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季楓的眼中沉痛一閃,他急急攔在她的面前:「流霜,若是懼怕此事,我們又怎會收留你們母子至今,你怎的還要說這般見外的話?」
四年了,他們朝夕相處四年了。
從懵懂不經事,到如今的不可或缺,季楓也曾掙扎過、放棄過,可當白流霜提出要帶著白梓墨離開季家時,他才真正懂的,他不能失去白流霜。
他可以將白梓墨當作自己的孩子,絕不會有半分的嫌棄。
「季大哥,若真出了事,季大娘和梓墨怎麼辦?我不是要將你當作外人,我是希望你能替我照顧好梓墨!」白流霜的眼眶也微微發紅。
在這異世,能體驗一回親情的可貴,真真是千金難求。
她不會,也絕不能讓季家跟著她去冒險。
她早已想好了退路,她在這天朝,根本就是孤魂野鬼,便是戶籍都是假冒的,若是真觸怒了那攝政王,她便一人攬下所有的責任,想來也查不到季家來。
「我……」季楓還想說什麼,卻是被白流霜給打斷了:「就這一次,最後一次,季大哥,你讓我最後一次單獨行動,可好?」
她近乎哀求他。
這世上,能讓她左右為難的事,不過就是季家和梓墨,除此再無其他。
最終,季楓扭不過她,只得嘆了一口氣,閉上雙眼:「好!」
夜……
漆黑的如同划不開的墨汁,白日里明明是艷陽高照,可到了這夜裡,卻起了風,偶爾平地幾聲雷響,悶得讓人心裡發顫。
白流霜抬頭看著高牆大院的攝政王府,雖不及皇宮佔地廣闊,可這氣派,卻是相差無幾,由此說來,攝政王獨攬大權,有謀逆之心,卻也不為過。
可惜的是,偌大一個天朝,人人畏懼攝政王的淫威,竟無一人敢站出來指責一二。
「這天色,倒是正合我意!」雖說這天氣變幻莫測,可烏雲蓋頂,倒是好過繁星似錦,也更方便她的行蹤。
將背上的勾繩取出,朝著那高牆大院用力一掀,那一頭的彎勾便尋了位置,妥妥噹噹的固定住了,白流霜用力一扯,不見半絲鬆動,這才手腳利索的沿著勾繩爬上牆,再利落一跳,便輕鬆入了攝政王府。
這一入內,她才發現,今日的攝政王府竟是樂曲裊裊,似是在舉辦什麼熱鬧的宴會。
遠遠聽去,還能聽到些許歡聲笑語之聲。
龍蛇混雜,真是天助我也!
白流霜一陣竊喜,將作案工具收好,而後找到一處偏僻之地,瞧見一名正偷偷打盹的小奴婢,她不著痕迹的朝著那小奴婢的后脖一劈。
小奴婢還在睡夢之中,未知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劈暈了過去。
白流霜將那小婢拖到一處隱弊之處,便換上她的衣裳,這才光明正大的朝著那宴會的方向走去。
半道上,一行年長的女人走來,瞧這打扮,似是這攝政王府里有些地位的婢子。
白流霜還沒來得及避開,便被其中一人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手腕:「你是哪個院子伺候的?我怎麼從未見過你?」
這人的眼真是凌利,白流霜眼看著就要暴露了,原想出手將這幾人解決了,卻不想,另一名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婢子卻是攔下了她:「妙蘭,你忘了?前些日子不是新進了不少生面孔?」
那被稱作妙蘭的,這才鬆了手,又瞧見白流霜似是嚇的不輕,顫顫著身子,這才輕哼了一聲道:「你不去宴席上伺候著,在這處想偷懶不成?」
白流霜連忙半蹲下,泫然欲泣:「姐姐,奴婢沒有偷懶,奴婢是內急了……便離開了一小會兒!」
妙蘭皺眉,撇了撇嘴,卻又想起了什麼,湊到身邊的女子耳邊說了幾句,面上忽的由陰轉晴了。
身邊的女子不住的搖頭,可妙言卻是一意孤行,將手中的一壺子酒水塞到白流霜的手裡:「你去給那韓神仙倒酒,我可警告你了,寸步不離,若是再有差錯,我定然不饒你!」
求之不得!
白流霜的雙眼在眾人瞧不見的地方流光一閃,而後立即掩下,又裝作泫然欲泣的模樣:「我……我這就去!」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還在思量著如何才能接近那游醫,便有這麼好一個差事送上門來了。
卻不知,這一頭,白流霜端著酒壺剛走,身後的一眾婢子們,皆頓步,同情的看著白流霜的背影。
「妙蘭,你這也太不地道了吧,雖說只是個剛剛入府的小婢子,可真要鬧出什麼事來,誰來承擔?」
妙蘭抿了抿唇,一派居高臨下的倨傲模樣:「不讓她去,讓你們去嗎?」
眾人一聽,皆屏息斂氣,再不敢作聲。
妙蘭這才滿意,一邊走一邊道:「我聽聞這韓神仙瘋顛得很,平日里喝多了兩杯,便要尋人揮下幾針,早前便因喝酒誤事,針死過信陽候夫人身邊的一名心腹,此次,又是為王爺診治,誰去伺候了,怕是連命都沒了也說不定呢!」
眾人急忙應道:「妙蘭姐姐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