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討債口水無用
船停下了，錢六新抬手指了指道路邊一棟長方形二層樓的房子笑道：「那就是大生航運公司，公司十二艘五噸量級的船，十艘十噸量級的船，二艘三十噸量級的船。在邊境有這麼多固定資產的人不多，一般都是空殼公司，玩的都是借雞生蛋，空手套白狼的招。不過這家老闆敢開這樣大的公司，投這麼多錢，肯定也不是等閑之輩，寶哥小心點，這是他的一點資料。」
說完他掏出一本小冊子，一邊遞向江衡寶，一邊對著他倆嘿嘿地笑。
江衡寶也嘿嘿一笑說：「你們這幫龜兒子現在還玩起這個了，有點模樣。說說看，是怎麼回事?好事吳大明不會交給我倆。」
錢六新又嘿嘿笑道：「我們要生存，必須這麼干，這是私家偵探提供的。這裡既有國際刑警組織，也有賞金獵人。賞金獵人既可以替你調查，跟蹤人，也可以替你做掉人。還有那些跨國公司的代言人，聽說美國的拉斯維加斯賭城也有投資在這裡。這裡的錢莊一天有上千億的滾動賬，這些都是肉眼看不到的。各國那些貪官流向境外的錢，就是通過這裡的地下錢莊轉出去的。這裡各種人才都有，只要你掏錢，什麼事都有人替你辦。」
說完他對著江衡寶眨了眨雙眼，昂了昂頭，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
掃了幾眼小冊子，江衡寶冷哼了一聲說：「孫子，你別得意，老子來這裡闖的時候，你還在家裡種地。
今天就讓你們開開眼，見識一下老子的手段。老子沒飯吃，這世界上的人要餓死百分之九十，老子從不相信自已會山窮水盡，只有老子想不到的，沒有老子做不到的。只要老子想到了，老子就能做到。」隨著他口中的「到」字一落，他縱身一躍跳上了沙灘，江漢誠也馬上跳下去跟上他。
江漢誠跟著江衡寶到了大生公司門口，正要進去，從大門右側閃出一個三十來歲的越南人，這人一身油黑皮膚，伸手一攔他倆，問道：「幹什麼的?找誰?」
江衡寶哈哈笑道：「我有一批貨要運到河內，需要四十個噸位，我進去找你們老闆面談。
越南人雙眼看了看他倆問道：「什麼貨?」
江衡寶一皺眉說：「這事不是你該問的，一句話你們老闆大生在嗎?不在我馬上走，我的時間緊。」
越南人遲疑了一下，笑道：「我怎麼沒見過你?」
江衡寶一揚眉說：「我是做生意的，你一個看門的，怎麼見我?天天讓你看到，我只能和你一樣給人看門了。」說完他朝越南人露出了鄙視的目光，越南人伸手向左指了指說：「左邊最後一間。」
江衡寶哼了一聲，昂頭走了進去，江漢誠對著看門的人點了點頭，笑了笑才跟進去。
江衡寶一邊走，一邊雙眼在亂瞟，兩個人到了左邊最後一間門口，江衡寶聳了聳肩扯了扯衣服才抬手敲門。
「咚，咚，咚」三聲響，裡面一個越語聲音問：「誰?」
江衡寶也回了句越語：「我，有貨運往河內。」
裡面說了句：「請進!」江衡寶伸手一扭門鎖，門開了，江衡寶昂頭領著江漢誠而進。
只見一張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身體適中不胖不瘦，留大奔頭，長臉隆鼻。
男人不黑也不白，光從膚色很難判斷出他的國籍，華人也可以，日本也行。
他的身上沒有明顯的越南人特徵，衣著潮新，一看就是個精明人。
江衡寶走近他了就改用華語問道：「你應該就是大生老闆吧?」說完他不待對方回話就一屁股在大生對面坐下了，並揮手指了指自已旁邊的一張椅子示意江漢誠也坐下。
大生老闆雙眼快速地看了看江衡寶兩個人，哈哈笑道：「這位老闆做邊貿應該很多年了，居然會說越語，看樣子經常跑河內。
請問什麼貨?毒品，軍火不運，最近關卡查得太緊。」說完他朝江衡寶昂了昂頭。
江衡寶搖頭笑道：「大生老闆，我倆不是生意人，我倆是討債公司的，我們公司不出名。因為業務需要，越語、泰語、寮國語、日語、英語我都會說上那麼幾句。我去過河內幾次，我倆今天就是替航東公司找你收那點尾款，希望你看在我們專門跑這一趟的辛苦份上把那點錢付了，我倆好帶回去交差。你千萬不要說沒錢，你是大老闆，你沒錢我們不會來，我查了半個月才來的。在西貢有你這份實力的老闆不多，你在商圈挺有聲譽，否則你也借不了航東那麼多錢。」說完他對著大生微微直笑。
大生一聲輕嘆，搖頭笑眯眯地說：「誰也不想欠別人的錢，誰也不想毀自已的聲譽，聲譽是經商的金字招牌。確實我在此經營了十年，以前我從沒有欠過別人一分錢，如今是生意在走下坡路。不瞞你們兩位說，目前我真是沒錢，你們的調查失誤了。真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不想欠航東公司的錢，我和他們是老客戶關係。如今大家關係搞得這樣僵硬，我十分痛心，我為了湊錢儘快還給他們，我頭髮都急白了。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去年虧了一年的錢。我欠別人的要還，而人欠我的，我卻收不回，我真焦急、憂心。我也曾經想過，把自已的債委託給你們這些討債公司替我去收。可反覆一想，將心比心，也許別人和我一樣也是虧大了，一時湊不出錢來還。我現在的處境只有欠債的人才能理解，我的船大多停了，業務有，沒資金周轉。人欠我的錢一百大幾十萬，我討不回來。我不能去逼人上吊，逼人破產，逼人賣兒賣女。大家都是混這個圈子的，我拉不下臉，只好苦自已，虧自已。不信我拿出一些欠條給你們看，我也是被逼無奈。生活費都是向朋友們東借西湊，過一天是一天，真沒有想到我大生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真是捉襟見肘啊!」
說完這麼多，他伸雙手向江衡寶攤了攤，一邊搖頭，一邊嘆息不止地從抽屜里取出了幾張欠條遞向江衡寶。
江衡寶對著他一搖頭嘿嘿笑了笑說：「你把這些給我幹嘛呢?你又沒有請我們去替你收債，我今天是專門替航東公司來找你收債。如果你要請我們替你收債也行，保證把你的收回來，還沒有我們公司收不回的賬。不過一碼歸一碼，你今天先把欠航東公司的債還了，明天我們談好了分成，我們再去替你收。」說完他打住了話對著大生揮了揮手，示意他把手中的東西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