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東行

「錚錚錚.....」

片刻休息后，看著恢復生機的玄音樹，景淵忽有所感，再次盤坐彈奏起來。

這一彈便是365天之久，或緩緩清泉，或波濤大海，或巍峨高山，或空谷迴響。

初時，蒼龍魚婦還能思考一二，在一兩天後便徹底融入其中，再也分不出雜思。

春暖夏熱秋涼冬寒，高山流水，陽春白雪，生機醞釀變化凋亡，盡在琴音中，不斷循環往複，又有變化，有天災亦有生靈劫數，或寒或旱，大地崩碎，連年暴雨，皆是有之。

景淵彈奏一年，蒼龍魚婦他們也聽了整整一年。

待他們從曲調中脫出時，才發現周圍已經大變模樣原本空曠的地方化作樹林，參天大樹林立，卻是感應音律與靈氣交感而成，或是順著靈氣潮汐從遠方飄來，短短時間內變生長迅速。

不遠處低凹處化作一方清澈大澤，卻是靈氣凝聚化作實質降落後匯聚而成。

他們的十米之外更是匯聚類諸多先天靈獸，或是被被琴音吸引的靈種，他們在琴音中，經歷四季，繁衍枯榮。

這一切都是洪荒中還未有過的變化，他們仿若只是經歷幻境又仿若是真實的體驗了這一切，至少，落在青龍眼前的大澤與森林百獸都是真切的，那在琴音中遭遇雷劫的巨樹上，還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圈圈年輪，記載著數百數千年的變化，或寬或窄。

最後一個場景是一個冬季，白雪皚皚，鳥獸早已飛離，空地上只餘下幾隻沒有準備好窩的雪狼。

琴聲停落，幻象消失，四季星辰不存，雪景消失，那些匯聚過來的動物盤坐在圍繞著中央而坐。

「嗷嗚！」

最先脫離環境的灰色狼形靈獸還在四處張望，尋找她的孩子，幻境中誕生的孩子，不一會兒便一聲悲嘯。

它具有破幻的神通，所以才能最先蘇醒，所以它的叫聲也如清晨雞鳴，將其餘還沉浸在環境中的生靈喚醒，這其中便包括景淵。

「一時沉浸於道，不想竟過了這麼長的時間。」

從琴音中脫離的景淵一時竟有些悵然若失，他還在回憶著四季，回憶著秋冬，哪怕沒有人陪伴，這樣的環境，這樣的世界才足以讓他沉迷。

這或許是萬億次輪迴的後遺症，他對於幻境都是來者不拒，這是他求道以來第一次失神。

「那樣的世界便是尊上所期盼的世界嗎？」

青龍喃喃，雖言語交流寥寥，但光是音律、幻境便讓他嘆服，如何不讓他將其視作前輩？

「春夏秋冬嗎？」

青龍還從音律中看到完全不一樣的東西，他看到了他的道，與這個世界的未來。

......

「尊上要離開了嗎？」

青龍問道，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對景淵的了解越來越深，也越發敬佩，已是將其視作師輩。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我的道就是要一直前進，不能在此久待。」

景淵笑著回復，眼睛卻是瞥過青龍身後魚婦，有些惋惜。

此女出生不高，卻仍舊驚艷，不像其餘生靈那樣懵懵懂懂，她有著自己明確目標，有為這個目標付出一切的大毅力，大智慧，也會為自己和他人考慮，規劃未來，乃是自於澤，蒼梧之後，他見過最為像「人」的生靈，卻自縛於此，如何不讓惋惜。

不過她放棄捷徑轉而與青龍這等先天神聖相識相知，是福是禍也未可知，這青龍也是洪荒中數一數二的神聖，智慧、品性也是一等一，成長之後也不會虧待她。

景淵雖少於他們談話，但對於他而言，眼神與音樂的交流比起言語文字要更有效率一些。

他以畫入道，畫得多了，便自生神通，對於色與光的感知解讀最是敏銳，尤其是眼睛，眼睛會暴露突然很多信息，他光是看其餘的人眼睛便可讀出很多信息，就彷彿他才是那雙眼睛的主人，是那雙眼睛的創造者。

當然他現在的修行還未到無中生有，創造生靈的地步。

「我想再往東行，順著魚婦的來向，去看一看大陸東極的陰氣之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