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陸文長
劉奇鬆了緊握著托雷臂膀的手,無奈但也重新認識了這位郭師弟,「這倒是個意外,不過郭師弟也是這麼個個性。」
「我是個蠢人,只知道答應別人的事情一定要辦到,蓉兒,我……」
「靖哥哥,你娶了別人,那我也去嫁給別人好了,但是我的心中只有你一個,你的心中也只能有我一個。」
「蓉兒……」
「別說了,我們先去救師傅,然後再到岳州,能在一起一天,便是一天。」
「好!」
黃藥師聽了女兒和郭靖這樣的對話后,看了看他們倆,直覺得心中有許多的悵惘,於是仰天長嘯,走出這片樹林。
當即黃蓉與郭靖跟黃藥師和六怪劉奇等人辭別,便去了那臨安城。
看著郭黃他們遠去,劉奇也無不感嘆道:「真是一對痴兒女啊!」
「哼,劉大哥!你剛才那樣做,對得起我和華箏嗎?我告訴父王去。」托雷說完,也不等劉奇回話,把箭還給哲別後,就帶著華箏和哲別離開了劉奇等人。
「呃……」
此刻現場只剩下了劉奇與六怪。
「各位師傅,不知道你們現在打算去哪裡?」
「我們想先回嘉興,看看家人,你呢,奇兒?」韓小瑩問道。
「我……弟子啊,弟子也是剛來這江南,感覺江南的風情與河北蒙古都有很大的不同……還沒玩夠呢,所以想再到處逛逛,等到了八月份就去嘉興陪你們,好不好!」劉奇抱著韓小瑩的胳膊撒嬌道。
「好,臭小子,在外面別太瘋了就好,哈哈。」韓寶駒笑道。
「那弟子就在這裡恭送師傅們了。」
劉奇送別了六怪,就隻身回了客店,取回藏在店外的馬兒和行李后,也是離開了牛家村。
劉奇離開牛家村后,這一日來到了荊州府的赤壁縣境內,只見他乘著小船,在船上擺了一桌的酒席,學著那蘇東坡,也打算來個「赤壁賦」。
「哦,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啊!哈哈哈,赤壁……誒,我剛才念的是赤壁賦嗎?」
「轟隆……轟隆」
「這位公子,你看這天都打起雷了,恐怕那雨啊就要下下來嘍,還請您收了那些酒菜,快進艙來吧。」正在划船的一位大爺建議道。
「哈哈,無妨,我正要靠著這雨來釋放心中的豪邁之……」
「啪......嘩啦啦」
劉奇剛才的話還沒說完,黃豆般大的雨滴早就落了下來,片刻就打到了他的身上,不一會兒,雨勢更大更猛,劉奇不得已快速的把那桌上的酒菜收到了艙內。
「唉~好雨,好壁。」劉奇品嘗著雨酒雨菜,心中對赤壁的情絲仍然沒有被這暴雨所澆滅。
「公子,這雨太大,恐怕我們的小船快要被這江水給打翻了。」
「啊?不是吧!」
到了傍晚,驟雨過後,劉奇下了小船,一路便向那赤壁縣城而去,待到縣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劉奇走在縣城的道路上,看著即使到了晚上仍然熱鬧非凡的街市,就打算先不著急找客店休息,想先玩一會兒再說。
只見他不一會兒走到了一家酒樓前,見那家酒樓擠滿了人,劉奇上前一看,便聽到店裡有吵鬧之聲,進去再望時卻見一個青衣白面的書生正趾高氣昂的和另外幾個文士爭論些劉奇根本聽不懂的內容呢。
劉奇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好像裡面還有朱熹什麼事,這朱熹不是死了十多年了嗎?劉奇不解,便問了在他傍邊一個也是讀書人打扮的人。
「這位兄台,裡面那幾個書生在說些什麼呢,怎麼吵得比外面的那些三姑六婆還凶?」
那人看劉奇雖然長得清秀,但卻不像個讀書人,便譏諷道:「哼,閣下恐有所不知,他們幾個人爭論的並不是什麼芝麻綠豆的事情,卻是有關孔孟,有關道學,有關禮教大防的大事啊!這哪能跟那些下賤婆娘相比,你恐怕是不懂的這些儒學的了。」
「嘿……」劉奇見這些學子咋一個個都這麼的高傲,問個問題,還能把你給問出個優越感了,還看不起我?「你是讀書人,就很了不起啊?老子當年還九八五呢!」
劉奇見這人著實自傲,倒比裡面的那幾個人更加的狂妄了,心裡氣不過便一拳就揍了過去,那人哪裡禁得起劉奇飛來的鐵拳,只那一下,就被他揍出了店外。
誒,這倒好了,本來店裡面和街上的人都是在看著裡頭的吵架的,然而外頭這剛發生的熱鬧卻比裡頭更加有看頭了。
「你,你!竟然敢打人,難道不知君子動……」剛才躺在地上的那儒生指著劉奇道,可話還沒說完,便被劉奇又一腳的踹了過去。
「我不過問你一下問題,態度倒也是客氣,但你那擺出的一副姿態是什麼意思,我雖然也讀過些書,但這脾氣卻也不是和順的。」
「住手!這位兄台,為何如此動怒?」這問話的便是剛才的那青衣文士了,只見他聽到店外的吵鬧聲,便也不再與那些酸人再論,就走出來觀看了。
「我……我只是問你們為什麼吵那麼凶,但他竟然敢看不起我,還說什麼孔孟之道?我一生氣,便打了。你待怎樣?」
「哦?是他啊。」那青年文士看著那倒在地上的人說道,「這位兄台,此人名叫杜一生,是此地有名的破落戶,不過讀了些書,便長了點傲骨,除了讀書人以外,是誰也看不起啊!勿怪,勿怪。今日小可悟得一個大道,正與幾個仁兄高論,不想見到了此景,兄台莫再與他計較了,前頭便是寒舍,不知道可願意賞光一敘?」
「啊?我倆又不熟,我又不認識你,你幹嘛請我呢?」
「哈哈哈,我本是這地界的秀才,自小就喜歡結交些江湖豪傑,我見閣下如此英雄義氣,便動了那結交之心啊!難道兄台怕了我不成?」
「誰怕了,反正我肚子正餓著呢,去便去了。」
劉奇見這個青衣文士倒與剛才那人不同,便跟著他去了。
到了文士家中,那文士便讓他的妻子準備了些酒菜,劉奇剛一進屋,四周觀察了一遍,見這個房屋雖然有些破舊,但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又走進了那書生的書房裡,書房內擺設整齊,藏書豐富,書房打掃得是乾乾淨淨,又見書桌上方的牆上貼了一幅畫,畫的是萬里山河圖,畫上面又貼了四個大字「丹心鐵血」。
「這位仁兄,看你也是個心懷家國的人物,倒是比剛才那書獃子好多了。」
那書生見他這樣一說,也覺著劉奇很有些意思:「哈哈,兄台高看小弟了……晚生陸文長,還不知你尊姓大名呢。」
「劉奇。」
不一會兒,酒菜準備妥當,陸文長便請劉奇坐下喝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后,只聽劉奇問道。
「文長兄,你剛才與那些人在爭論什麼啊?」
「哦,此事得從我朝孝宗皇帝說起,那時禮學剛興,卻被舊日的教派打壓,我先師朱子與那些清議大夫爭執,便有了那慶元之禍,但朱子是何等厲害的人物,他治學傳教,受到我等讀書人的尊敬,所以這個學派便越傳越大了,可是仍然有些守舊的學子在批評著朱子,所以在下才會與那些人爭執不休的啊!」
「朱子?是那朱熹吧。」
「你怎麼敢直呼紫陽先生的名諱?誒,江湖人怎麼能知道朱子的偉大地方,我也不怪你了。」
「我怎麼不知道他,他的那吃人……」劉奇忽然覺得那陸文長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便沒繼續說下去了。
「哼,兄台我不願與你爭執,所以別再說了,朱子在我等的心中猶如孔聖先師一般,朱子所說的窮理而後行,真的是讓人豁然開朗。」
「窮理後行?我倒覺得知行合一更好!」
陸文長本來不想再和劉奇講這些道學的事,可沒想到劉奇竟說出這般他聞所未聞的話來。
「什麼?知行合一,這……沒想到兄台竟比我們讀書人更有見識。」陸文長對朱熹是打心底的佩服,可是劉奇的這四個字好像更加的回味無窮,然而他又怎麼能說朱熹的一句壞話呢。
「過獎,過獎。對了,不知道你今晚為什麼要把我叫過來和你吃酒,難道你真的沒有其他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