要麼靠著法律和科技的監控根絕冤屈毒害的行為。
因為殉道者存在,那個家族的人不再懼怕所謂因果福報,行事百無禁忌,只要有一絲利益就可以謀財害命,用盡各種手段,是以他們積累的業力絕非一般人可比,再加上他們作為大組織的高級人員,附屬人員的業力也會有大部分轉移到景淵身上。
原本他們只是避免了業力對精神上的影響和少了業報,那些業力承載在景淵身上卻是歸屬與他們,他人對他們的態度不會改變,現在他猛然帶離一大部分怨煞業力,讓那個家族的人如同初生赤子,甚至比還帶有天生血脈怨煞和前世怨煞的赤子嬰兒純凈,與天地有著一種天然的親和,對於禍福的感應,對人心的感應更是達到不可思議的境界。
在這業力怨念盈滿的世界,這樣的家族堪比一個個聖賢,自然而然的吸引無數人才,讓接近那個家族的人感到一種安寧和親切感,與這個家族敵對的人也不會刻意傷害他們,哪怕他們自身性格惡劣,有著種種惡習,他們還是如同黑夜下的火堆,飛蛾們明知撲火會死也要向火光飛去,到那時,那個家族的人只要智商正常就能匯聚起一大批人才,何況他們每個人除了景淵外受到的都是精英教育。
「畢竟我可是完完整整的將家族所以的污穢都帶來這個世界!血脈上傳承的、無意間沾染的甚至還有他們靈魂自上一世攜帶過來的都被我帶了過來,他們就相當於百來個劉秀團結在一起,若沒有一番成就才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無數年的記憶重放,景淵明晰過去的所有,他這一世本可以提前出世,就是因為靈魂與身體上的污穢太多,需要不斷煉化凈化,整整延誤一元時間,要知道,他原先只是一個凡人,處在那個分秒必爭的年代,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夠枯坐一個會元整整一百三十九億九千九百六十八萬年。
「塞翁失馬,焉知禍福,潛下心來與天地共鳴使我能夠徹底掌控這方幽冥血海,配合著這裡殘留的混沌魔神力量,我都能與聖人鬥上一斗,要知道,如今以及過去的我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景淵笑著對紅蓮,露出幾顆小白齒。
景淵身邊的紅蓮輕搖,似是很認同又似鄙夷他」普通凡人「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