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濟民醫藥

等到孫夫人和孫世強離開后，蕪青對孫大人說道：「大人可知令公子的病，因何久治不愈？」蕪青的這句話給了孫大人當頭一棒，孫大人的臉色立刻嚴肅起來，腦子裡轉了好幾個個，瞬間陰謀論了，如今他能夠在青年未到中年就身居一州之長，哪可能沒有幾個冤家對頭，但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頭緒，於是就問道：「聽百公子這樣問，一定是知道了這其中的緣由，可是哪個人家買通大夫暗害我的孩兒？」「大人誤會了」，蕪青趕緊擺手說道，「不知大人可還記得祖上曾經斷過的一個案子，據說是一個嚴重的貪腐案，當時大人曾祖父正是大理寺卿，主審此案，將當時的涉案的嵊州易縣縣令一家判了流放。」蕪青說到這裡，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等著孫大人回憶一下。這件事對孫刺史來說是不怎麼有印象了，因為當時他都沒出生，而且對他們家來說，曾經審理的案子很多，根本就不見得能夠都記起來，蕪青看孫刺史半天沒有說話，就知道這件事並沒有被翻案，不然斷錯的案子家裡不可能家主不知道，所以蕪青也沒有讓孫大人費神，直接說道：「公子的病遷延不愈就是和這個案子有關，當年的案子據說是一宗冤案，令曾祖剛正不阿想必也是受人蒙蔽，這家的一個小姐在流放的途中病餓而死，而她怨氣不散，找上你家，你們家子嗣不豐，壽元不長，都是和這個怨魂有關，他在貴府盤亘多年，你們家裡的人都是一身正氣，所以年輕體壯的她無法近身，可是一旦衰老和體弱，那就擋不住了，令公子先天體弱原本只是對症調理個幾年就沒什麼問題了，可是由於這個怨魂的陰氣不斷侵害令公子的身體才導致了令公子的久病不愈，如果再晚一些，令公子可能真就熬不住了。」孫大人聽了蕪青這一席話，真的是有點雲里霧裡，看著蕪青的眼神也有點變了，心說這個百公子說的到底真的假的？如此虛無縹緲的事都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他跟我說這些是為什麼呢？想要我好好感謝他？還是想要拿捏我家的把柄，還是有別的想法，蕪青知道自己這樣說，孫大人一定會多想，原本蕪青完全可以不必說出此事，但是蕪青有自己的考慮，蕪青看著孫大人的神情變幻不定，接著說道：「我知道大人一家清正廉明，為官一方多有造福地方，可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說這事大人不必掛心，事情過去幾十年，翻案都是不必，不過我想通過這件事情讓大人明白因果輪迴，萬事都是有因必有果，那怨魂如今已經離開貴府了，可是當年涉案的人員不論怎樣，都是在邊塞苦寒之地多年，如果大人以後能夠遇到這家的後輩，如果他們有冒犯大人之處還是希望大人能夠寬容對待，也算是大人的補救之舉，積德行善總是會果報後世子孫。小子也是感念大人對夫人的情深和事母至孝而多說了幾句，希望大人不要見怪。」說到這裡，蕪青深深的給孫大人作了一揖，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孫大人，說道，「令公子如今雖然病因已除，但是根基還是受損，這張十全大補湯的方子，請大人給令公子服用兩個月，令公子就和正常人無異了。」孫大人從小就是在崇拜曾祖的教育中長大，如今乍聞曾祖斷的冤案第一反應就是不信，可是又由不得不信，自家這些年，一代代人丁凋落，老人壽命不長無不被蕪青說中，孫大人聽完了蕪青的話，接過藥方，拍拍蕪青的肩膀說到：「百公子一番肺腑之言，我又豈是不明是非之人，只是驚聞此事，心中有些唏噓難言，你待我如此赤誠，我不僅不會怪你，反而還要感謝你，你我雖然認識不久，但是我對你很是投契，以後就不要見外叫什麼大人了，我託大稱你為侄兒，你就稱我為叔叔吧，以後多多走動，今日就留下來吃頓便飯，我帶你去見老夫人。」蕪青當然不能拒絕，欣然同意，跟隨著孫大人來到後院。孫老太太拉著蕪青的手一個勁的說好，恨不得從頭髮絲一直誇到腳後跟，蕪青被誇得渾身不自在，紅裳則是很沒義氣的躲在不起眼的角落，抖落著滿地雞皮疙瘩。最後孫大人實在看不過去了，就上前解圍，說是要到書房敘話，等午宴準備好了再過來一起吃飯。刺史府的事順利解決，蕪青的心事解決了一大半，有了這尊大菩薩坐鎮，自己再隨便打點一下下面的一些現管，基本上百府在達州就算是立足穩了。各位可能會說，最高行政長官都被你拿下了，那些小官也不用放在眼裡，其實在現代這種事情就是屢見不鮮，都說縣官不如現管，閻王好見小鬼難搪，往往細節決定成敗，一些底層的勢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刺史的權利再大，他的政績也是需要手底下的人抬著，蕪青對此知之甚深。她絕不容許在這些小事上出差錯。

藍羽的工作效率那是沒說的，一個月的時間，人招聘到了，房子也建好了，醫館建成二層小樓，一樓為就醫大廳和普通病房，每日都有坐診大夫負責，二樓則是給有錢人家準備的單獨診室，而且還有一些方便患者家屬住宿的客房。藥房則是連接著醫館的二層小樓的東面，一個長方形的二進院，前院作為藥房，後院作為庫房和炮製藥材的地方。院落四周都是3人高的圍牆，圍牆的裡面四面都是建有一些小型的房舍，這是給醫館和藥房的人住宿休息用的。蕪青在房子建成的那天去看了看，很是滿意。讓藍羽定製一批長條凳子，讓每日等候就診的人有一個坐著休息的地方。開業那天安排導診，讓患者一個一個按順序等候，診完一個再進去，以防打擾到大夫的工作，另外每個大夫再配備一個貼身小廝，負責給大夫端水倒茶，日常的一些雜務等等。藍羽都一一記下。再半個月後，一應人員培訓結束。蕪青親自見了大夫、藥師、賬房還有掌柜的，跟他們隨便聊聊，中間穿插著一些問題，來看他們對一些事情的處理態度，又跟他們聊聊以往的東家以及離開的原因，最後蕪青問了問他們對於薪酬的要求，除了藥師的薪酬預期要比市面上高出一成之外，其他人似乎對自身的能力信心不足，月銀都低於5兩，最後蕪青將用工合同拿給他們看，掌柜的月銀試用期是5兩，半年後合格轉正月銀20兩，藥師的月銀試用期仍然是5兩，轉正後10兩，炮製藥材另外提成。大夫的月銀轉正後也是10兩，按接診人數來提成，以上人員試用期均為半年，賬房則是月銀10兩，試用期3個月。這麼多的月銀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期幾倍，這些人在簽合同的時候，除了那個老藥師之外，都是抖著手簽的，內心的激動簡直就是無法言說，蕪青看著他們的樣子，想著前世自己的工作單位的招聘，一個員工的招聘初始確實是薪水的打動，但是後來的管理和企業的凝聚力才是留住人才的關鍵因素，當你的公司管理混亂，員工之間上下級之間互相拆台，互相鬥心眼的時候，這個時候真正有才能的人見事不可為就不會再留住這裡了，即便薪酬仍然豐厚，因為他知道，如果這種情況繼續下去的話，薪酬標準即便不變，公司也會發不出薪水了，再說誰還會為你這個搖搖欲墜的公司操心費力的呢？都說要強調忠誠，可是忠誠是需要維護的，今日這些人能夠興高采烈的簽訂合同，為自己獲得高薪職位而興奮不已，他日也會因為大廈將傾而毫不遲疑的轉身離去，蕪青並不相信這些所謂的忠誠，她只相信堅挺的實力，否則樹倒猢猻散，誰會餓著肚子談忠誠。

藍羽將醫館和藥房的內部都裝修完畢，內部的傢具也都全部定製到位，察看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麼漏洞，就將籌備工作的情況寫上報告，遞給紅裳，紅裳看過之後就找到蕪青，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蕪青拍板，蕪青對於裝飾裝修這塊已經有了指示，相信藍羽不會不照做，那麼現在唯一的問題就剩下了牌匾和開業日期的確定了。蕪青思考了一會，決定在醫館的二樓掛上大牌匾，上書『濟民醫藥』這個牌匾的字蕪青想求一副孫刺史的墨寶，而醫館一樓的門楣上掛上「醫館」，在藥房那面的門楣上就掛上「藥房」簡單一些，但是在牌匾的右下角要設計一個家徽，要求裡面要藏著百花兩個字。這個家徽的設計讓綠意去弄，室內的診室、病房也製作一些門牌，這些還是藍羽負責，務必能夠讓人在醫館內能明確知道哪個房間是做什麼用的，當然導診也有這項任務。蕪青決定這些之後，就定下開業的日子，七月初三巳時初，也就是下個月，還有15天的時間籌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