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返程
「那個,我能去幫他嗎?」
肖克正思考玄冰令價值的時候,身後又是響起一道聲音,嚇了他一跳,怎麼這些人都喜歡在別人的背後說話么。
扭頭一看,居然是之前被自己刺了一劍的少女,她臉色蒼白,嘴唇乾燥發紫,捏捏諾諾,看樣子很怕自己。
「你說什麼?」肖克問了一句,他是真沒聽清少女說的什麼話,之前的心思都在玄冰令上面。
「我想去幫申公子……」少女又是扭捏的說著。
申行雲,還沒死?
肖克扭頭,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跟紙片一樣貼在樹榦之上的申行雲居然還在那裡吐著血泡,用這十分奢華的大出血手筆來證明他還可以搶救一把。
「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卻早已殞命,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將視線從申行雲身上挪回來,肖克滿是感慨地盯著地上碎成好幾節黑狗妖的屍體陷入沉思,半晌,才說道:「去吧,隨便,把地上收拾一下。」
「好,好的。」
少女呆了一下,顯然也沒料到肖克會這麼好心,隨後又怕肖克反悔,連忙點頭應道。
強忍著噁心,一點一點在肖克的視線下,少女將黑狗妖的屍體收進自己的乾坤袋,做完這些,她快速地去將申行雲從樹上揭了下來。
「那個,我能走了嗎?」少女扶著申行雲問道。
「走吧。」
「謝謝你!」少女鞠躬。
「不用謝,把黑狗妖厚葬吧。」
「啊?」少女發愣,隨後又點頭道:「好的。」
此時,少女才知道,肖克不是好心,而是報黑狗妖的恩。
少女走後,黎乾二人也是踩著點趕到,隨後三人兩獸唱著歌,跳著舞,歡歡喜把家還。
至於肖克撿來的,原本屬於沈毒的乾坤袋,黎乾二人也都沒有辦法打開。
不過黎乾見識廣一點,倒是看出來這個乾坤袋很不簡單。
首先,它是中級的乾坤袋,且在表面篆刻了避水,避雷,避火符咒,這才導致了在天雷的轟擊之下,它還能完好無損。
其次,鎖住乾坤袋的鎖應該是精神類的秘法,除了沈毒本人親臨之外,想要打開它,只能找一個品級比沈毒略高的精神系術士將其解開,否則,別無他法。
與此同時,也意味著,沈毒大概率是一個精神系的術士,只有精神系術士才有能力打下精神烙印。
這個結果對於肖克三人來說不是很友好,自古以來,精神系的對手往往都是很強大的,沒那麼容易就被擊敗。
尤其是他們的靈魂力非常強大,在即將死亡的時候,他們會靈魂出竅,利用肉體死亡來欺騙對手,其靈魂早就逃之夭夭,去尋覓新生。
這就導致了,精神系術士都是如同寄生蟲一般難以對付,除非能找到他們的靈魂本體,一舉消滅才行。
但找到他們的靈魂何其之難,毫不誇張的說,幾乎每一個精神術士都是一隻老狐狸。
只要看到情況不對勁,立馬會發動靈魂之力,逃之夭夭,對於他們來說,靈魂是本源。
只要保住本源,就等於是永生,畢竟,這天下不具備靈魂之力的人或者妖太多太多,都是可以奪舍的對象。
並且,靈魂力在自然條件下只會慢慢虛弱,只有虛弱到一定程度才會無法聚攏,灰飛煙滅。
在此期間只需找到滋養靈魂的天材地寶即可,便能溫養靈魂力,令它一直存活下去。
沈毒若真是精神術士,那麼很大可能靈魂已經逃走了,並沒有隨著肉體被天雷毀滅。
這個信息,對於肖克三人而言,無疑是一個有點不好的消息。
往長遠了說,若是沈毒真的跑了,他的靈魂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找到新的寄生體,修養一番,才會出來找三人尋仇。
這就意味著,肖克三人需要馬不停蹄的提升修為,至少要保證,三五年之後,另一個沈毒歸來,他們能用硬實力滅了他,而不是再寄希望於天雷。
天雷這玩意兒是很縹緲的東西,能不能來得看老天的臉色,這無疑又是將生命交給老天爺了。
我命由天這種無助的感覺,肖克認為有過一次經驗就行了,再嘗第二次就是對自己不負責,做人,可不能對自己不負責。
若是自個兒都放棄了自個兒,那就誰也救不了了,他還年輕的很,想多活幾年,至少,得在聖靈大陸寬鬆的一夫多妻政策下,多娶幾個老婆才行。
正是有了這個動力的原因,肖克返程的路上,可以用歸心似箭來形容,不顧白虎的情緒,一路抽著它回到了宗門。
幸好是有黎乾這個半專業的獸醫陪著,不然中了噬心掌的白虎可能在半路就要交代了。
回到宗門的第一天,師兄弟三人沒去找白長老,更沒有去事務大廳做誅邪令的交接工作,而是一起鑽進了香秀樓胡吃海喝,還要了幾個清倌人唱曲,至於勞什子的奮發向上早就變成了昨日黃花。
跨進了青城宗的大門,肖克就沒帶怕的。
第二日日上三竿,三人紛紛醒來。
黎乾挂念控火術,飯都沒吃,拿著沈毒的乾坤袋跟象徵性沈毒身軀的一灘黑灰,猴急地就上了宗門事務大廳。
留下的雲圖跟肖克對視了一眼,發現狂野了一晚上以後再留在這香秀樓也沒啥意思了。
最重要的是,會玩的黎乾不在,總不能繼續花著錢讓清倌人們唱十八摸吧。
於是二人草草吃了飯,便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白長老的門口。
「糟老頭子,小爺回來了!」
完成了任務的肖克,沒了約束,心裡那叫一個敞亮,就跟二世祖一樣踹開了白長老的院門。
瞬間惹來了無數遊手好閒雜役弟子的關注。
「這個光頭誰啊,這麼囂張,以前可沒聽說有這號人物啊。」
「估計又是哪個內門大能的子嗣唄,呸,勞資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依靠家裡關係的人了。」
「嘿嘿,那你倒是去教育一下。一拳打出我們雜役弟子的風采。」
「這個,嘿嘿,我可不敢。我可是聽說,白長老是唯一一個公正無私敢跟內門那些大能叫板的外門長老,我賭一兩,這個小子敢這麼對待白長老,不出三分鐘就要被丟出來。」
「就是,就是,我也賭一兩。」
「我也一兩。」
可惜,聚賭的這一幕沒被肖克看到,不然,他肯定不會錯過發財的機會。
……
踹門進來,百長老居然就站在院落中間,雙目直視前方,背著手,一臉的**肅穆,把肖克看的一愣一愣的。
「莫不是老年偏癱?」
肖克小聲地朝著雲圖嘀咕著,除了這個原因,他真想不出來,自己這個人前嚴肅,人後癲狂的師父怎麼就突然變了性子。
「唉!」
怪異的現象約摸持續了三秒鐘,白長老突然抬頭,嘆了一口氣,像是在醞釀著什麼。
「完了,這不是老年偏癱,這是精神失常啊。」
肖克心裡咯噔一下,有些發酸,自己這個便宜師父雖然不是一個好師父,但卻給了自己一個在異界立足的舞台。
沒有他,說不定這會兒自己已經被申行雲這類人趕到了山溝溝裡面去當野人了,根本沒法成長的這麼快。
「以後應該對師父好一點,不能再對他大喊大叫了。」
人都這樣了,肖克也不可能再用以前那一套大喊大叫,動不動就是糟老頭子怎麼怎麼樣的言論了,得為白長老的腦神經考慮。
「曹,怎麼還眼眶紅了呢,難道是剛剛踹門嚇到師父了?」
又過了幾秒,白長老的眼眶紅潤起來,淚眼婆娑,肖克立馬自動腦補出了白長老老淚縱橫的樣子,心裡啊,立刻不安起來,恨不得給自己的腳來上一刀。
沒事踹什麼門,欠的慌!
「那個,師父,我不是……」
「雲圖啊,你可想死為師了啊。」
「嗚嗚嗚!」
肖克不好意思的繞著頭,剛想解釋,白長老居然無比矯健的衝過來,直接無視他,一把抱住雲圖,嚎啕大哭起來。
肖克嘴角抽了抽,這尼瑪好像有點不對啊。
「你個傻孩子,十年了,就出了這麼一次遠門,還去了這麼久,就不知道給師父傳個信么。」
「嗚嗚嗚,師父成日擔心害怕,怕你死在外面,你要是死了啊,我這後半輩子可怎麼辦啊」
「好在,道祖顯靈,為師總算是把你活著盼回來了,回來就好啊,回來就好啊!」
「走走走,這幾十日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吧,師父在醉仙樓給你定了一桌席,接風洗塵去。」
這連貫的劇情發展,令肖克的腦袋有點暈,話都說不出來,雙手指向自己,嘴巴微張,似乎在說,「師父,還有我,還有我。」
可白長老一邊哭,一邊說,似乎根本就沒看到肖克這個人。
最後,抹乾眼淚,拖著雲圖,揚長而去,就連關院門的時候都沒喊上肖克一起。
「我去年買了個表啊。」
「兩個都不是好東西!」
肖克看著二人手拉著手,一前一後離去,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在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