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朔野城外,九笙和溫吟拴好馬,徒步往山上走去,沒走幾步,一道身影從樹上躍下來落在九笙面前。

「公子,那株葯被人動了手腳,有提前成熟的跡象。」楚瀟瀟之前留下來的暗衛朔月恭恭敬敬地彙報情況。

「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嗎?」

「具體什麼人不清楚,不過為首的人身上帶著平陽劍。」

溫吟聽到這個詞,一直古井不波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變化:「平陽劍?南唐的人?」平陽劍是南唐太子,也就是南唐皇帝華城長子華京的佩劍,見此劍如見華京,通常代表的是以太子為首的皇室嫡系一脈,此刻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南唐要動什麼手腳?

「難怪,」九笙聽他這麼一說好像想起來點什麼,「華京的未婚妻是南唐軍總督徐正陽的女兒徐倩,她有先天咳疾,需要這株藥材才能根治。」

溫吟好整以暇地看她:「你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九笙伸出一根手機對著自己:「因為診斷是我下的,她的病我治不了,為了脫身,就隨便說了一句雪珠草可以治。」某方面來說,這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吧。

朔月身形一動隱藏起來,九笙就帶著溫吟往山上走去,不過顧及到他的腿剛剛能行走,兩人的速度並不是很快。

或許是因為還沒有碰到真正的危險,這一行的氣氛比溫吟之前設想的要輕鬆的多,於是為了調節一下氣氛,溫公子生平頭一次主動挑起話題。

「姑娘這把劍為何包裹的這麼嚴實?」

九笙輕笑:「家父遺物,不便見人。」

「冒犯了。」

「無妨,陳年舊事而已,這把劍留著只是為了做個念想。」

溫吟突然停住腳步:「有聲音。」

在他停住的同時,九笙已經拉住他閃到一片灌木叢后蹲下來。二人屏息,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著他們就看到一小隊人馬從林子後面穿過來,為首一人腰間所佩正是平陽劍,不過身量看上去偏小,應該還是一個少年人。

「徐橋,徐倩的弟弟,不過是偏房生的。」溫吟一眼就看出了眼前少年的身份,小聲地向九笙解釋著。

九笙沒有回答他,面色略有些憂慮地看了看天色:「要儘快了,雪珠草最多只成熟四個時辰,而且只要天黑就會迅速衰敗。」

「朔月,雪珠草附近有多少人?」剛剛的黑衣人應聲再次落在她身旁。

「從這裡到山頂基本都是他們的人,雪珠草附近負責看守的是南唐禁衛軍的一隻小隊。」朔月簡單指了幾個人手較多的位置。

溫吟:「雪珠草在哪個位置?」

九笙一手指向山頂:「山尖尖上,這破草嬌氣的不行,非得長在月光照的到的地方。」

「那我去引開他們,你去摘。」溫吟說著就要起身出去,卻被一把拽住。

「大夫在這裡,哪兒有讓病人動手的道理,」九笙又搭上溫吟的脈,仔細檢查確認他的身體短時間內不會有問題之後才鬆開手,「誰都能去,就是你不行,雪珠草的藥性只維持一盞茶,所以你必須在場。」

溫吟皺眉,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身為國之棟樑,無論遇到什麼危險都要把國家和婦孺牢牢的護在身後,此刻斷沒有要讓九笙為了給自己治傷而去冒險的道理,不過九笙許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在溫吟提出相左意見之間就截斷了話頭。

「你不用覺得彆扭,我說過,幫你治腿我也是有條件的,我們各取所需而已。」

這話說的十分的官方,十分的場面,細細想來沒什麼問題,但是溫吟心裡就是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九笙卻是沒空去顧及他的想法,從腰間摸出一個小紙包丟給朔月:「我先上去,一炷香之後你帶著溫公子找一條安全的路上去摘了那個破草,和這裡面的藥粉一起和水給他服下。」

朔月點點頭,謹慎地收好小紙包,挪到溫吟身旁:「公子,萬事小心。」

「知道了,路上如果遇到攔路的直接解決掉,動靜別太大。」囑咐了他兩句,九笙轉身消失在樹叢林影之中。

「公子,這邊請,請您跟好屬下。」朔月朝著溫吟低語一句,二人起身朝著著九笙剛剛離開的方向前行。

朔月一路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的狀況,倒是溫吟顯得十分的從容,步履移動間隱約能看出一派少年將軍的義氣風骨來。

「什麼人?」從上方突然傳來一道猛喝,緊接著一支長箭破空而來。

朔月暗罵一聲,沒想到他們還帶了南唐禁衛軍的隱衛來,如果不把他解決掉的話,馬上就會吸引一大批人來這裡圍剿他們,想著朔月就要飛身上樹宰人。

卻不想剛剛那支箭從身後被扔了回來,隨即一道黑影從樹上摔落下來,未發一言就咽了氣,咽喉處被一根長箭狠狠地釘了個對穿。

朔月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這裡除了這個私人,就剩下他自己和身後的溫吟,既然不是自己動的手,那就只能是從剛才起就一眼不發的溫吟了。

沒想到,剛剛在自己家公子面前還如春風般和煦的男人,現在倒是更像一個浴血而出的修羅,眼神中鍥滿了肅殺和危險,完全判若兩人,這氣勢連朔月這種見血見慣了的都要禁不住側目而視,由此可見一斑。

「屬下失職,公子恕罪。」朔月朝他一抱拳表以歉意,接下來更加小心謹慎盡職盡責地在前面開路,半點不敢馬虎,怎麼說他也不能給自己家公子丟人。

不過接下來的路倒是一路平坦,別說隱衛,哪怕一隻兔子都沒遇到,朔月心下瞭然,人怕是都被引到公子那邊去了,溫吟許是也想到了這一點,二人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

都是習武之人,身法自然不消說,不到兩株香的時間,二人就已經上了山頂,遠遠地就看見一圈隱衛一動不動地守在雪珠草周圍。

溫吟:「大名鼎鼎的南唐隱衛居然集體在這裡守一株草,前所未見之景。」

朔月粗略掃了一眼,能看到的大約有十餘人,心底默默走了一遍位置,然後把剛剛九笙交給他的紙包取出來遞給溫吟:「屬下去解決他們,公子尋到機會就去摘草。」

溫吟卻不接:「不必。」說罷竟直直走了出去,朔月一驚,不敢大意,謹慎地把藥粉收起來,迅速跟上去,走到近前,他才明白溫公子的『不必』指的是什麼。

那一圈隱衛全都直直地站立著,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但是見到他們兩個大活人居然全無反應,仔細一看,每個人都面色慘白,頸間一道細細的血線,竟已是死去多時了。

「看樣子是公子先到一步了。」如此乾淨利落的手法,這麼些年來他也就只在他們公子一個人身上看到過。

溫吟看著這些人的死狀,若有所思,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跟朔月一起小心翼翼地準備摘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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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挂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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