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討債是一門學問

江漢誠被三個手持長刀的人圍攻，楊誠武一邊揮刀，一邊大喊：「漢誠，你快殺，殺開一條血路，快跑……」

他的話剛喊到跑，一個傢伙已一刀砍斷了他的左臂，楊誠武慘叫了一聲「啊!」身體連晃。

江漢誠一急，一腳挑起一把刀，他一椅，一刀沖開圍攻自已的人去擋攻向楊誠武的刀。

他救下了楊誠武，楊誠武又大喊：「你快跑，不跑就來不及了，會死人，你跑得越遠越好，不然……」

他的話還沒有完，旁邊一刀又刺進了他的胸口，楊誠武倒下了，下面槍聲響起，江漢誠馬上刀，椅連揮地衝到窗口，縱身躍下。槍聲「叭，叭，叭……」地直響，他沒命地逃，後面人猛追……

風輕輕地吹，涼涼的，佇立在窗前回想著的漢江誠無意間抹了一把臉，已是濕漉漉的。

不知何時思念故土，親人，悔恨的淚水已流了出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站在這異鄉的土地上，江漢誠不知今後的出路在哪裡?大好前程被一時的衝動所毀，衝動是魔鬼，他焦躁地徘徊在窗口好久好久……

第二天吃過早飯，江衡寶，江漢誠與吳大明還在喝茶，錢六新就來。

他一來就說：「江衡寶在西江你算條漢子，但在這邊境漢子多，別人不認識你，不知道你的名號，不一定會買你的賬。這收賬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就看你的手段與收法。大家都在這裡討生活，出門就要錢，喝口涼水都要一塊錢。這裡比西江更好花錢，越南妹三百一晚上，泰國妹五百，寮國妹四百，進好點的，上檔次的飯店沒兩百吃不飽。你是個明白人，廢話我就不講，你樂意去，我帶你倆去。收不回賬柴油錢都好幾十，那就乾脆別去，這裡的油價是我們那裡的三倍。」說完他朝江衡寶與江漢誠頭直昂。

江衡寶嘿嘿一笑說：「你放心，我知道這裡的規矩，也知道道上的行規。不管我能不能討回債賬，油錢，你的工資，我一分不少，老子身上還有錢。你少廢話，給我兩把刀，一支槍。」說完這些他把目光投向了吳大明，吳大明一搖頭笑道：「哥，現在不是早兩年了，槍是到處有買，賣，但不能隨便開。這裡到處是國際反恐刑警的便衣，開槍遇上他們，他們會抓人。動刀無妨，你倆還是只帶刀好，再說江漢誠還剛入道，如果就被當恐怖分子抓了真的不好。你在緬甸干過三年雇傭兵，知道他們聽國際刑警的。各國也有便衣在此抓各國的通緝犯，響了槍，注意的人就多，沒必要。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安排其他兄弟去，我接了單，這賬肯定要收回來，否則影響我們同鄉會在道上的聲譽。那以後我們就沒得混了，只有灰溜溜地返回家鄉。你樂意去帶刀可以，錢六新船上就有，不必從我這裡拿。」

說完這些他低下頭端起茶來喝，即沒有看錢六新，也沒有看江衡寶與江漢誠。

江衡寶站起來對江漢誠一甩頭說：「兄弟跟我走，討生活去，生活靠自已創造。」

說完他一手搭上錢六新的肩，向外就走，江漢誠跟著站起來跟在他倆後面。

三個人走了半個小時的下山道，才到一條河邊上錢六新的船，山道兩邊全是搭建的小竹棚與小木屋，開的各種各樣的小店。

船開動了，江衡寶與掌舵的錢六新在聊，江漢誠觀賞兩岸的風景。

柴油機「轟，轟，轟……」地響，江漢誠聽不清船頭他倆聊什麼，只看到他倆在笑。

河道兩邊全是大點的竹棚樓與木樓，極少見到國內城市的高樓大廈，偶爾有幾座樓也是別墅式的獨門獨院。

不久江衡寶走到江漢誠身邊笑道：「這河一邊是寮國，一邊是緬甸，這裡是公河，叫湄公河，下面就是越南叫紅河了。

有錢的人住別墅，無錢的人住木樓，草房的也有。剛才我們下山兩邊的那些店表面上賣各國土產，實際上不少賣毒品，槍支。各國妓女，賭場，酒店都有，邊境最富有最繁華，最亂的不是這裡。聽說是虻場那邊，我沒有出過，那天我倆有錢了出樂樂。」說完他抬手一邊輕輕地拍著江漢誠的肩，一邊對著他昂頭嘿嘿地笑。

江漢誠對著他一昂頭問道：「我倆今天出收債的是什麼人?會不會有麻煩?」

江衡寶肯定地一點頭笑道：「肯定有麻煩，沒有麻煩，不棘手，老闆怎麼可能花錢找人討。再有是輕鬆，容易的活路，吳大明肯定會自已去干，錢自已去賺。不管他那麼多，我倆第一次來這裡討生活必須把事辦妥，辦好，辦漂亮。否則這裡沒有我倆的立足之地，我倆很快就會成乞丐。你千萬不要存任何幻想，不要指望人會同情，憐憫你。箭已在弦不得不發，今天我倆把賬收了，就是樹了威。即向吳大明他們這幫人證明了我倆的勢力，也向其他人遞了信息。總之今天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地獄與天堂就是一步之遙。你給我打配合就成，我相信你才同你一起來，否則我呆在西江日子過得很安逸。我們的債主是個越南人，越南的男人個個打過仗，都不是省油的燈。你要見機行事，不可猶豫，手軟，混道上就是你死我活的玩命事。當然你也不要怕，怕是只會餓肚子，當乞丐，沒出路的。」說到此他放低了聲音，小聲地在江漢誠耳邊嘀嘀咕咕講了起來。

他講了好一陣才停，講完他一邊抬手在漢誠的肩上拍，一邊對他直昂頭。

江漢誠小聲地說：「這欠債還錢是天經地儀的事，我認為還是用正常的方式去討比較好，沒有必要弄出事非，麻煩來。」

他口中來字出口，江衡寶一搖頭說：「你真有這種想法，我倆不用去了，免得耽誤時間，去浪費口水。別說這種地方，就是最文明，最發達，最講法制的地方，討債都是世上最難的事。如今這個世界就是欠債是大爺，討債的是孫子。他找你借錢時，他可以什麼好話都講盡，你找他要債，他心情好，回復你幾句。他心情不好，就會給你冷板凳，甚至臉色。因為討債朋友，兄弟之間大打出手，甚至死人，滅門的事頻頻發生。討債是一門社會學問，要因人而異，見機行事。用正常方式可以要回的債，別人不會找你我。年輕人，面對現實，要吃飯，要生存，要生活得比人好，你就動腦子，玩心計，耍手段。書本上，老師教你都是把你往火坑裡推。要生活你就要跟著我們這些人學，什麼環境，什麼手段生存。按書本上，課堂上學的在社會上混，你會頭破血流，死在這邊境的荒山野嶺。順應環境，適應環境，我們無法改變環境。一句話，適者生存，不適者去死。少書獃氣，否則不光會害死你自已，還會連累我。想吃飽飯，按我說的干。」

說到此他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江漢誠聽了他這些話，一時不好回他，只低下頭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