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重整旗鼓

白日里才在鎮子里休息過，夜裡還要繼續趕路。只是李濟和明顯心不在焉，一雙劍眉蹙著就沒放開過。

「可是戰事不樂觀？」

柳新試探著問了一聲。

李濟和深深看她一眼，微微頷首。倒不是什麼大規模的動亂，只是沙州逍遙丸肆虐，軍營中有不少人沾染，柳新斷了葯的來源，孫翰開始追查製藥人蹤跡，短時間沒有逍遙丸在售，軍心動蕩，他可用之人就有所縮減。開春在即，此時若是羌燕得知南國邊境出了問題，很容易動歪心思。

尤其是草長鶯飛之時，南國重農耕，而羌燕兵馬逐水草而棲，若開戰對南國大為不利。

他此時回宮，屬實不算是個好時機。

「瑾郎，我自己回去。」

柳新雖不知道境況壞到什麼地步，但是李濟和都蹙眉，就說明此時離不開他。

李濟和緊緊擁著柳新，「辛苦。」

柳新搖搖頭，眸光溫柔，能得他信任，足矣。

當夜裡李濟和隻身返回軍營，柳新的馬車在潼關與趙童相會，直奔安都。

艾子端了洗臉水給左薇：「聽見消息，太上皇病重，皇后要主事了。小姐什麼時候去拜見一番？」

「要早知道……怎麼可能讓她進宮。皇后，本該是本小姐才對！拜見她做什麼，自然是等皇上回來。「

柳新卻不知道，自己屁股底下的位子已經被人惦記上了。回到宮中一褡褳的瑣事，上到李啟用藥，下到宮女足年出宮，忙了個天昏地暗。

宮中本就是這樣，所有事情都等著主子拿主意。而主子無疑就是皇上皇后太上皇。幾個妃子一個賽一個的矜貴，太妃們更是怕招惹了皇後日子不好過，各個高高掛起。

柳新再批了一疊出宮名冊后，忽然想念起和李濟和在小鎮中從街頭走到街尾的時光。便是只有一個時辰屬於自己心上人也是值得慶幸的。

「呼……」柳新擱下筆，仰頭舒展一下筋骨。腦子裡靈光一閃，自己忙不過來是真，宮中人員冗雜也是真，為什麼不能合理調配呢？

「秋蓉，把宮妃和太妃們都叫來，本宮有事情講。」

柳新臉上泛出一絲興奮來。她本就是這樣的人，從不會被死路限制了去處！

宮中除了李濟和的妃子，一些得李啟青睞的太妃也還留居在此，年紀多在三十幾歲，還是壯年模樣。坐在柳新宮中，卻只見各個深衣抹額，老氣橫秋，活得彷彿五六十歲。

她們大多也沒被招幸過幾回，卻是餘生再難有其他顏色。此一生除非離宮青燈古佛便只能在宮中虛度日月，夜夜輾轉難眠。

梁太妃算得上一眾人中年紀較長的，這還是頭一回正兒八經地參見新后，臉上帶著很是疲憊的笑，有些沒精打採的惰怠模樣。

「皇後娘娘這是打算做什麼？後宮容不下我等老婆子了？」

「梁太妃，本宮並無此意。只是，大家也知道，如今南國看似風平浪靜，但是內憂外患，前朝不勝其擾。我等女流之輩要說什麼沙場報效，那是戲言。卻也不能拖了前朝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