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血腥暴力
遙遠的米國,艾默生同樣在觀看這場比賽。賽事組委會裡有人接受賄賂,任意更改郎戰的比賽日程,這固然被他視為對自己的背叛而心生殺機,同時也讓他對郎戰產生了了更加濃厚的興趣。他很想知道華國狼孩能否挺住這樣高密度的強強對抗。他看到的畫面,是用艾默生財團自家的衛星進行跟拍的,用手上的遙控器遙控著比賽畫面的切入角度,他忽然發現郎戰的右眼眼白變成了紅色,心中不禁一動。將鏡頭拉近,發現紅眼的郎戰全身肌肉勃~起,右眼中飆出的殺氣猶如實質——他眼睛微微眯起,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外人只看到郎戰紅了眼,卻不知道他此刻內心深處正醞釀著一股暴虐的情愫。「嗷!」喉嚨里不自禁的發出一聲低吼,郎戰敏捷的翻身爬起,頭顱高昂、雙腳蹬地、左手撐地、右手五指下意識的張~合~著,就好像一隻發現獵物準備伺機發動進攻的獵豹。
郎戰的左眼本來就已經負創,因為那一節頭槌,臉上更是鮮血淋漓。他的身上,同樣有多處傷口,而破爛的衣衫,早就被鮮血染成了斑駁的紅色。左耳中,一截電線垂掛下來,那是組委會配備的大型自動翻譯機的藍牙耳麥。
擂台下的觀眾,前一刻還在肆意的吶喊助威,渴盼戰鬥更血腥一點,然而現在,在觸到郎戰獨眼中射~出的寒芒后,不少人下意識的打個寒噤,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
「這才是郎戰真實的實力?」選手席上,朴韓英低聲自語著,不敢接觸郎戰的眼神。
解說席上,科布勒前一刻還一副資深專家的樣子,現在卻感到一陣口乾舌燥,心神失守。
在教練的呼喝下,蓋博也已經站了起來,饒是他體質過人,卻依舊無法抵禦太陽穴遭到錘擊所受的傷害。面前陣陣發黑,讓他腳步踉蹌,腦袋也無意識的搖晃著。不過臨場經驗實在是豐富,知道自己此刻狀態不好,他一邊大吼著給自己鼓勁,然後直接撕開了身上依舊破爛的比賽服,露出了上半身銅澆鐵鑄一般的黝~黑肌肉。
「華國人,你惹怒我了,我要撕了你!」嘴裡吼著這句話,他瞅准面前的身影沖了過去!
郎戰也動了,眼中精芒一閃,他雙腳一蹬,豹子一樣的沖向蓋博,然後在後者轟出右拳的時候,右手一節上勾拳后發先至結結實實的轟在了蓋博的下巴上。
「咯!」坐在最前排的觀眾、選手包括喬恩和科布勒都清晰的聽見了這一聲清脆的骨折聲,同時看到蓋博的牙套飛了出來。
「啊!」蓋博疼得大叫一聲。
上勾拳只是開始,緊接著,郎戰身子長立而起,左腳閃電般踢出,直接踢在了蓋博挺直的脖子上——
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響起,擂台下面,終於有人發出了不堪忍受的尖叫聲。
受這一腳之力,蓋博的腦袋直接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掛了下去。有一定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他的頸椎被踢斷了。
還沒有完,在蓋博被踢得雙腳離地向後飛出的時候,郎戰再次向前一衝,然後左手肘猛擊蓋博的胸腹部,「咯咯咯」——一連串清脆的骨折聲中,後者身子直接被頂得再高几分,然後直接摔出了擂台!
「啊!」正對蓋博的觀眾席上再次響起了尖叫聲,然後座椅的碰撞聲、人體的墜地聲梯次響起。終於回過神來的科布勒尖聲叫道:「天哪!賽餒加爾人的脖子被踢斷了!哦上帝!這才是華國狼孩真正的實力嗎?!」
「嗷!」擂台上,郎戰昂首向天,發出了一聲嚎叫!
電腦前,尉遲央淚流滿面不能自抑。其他人只看到郎戰的威風英武,她看到的卻是郎戰紅腫的左眼以及身上累累的傷口;其他人只看到郎戰的嗜血好殺,她看到的卻是郎戰的孤獨無助。
觀眾席上,當蓋博將郎戰壓在身下的時候,李高仁先是跟隨人群狂呼「殺了他」、「干~死這婊~子養的」,然後得意的跟關小榕說:「看到沒有?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說完發出囂張的笑聲。
然而好景不長,隨著蓋博被郎戰一腳踹開,李高仁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鵪鶉一樣,一張臉憋得通紅嘴巴張得老大卻就是發不出聲音。獵豹一樣趴在擂台上的郎戰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危險氣息,透過他那紅色的右眼眼眸,李高仁分明看到了野獸身上才有的兇殘氣焰。被嚇得不輕的他先是不甘的大叫「怎麼可能?為什麼會這樣」,然後則緊張得四下打望尋找最佳逃跑路線,只怕郎戰會跳下擂台來追殺他。
「瘋子,這傢伙就是個瘋子,不行,我必須找人幹掉他!太危險了!」
李高仁沒嚇得當場拉稀,已經算神經足夠大條了。
其實不止是他,觀眾們也被郎戰給嚇到了乃至場上一度集體失聲。而用科布勒事後的話說:「老實說這並不是我職業生涯中見到的最慘烈的比賽,但是,當接觸到華國狼孩眼神的那一刻,真的,我差點就尿了!那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類該有的眼神!」
對於現場觀眾而言,他們付出諾大的代價前來觀看比賽,比賽程度越激烈,他們才越會覺得物有所值。不管參賽的選手們承不承認,或者非要執著於所謂「更高、更快、更強」的體育精神麻痹自己,在這些富豪、富二代眼中,他們真正的身份就是娛樂工具,是這些富豪、公子哥們花錢消遣尋找刺激的對象。
相比他們純粹娛樂的眼光,電腦前和電視機前的觀眾反而顯得更加專業。毫無疑問,郎戰和蓋博奉獻的這一場比賽雖然過程血腥了一些,結果也有失和諧,但卻不能掩蓋它精彩的本質。特別在華國觀眾心中,郎戰絕境中爆發上演大逆轉更勘稱經典中的經典,值得他們就此愛上郎戰甚至這項運動。
一場異常艱難的比賽,郎戰固然為此負創累累,但同時也受益匪淺。情不自禁發出怒吼聲之後,一股氣血從丹田處升起,然後,他分明覺得自己無論是視力還是嗅覺甚至感覺都靈敏了許多。且,身體變得更加協調了。而如果他的師父陳橋安在這裡,當會清楚明了的告訴他:「好小子!你突破了!」
拒絕了工作人員的攙扶,郎戰倔強的走下擂台,然後在奎安娜的指引下跟著一個白大褂走進了觀眾席後面的活動醫療站。在白大褂的要求下躺到一張布滿電子線路的病床~上,全身放鬆之後,郎戰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呻~吟。在擂台上的時候,因為精神高度緊張郎戰還不覺得什麼,但一下到擂台,他馬上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就好像全身骨頭被打碎了一樣,身體每一個地方,無一處不痛。這是用力過度的後遺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在他輸出強大的力量擊打蓋博的時候,反作用力同時傷害著他的身體。如果他的身體足夠強韌,那麼現在他的感受會好上許多,頂多也就是覺得肌肉有點酸痛而已。但是,在腎上激素完全不受控制胡亂井噴的情況下,他全身凝聚出的力量實際上超過了他絕大多數肌肉的承受能力。而如果不是他一直保持高強度訓練,意志又遠比常人堅定,現在的他應該已經被自己的腎上激素給毒死了。
能夠感覺到疼痛,有的時候也是一種幸福啊!
一共五個白大褂,四男一女,其中領頭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一刻鐘之後,他唧唧咕咕的一長串鳥語飆出來——
主辦方接機的時候就給郎戰配置了一個藍牙耳機。事實上,這是天使島上所有人的標配。而在剛才的比賽中,他的藍牙耳機已經壞了。
「德科大夫說您身上多處肌肉拉傷,還有多處軟組織受傷,存在瘀血的情況。他認為您現在應該接受藥物治療,他們有世界上最好的幫助肌肉恢復的藥物……」奎安娜翻譯道。
沒等她說完,郎戰一把捋掉身上的感測器,跳下床對奎安娜說:「告訴德科大夫,我清楚自己的情況,我並不需要藥物治療。對了,替我謝謝他們!」
組委會有義務為每個選手提供必要的醫療服務,這是協議中規定的。而聽說只是肌肉拉傷和軟組織受傷,打架經驗非常豐富的郎戰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看到郎戰徑直往外走去,德科和他的助手們不禁目瞪口呆。德科趕緊對奎安娜道:「肌肉拉傷和軟組織受傷必須儘快治療,否則會有後遺症的。」
奎安娜無奈的聳聳肩,回答說:「他很獨裁,我也沒有辦法。」
「他是不信任我們嗎?這是質疑我們作為醫生的職業道德——」
「我想他應該沒有這個意思。」
「他會後悔的!」
郎戰和蓋博奉獻的第一場比賽實在是太過血腥、太過暴力、結果又太虐心,這使得所有人就好像在宴會前就已經填飽了肚子一樣,饒是接下來的比賽也精彩紛呈,流血不斷,卻已經無法再次點燃觀眾們的激情。
阿拉斯加,地下實驗室內,科爾小心翼翼的用注射器將一種藍色藥水推進面前玻璃器皿中一團蠕動的肉塊之後,自言自語說:「明天!明天就知道結果了!希望這一次能夠成功!不,一定可以成功的!我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