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無名男屍
天剛蒙蒙亮,繁華都市裡的霓虹燈光次第熄滅,清晨的陰沉霧氣吞噬了整個城市。
秋去冬來,立冬之後,大霧突然多了起來,清朗的日子也少見了。
就像光明和黑暗是世間對立的兩面一樣,繁華乾淨的都市,也有髒亂破敗的角落。
爛尾樓區散落在市中心的一處,荒廢了七八年,慢慢被藤蔓,雜草和各種各樣的垃圾覆蓋。
不過,這裡也成了流浪漢的聚集地。縱然窗玻璃已經破碎,牆壁臟污,飯盒和不知名的臟污散落各處,但在寒冬時分,這裡卻勉強能遮擋即將到來的風雪。
因此,隨著天氣越來越冷,這爛尾樓區的又有流浪漢住了進來。
阿壽就是其中一員。
但是,自從秋末冬初之後,這爛尾樓區的流浪漢卻比往年少了許多。因為樓附近有一條寬敞少人的馬路,總有飛車黨在這附近飆車,深更半夜吵吵鬧鬧,讓人睡不著覺。
可是阿壽昨晚卻睡了個好覺,因為飆車黨似乎呆了沒多會兒就離開了。
今天早上,阿壽醒來的時候,發現外頭下了大霧。他掀開了破舊的被子,喝了點冰涼的水,便準備出門去找點兒吃的。
當人生只剩下解決溫飽這個問題之後,阿壽覺得生活似乎快樂了很多。
他心情不錯地出了門,卻發現附近的兩條流浪狗在門外徘徊,其中一隻正在垃圾堆裡面不知道翻找什麼東西。
阿壽走過去一看,頓時被嚇得呆住了:一具無頭男屍躺在垃圾堆里!
頭顱已經沒了,切口十分整齊,就像是被人用快刀剁了下來。血染紅了地面,透著一股噁心的腥味兒。
阿壽頓時轉過身吐了起來。而等他吐完之後想直起身來,卻看到前方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阿壽打了個寒噤,發出一聲慘叫,正想逃跑,卻被腳下的雜物絆倒,摔倒在地上。
阿壽半晌才直著身子往前看。只見一顆頭顱躺在他斜對面的地方,嘴大張著,眼睛睜著,表情呈現出一種扭曲的恐懼感。
慘白的臉就像是畫面的底色,襯托得那表情更覺得扭曲。
……
幾輛警車呼嘯而來,停在附近的公路上。
唐傑打開車門,罵道:「才休息了幾天,就又出案子!」
說著,他招呼身旁的郭虎:「下車啊,愣著幹嘛。」
沒有案子的時候,郭虎繼續去拘留所呆著,而只要有了案子,便戴上腳環,和唐傑再度搭檔出行。
郭虎一邊繞上圍巾,一邊說道:「冷啊,我先穿好衣服。對了,那個復仇女神什麼的,謝逸也沒有找到什麼資料。」
「嘖嘖,還說最厲害的黑客呢,這都找不到。」唐傑冷哼一聲。
「你們也沒找到啊。」郭虎笑道,「局座對於這個怎麼說?」
「局座……劉局他讓我查下去,可是我沒有線索,找不到這個人。不過總有一天,一定找到這孫子!」唐傑恨恨地說道。
郭虎下了車,和唐傑走到警戒線拉起來的地方。
前方有一具無頭男屍,法醫們正在拍照取證。頭顱也被找了過來。
「怎麼會死在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誰報的案?」唐傑問道。
一旁的田楓看到他來了,便小跑過來說道:「組長,是那個人,流浪漢報的案。我問過他名字了,叫阿壽。」
郭虎先端詳了一下田楓。田楓年紀比唐傑大幾歲,但是由於學歷不行,便沒有當上什麼組長之類的,只是個普通的警員。
他長得比較像是「正統警察臉」,國字臉,濃眉大眼,留著鬍子,常年棕色或者墨藍色,黑色的夾克,怎麼看都覺得很直男。
唐傑順著田楓的手指方向看了看報案人阿壽。是個二十來歲的流浪漢,長得瘦高個,穿的破破爛爛,臉上髒兮兮,神情還帶著點兒驚恐,似乎被這屍體嚇得不輕。
「年紀輕輕的,怎麼不去工作,反而成了流浪漢?」唐傑皺了皺眉頭。
「我們問過附近的居民,說是這阿壽呢腦子有點兒問題。平時看著是很正常,但是經常發病,病了就開始咬人啊摔東西什麼的。之前也去做過服務員,可是因為發病嚇跑了全店的客人,再也沒人敢找他幹活了。」田楓嘆道,「這阿壽也無家可歸,就在這兒住下了。」
「附近有人住?不是爛尾樓嗎?」唐傑驚訝地問道。
田楓指了指他身後方向:「那邊有個小區,裡面不少住戶,早上的時候會有人在爛尾樓前面的馬路上遛狗,他們說的。」
唐傑回頭看了看,果然隔著幾百米的地方是有一座老式小區,遠遠看來,還有幾個人站遠了圍觀。
此時大霧散去,慢慢出了太陽。
唐傑走到正在檢查屍體的賀越陽身旁,蹲下身問道:「發現什麼了嗎?」
賀越陽看了他一眼,說道:「傷口乾凈利落,如果說是人為砍掉的頭,那這個人力氣一定很大,兇器一定很鋒利。但是我覺得並不是刀子斧子之類的工具。古代技術最熟練的劊子手都不一定能做到這種程度。傷口太整齊了。」
「附近沒有兇器是吧?」唐傑四下看了看。
「沒有,兇器暫時不明。」賀越陽說道。
「要做成這樣的傷口十分簡單。」倆人正說著的時候,郭虎笑著站在他們身後。
唐傑驚訝道:「很簡單?」
賀越陽冷冷問道:「那你說說,會是什麼兇器?」
「鐵絲啊。你們不覺得么?」郭虎笑道。
「鐵絲?什麼人會有那麼大的力氣,用鐵絲活活將一個人的頭顱割掉?」賀越陽搖頭道:「太難了,又不是武俠片。」
「並不是徒手,不信,我們做個示範,你們就知道了。」郭虎說道。
唐傑不明所以地問道:「你怎麼示範這個?」
郭虎想了想,說道:「你按照我說的,準備一些道具來,我給你操作一下,保准成功。」
「一名年輕男子被發現死在一片爛尾樓區,頭顱被割斷,兇器不明。摩托車丟在一旁,現場毫無兇手的痕迹。這是本市第三起類似的案件,皆是兇手不明。」在他們準備道具的時候,媒體已經播報了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