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2

亂2

龍邪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若雲畫的身世被人識破會是怎樣,或許是心底就是排斥這件事的,所以始終都是視而不見的。僥倖的以為船到橋頭自然直。卻沒想到這件事竟這麼快就被發現了,更想不到這個發現雲畫身世秘密的人,就是自己的兒子,龍琛。聽他說完遇見成年雲畫的經過,其實也能理解他的感受,或是就如同當年自己對她娘親的一見鍾情一樣,只是見到,便是傾心。何況他與雲畫,朝夕相處多年,雖說從來都當她是同父異母的皇妹,但對她確實呵護備至,甚至有時會讓自己都自愧不如。那般的無微不至若換一種方式,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何況若是將雲畫遠嫁他鄉,自己也的確不捨得。所以此時兒子的提議其實也在情理之中,可是,龍邪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惱怒,就是不能接受那個丫頭有朝一日會成為自己兒媳。或者,他自己也沒發現,從將她抱在懷中開始,就已經將她視為私有,無論何人都不能拱手的獨佔慾望。尤其是前時與她相遇,看到她成人的模樣之後,本以為早已沉寂的心潭忽然起了狂風,數不盡的波瀾讓人難免有些心猿意馬。儘管那一切心動都不能被任何人察覺,哪怕是至親的兒子或是丫頭本人。畢竟如此違背倫理的念頭,是斷然不能公開的。可一閉上眼睛,她的身影便赫然躍入心頭,一顰一笑之間,竟完全替代了雲初。許多年來的糾葛,由於雲畫的長大逐漸被瓦解,此時就想將她擁入懷中揉之入骨才好。可萬沒想到,兒子竟跑來求婚,自己又怎能答應?!倘若一日她真的做了自己的兒媳,豈不是。。。。

當龍琛無意間看到她額前那一抹淡淡的印記時,心頭莫名一緊。他心知永吉皇族始終是被禁止與異族通婚的,而龍族隱世百年,自己知道那龍族獨有的印記,也是偶然。但一切過於突如其來又自然的順理成章。當那樣的雲畫出現在自己的病榻前,當看到她隱在額前髮髻中的不可能屬於永吉皇族的印記,當她靠近自己一臉調皮,心就隨著她任意牽動了。想到這個讓自己無條件愛著的丫頭,自小就甘願違背母命挨打也要保護的丫頭,竟與自己毫無半分血緣。在片刻震驚之後,顧不得身體欠安,忙整衣直奔御書房,他的體內心鹿亂撞,他甚至忘了自己昨夜還吐過血。。。好在,父皇的幾個巴掌讓自己清醒過來,現在的她其實還是個小孩子不是嗎?無論如何現在請婚也是過早了些。

我被小龍印拉出蓮池的時候,已經渾身濕透了。而身上的那一套閃耀著光華的禮服此刻更顯波光粼粼。我想我不得不回去再換回我回來時的那身短衣打扮,想著可能會讓忙了一夜的水果蜜餞失望,實在有些於心不忍。於是我無名火心頭頓起,對著龍印的前襟使勁的一推。我以為我能將他推到,沒想到他竟對我的惡意無動於衷,反而上前一步一把把我摟住,「小丫頭,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書都讀不下去了。」他說著,又忽然委屈的不行,我能感覺大滴的眼淚順著我的耳朵滑過我的脖頸,那一絲溫熱讓我感動,也伸手回應他的擁抱。我知道他是真心想我,就像我最親愛的老龍王一樣,還有大哥哥,我知道二哥哥也是心疼我的,只不過他還不知道我回來了罷了。就在我伸出手去抱龍印的同時,我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手,才發現那之前的手掌此刻已經小了不少,所以那衣袖才如此長的不像話。我終於知道小印印如何就能一眼將我認出,原來!我已經恢復了本來的模樣。我一把將龍印推開,注視著他的眼睛,激動不已「小印印,我是雲畫對不對!」龍印被我問的一臉懵懂,眨著一雙大眼睛回視著我:「對啊,你一直都是雲畫啊。。。」我不禁喜極而泣。。。。多久了,我被妖術困住了本身。縱然尚且幸運有人照料,也始終是在那個身體形態下度日如年,我以為還要很久才能復原,想不到那璃山聖女實在是有些本事!我一把摟住龍印的脖子,用力的讓他有些不能呼吸,但他還是與我一起跳著,笑著,流著淚。許久,龍印突然打了個噴嚏。我轉頭看他,才發現因為與我過度親密,導致他的整個前襟都已經濕透了,自小體弱的他這麼久才打噴嚏實在難得了。我趕緊鬆開拉著他胳膊的手,「我們都回去換了衣服,再去拜見老龍王可好?」龍印笑著點頭,見我轉身又忽然叫了一聲:「你。。。。等一下。。。」卻欲言又止。那微蹙的眉頭讓我知道他想的什麼,只怕又擔心我會跑丟。於是我回身在他肩膀上使勁拍了拍,語重心長的告訴他:「我等下換了衣服就去御書房,其他的地方那都不回去!」龍印又笑了,比剛才還要燦爛。我發現其實他的牙實在是很白很整齊,所以笑起來還蠻好看。我轉身對著他揮了揮手:「一會見,笨蛋印!」他便點點頭:「一會見,魔王畫!」隨後我們又笑起來,午後的陽光照在我的身上,暖暖的,幾乎能讓我完全忽略身上的衣裙的濕濕嗒嗒。

我想我速度很快,多虧大叔教我的心法。因為轉眼我已經看到雲香閣的院牆。心想著龍印看著我背影迅速不見,或許早已目瞪口呆,腦補他笨笨的模樣,說不定還會滴下口水,禁不住就笑出了聲。果然,還是回家最好,因為,他們在就好,或許哪怕不在皇宮,只要有老龍王,有龍琛,有龍黠,有龍印,最好還有夢嬋姐姐在,就是家,我就能感覺溫暖與安心。我抬步跨過門檻,同時喊著我閣中采女的名字:「櫻桃,話梅,葡。。。。啊!」實在是帥不過三秒,那濕透的裙袍不知為何掛上了門口的石台,或是因為太長讓我一時沒有注意,直到我喊到葡萄,名字尚未喊全,我已然爬到地上,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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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明畫雪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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