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搶劫（二）

時間剛好。」狐狸一打方向盤，猛地踩了一腳剎車，把麵包車倒進員工通道，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

沒有系安全帶的兔子被慣性從座椅上甩下去，他罵罵咧咧地從座椅下面爬起來，拉開車門跳了下去，發泄似得狠狠甩上車門。

「銀行的側門，和計劃上的一樣。」狐狸下車，從麵包車的另一側繞過來，敲了敲車前窗。

現在剛過八點十五分，這家銀行八點十分結束員工打卡，這個時段來銀行辦理業務的很少，本該是人來人往的街道，在這個清晨進入一個奇特的窗口期，幾乎沒有人進出銀行，這條員工通道的路上也沒有任何人，就算有匆匆路過的上班族，他們的視線也被會麵包車阻擋。

「快點！我們時間不多。」

在狐狸的催促聲中，伊凡拉開車門從裡面跳下來，回身接住豬頭拋出來的槍械，拋給兔子和狐狸。

「拿好了！沒有袋子，單憑雙手可帶不出幾塊錢來。」豬頭嘟囔著，把一個行李袋塞到尼祿手裡，自己彎腰從車裡抽出一把槍，從車裡跳了出來。

「我們只有十五分鐘。」狐狸端著槍關注著路口的情況，催促著同夥快點行動。

「這都夠我搶他們三次了。」兔子興奮無比地衝到最前面，豬頭緊緊跟在他身後。

伊凡檢查了一下格洛克的保險，裝上加長彈夾，跟了上去。

「所有人不許動！」兔子推開銀行的側門，一面尖聲大叫著，一邊對著天花板打一梭子子彈。

「搶劫！」

「聽到沒有！這是搶劫！」兔子大聲喊著，沖著剛轉身的保安打了一梭子子彈，把保安打到在地，不看多一眼，直接沖向銀行櫃檯。

「在銀行櫃檯下面，有一個無聲警報按鈕，你的任務是控制住銀行的員工，不要讓他們去碰警報。」漆黑的房間里，滿地都是垃圾穢物，擺在桌上的電腦亮著光，屏幕里的人帶著頭套，聲音經過處理，聽起來特別怪異。

「你不是已經安排了人去搞定警報？」兔子啃著手指，電腦屏幕的光照在他臉上，陰慘慘的。

「是的，有人做這個活。」電腦上的人顯的很有耐心。「但是他並不能阻止警報信號傳出去，只能為我們爭取一些時間。」

「如果你能拖延一秒鐘，我們就能多一秒鐘的時間。」那個人頓了一下，「我們需要時間，這是非常關鍵的活，屬於你的活。」幕後的人總結。

「所有人都舉起雙手，離開櫃檯！離開電腦！聽到沒有！」回憶著幕後人的說辭，兔子舉著槍把一個櫃員從櫃檯後面拖出來。

「還有你！小姐！」兔子突然轉身把槍對準一個因為害怕而想鑽到桌子底下的女櫃員。

「從桌子下面出來！如果你還想要活命，就聽我的。」兔子一隻手舉槍震懾其他工作人員，一隻手把那名女櫃員從櫃檯上面拖出來。

「沒有人會受傷，明白嗎？」狐狸用捆紮帶挨個綁住所有人質的手腳。「前提是你們要配合，我們只是在搶銀行。」

往前的幾天的某個時候，在街邊的電話亭里，肥胖的男人有些艱難地擠在裡面。

「你不用理會其他人。」電話中的人說。

「你的工作就是，找到當值的經理，他的身份卡是去金庫的通行證。」

「我明白了。」肥胖的男人沉默了一下，接受了電話里那個人的說法。

「但是你要注意，經理身上有一個無聲報警器。

」電話里的人強調了又一遍。「不能讓他按下去。」

「把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豬用槍指著乾瘦的禿頂值班經理，小眼睛盯著他的胸牌，看到上面明晃晃地寫著：「業務經理」。

經理臉上滿是冷汗，早謝的腦門上反射著燈光，正往腰間伸去的手抖了一下，被豬伸手用力打到一邊去。

「我說舉起手！你聽到沒有？想死嗎？」豬一邊沖著經理大聲吼叫，一邊在經理身上上下摸索，從他腰上拆下無聲報警器，遠遠地扔出去。

「趴下來，廢物！」劫匪扯下經理的身份卡，轉手丟給狐狸，轉頭惡狠狠地把槍托砸到經理背上。

狐狸無視了經理殺豬一樣的慘叫，接住識別卡跑向通往金庫的通道。

伊凡收回視線，從手提袋裡面掏出一大捆自扎帶，指揮著身邊的人質一個個都趴在地上，雙手背到身後。

他等豬每收繳一個手機，就蹲下來把自扎帶扣在人質手腕上，用力一抽，便捆好一個人。

「謝謝合作。」他彎下腰這樣說，還戲謔地伸手拍了拍地上人質的臉。

「呯！」突然之間，身後傳來一聲槍響，伊凡嚇了一跳，連忙躲到沙發後面，伸長脖子找槍聲的來源。

只見一個西裝男端這霰彈槍站在經理辦公室門口，一臉怒氣，對著不停躲閃的兔子的方向一邊開槍，一邊大聲吼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在搶誰的錢？你們這些無知的雜碎！」

「你躲啊?繼續？」

在西裝男的叫喊聲中，兔子連滾帶爬，和尼祿躲到了同一個沙發後面。

「開了五槍，他沒子彈了。」伊凡發出善意的提醒。

兔子聞言立馬站起來舉槍瞄準，被西裝男抓住機會，飛射而出鋼珠把兔子的臉打得血肉模糊，摔倒在一邊。他還不解氣，拉動搶栓，霰彈槍發出空倉掛機的聲響。豬聽到聲音，意識到他沒有子彈了，這才從掩體後面出來，一槍打中西裝男的後背，把西裝男打倒在地。

「時間不多了，我去搬錢。」豬上前把西裝男手中的槍踢到一邊，看都不看倒在地上呻吟的兔子，對著伊凡說一句，提著手提袋去了金庫。

伊凡也樂的清閑，坐到沙發上面，翹起二郎腿，也不擔心人質做什麼小動作，繼續聽歌。

豬到金庫門口，借著冰冷的燈光看清楚了金庫的情況，老鼠面具操縱著一台機器在解鎖金庫的大門，狐狸躺在一邊一動不動。

老鼠回頭看來一眼，沒感覺到什麼意外，便張嘴向豬抱怨著：「這金庫內層通了高壓電，你能相信什麼樣的瘋狂銀行家才會幹得出來這種事？」

電死一個。豬看了一眼狐狸，心中毫無憐憫。

「據說這裡是給黑幫洗錢的銀行。解除警報的那個呢？」

老鼠嘴裡嚼著口香糖，說話含糊不清：「老闆說等他幹完活就幹掉他，少一個人分錢，他那份一半歸我。」說著話，他的手依舊靈活地在機器上操縱著。

突然金庫大門上的指示燈由紅轉綠，門框邊緣發出嘶嘶的漏氣聲，老鼠高興的一拍手：「好了，搞定了。你帶來的袋子夠多嗎？」

「真的好笑，他也是這麼給我說的。」豬的回答答非所問，老鼠聽了之後楞了一下，猛得舉起雙手抱頭大喊：「不，不要！」

「砰！」

豬把老鼠的屍體踢到一邊，拉開金庫大門，看著巨大金庫裡面滿滿的鈔票，不由地吞了口口水，提起身邊的手提袋，走進金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