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第412章 殺或留

白流霜暗暗鬆了一口氣，只要君澈給了她這個權力，那她就一定能找到印章。

見君澈準備離開，白流霜上前一步：「皇上，您能不能陪我去看日出？」

今日不用早朝，君澈便不用急著去辦公，雖說時間充裕，但聽到『付映寧』冒然提出這樣的請求，君澈還是略略有些吃驚。

「為什麼想去看日出？」他似笑非笑的問道。

白流霜斂下眼，聲音有些低沉：「好些日子都不得入眠，便會早早起床看看日出，也算是打發時間吧！」

不能入眠！

君澈立馬明白了，是因為太皇太后的死！

他心中的愧疚再度加重，何止是付映寧，他這些時日也是夜夜難寐，心中總是煩躁不安，特別是這幾日，眼皮也開始跳動。

他命人加強了防守，總覺得君洵鈺那邊會出什麼亂子。

原本以為是預感，眼下聽了『付映寧』的話，他似乎找到了理由，原來……是因為愧疚和恐懼！

「也好，走吧！」

兩人一同來到宮牆之上，眼下，天還未亮，整個京城都靜悄悄的。

君澈還是頭一回站在宮牆之上看這個屬於他的國家。

放眼望去，是無邊的黑暗，在那黑暗中，又隱隱有幾點亮光閃爍，房屋的輪廓若隱若現，微風吹來，整個人都清爽了起來。

他的心，也得到了難得的平靜。

「原來宮外是這個樣子！」君澈並不是沒出過宮，只是從未認真看過腳下的這片國土，也從未與尋常的百姓有過接觸。

臣子們總將百姓掛在嘴邊，君澈不是百姓，自然不會了解百姓的苦楚。

白流霜翻坐在宮牆之上，將兩條腿吊在牆外，而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君澈坐下來，她說：「皇上以為宮外是什麼樣的？」

君澈輕笑，在白流霜的身邊坐下，而後學著她的模樣，將兩條腿吊在牆外。

這樣的姿勢，既危險又刺激，但心卻是從未有過的舒服。

白流霜的這個問題，確實將他問住了。

他從未想過宮外是什麼樣子，亦沒想到天朝的黎民百姓過著怎樣的生活，早前白流霜讓他做一個好皇帝，他確實去做了，卻從未真正領悟過，怎樣才能做一個好皇帝。

他忽的感概：「或許君洵鈺來做這個皇帝，會比朕做的好！」

君洵鈺戰功赫赫，又平定了游牧民族。

再加上在北疆一帶的呼聲極高，這也是君澈急於除掉君洵鈺的原因，假以時日，待君洵鈺將外疆一帶都平定了下來，那他這個皇帝，便真的再無翻身之地了。

一山不容二虎！

白流霜的手悄悄的握了起來，聽到這個名字，她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生痛，心口像是被人捅了一個大窟窿，汩汩的流著鮮血。

可是，眼下卻不是她悲痛的時候，她生生的將這絲痛楚壓了下去，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她說：「皇上打算如何處置攝政王？」

君澈嗤笑一聲，道：「謀逆之罪，自然是罪不可恕，只是，君洵鈺確實為天朝立下了汗馬功勞，朕還真的不知道該留他，還是該殺他！」

留，指的是關宗親府，永世監禁；殺，指的是永絕後患。

白流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怕在自己還沒來得及找到印章的時候，君澈便秘密的做了決定。

她心煩意亂，一抬頭，便撞上君澈冷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