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您來啦?
「這……你在幹嘛?」
感覺到食指被一團柔潤溫暖包裹到之後,徐景面色大紅,慌張不已地看著席朝青。
席朝青在此時也抬起頭看著徐景,她眼眸中也帶著幾分笑意,輕輕用舌尖觸著徐景的指尖,讓徐景感到甚是放鬆。
但就在這個時候——
她突然用牙齒在徐景的食指上咬了下來!
徐景當即全身打了個激靈,稍微也有點疼,不過咬的範圍不大,徐景倒也忍得下來。
席朝青立馬取過了旁邊的一碗水,把徐景的血滴在了水裡,僅僅只是滴了一滴,席朝青便心疼徐景,趕緊用紙巾把他的食指摁壓了下來,將血止住。
「這是啥……你是要作法了嗎?」徐景撓了撓頭。
「不是作法,是畫靈陣。」席朝青莞爾道。
「什麼是靈陣?」徐景低頭看了一眼食指上的傷口,趕緊拿紙巾壓好,然後繼續不解地看著席朝青。
「靈陣又叫聚靈陣,顧名思義,可以聚集天地靈氣。本來這是我們這些修道之人在平時修鍊的時候使用的,使用對象是人。但上一世的你選擇在煉藥的時候畫靈陣,導致可以將天地靈氣引到葯上面來,給葯使用,這就直接將煉藥的成功率提升至百分之百了!」席朝青說道。
徐景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這樣,不過……我感覺這也不難想到啊,難道就沒有別的人想過用這種方法么?」
徐景對這聚靈陣還不太了解,但這無非就是把聚靈陣從人身上轉移到葯身上,稍稍舉一反三就行了,有很厲害么?
「所以說……這就是你的過人之處了。」
席朝青拿出了一張紙,用手指沾了沾之前那碗帶有徐景一滴血的清水,在上面畫了起來,補充道:「聚靈陣的畫法,極其複雜!擁有上萬道筆畫,並且在畫的過程中一筆都不能斷,畫出來非常艱難,一般一個聚靈陣,面積有十平米那麼大!而且還要用到珍貴的礦石當媒介,代價非常高昂!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用聚靈陣去煉藥,這麼點大的紙,也根本畫不下那麼多筆畫!但你教給我的這個聚靈陣——直接簡化了畫法,寥寥百筆就能畫好,而且不需要用礦石,一滴血就行。」
席朝青一邊和徐景解釋,一邊幾乎就要把聚靈陣畫好了,她的動作看上去相當純熟,畫過不知多少遍了。
徐景皺眉看了一眼席朝青所畫出來的清水痕迹,說道:「你的這個筆畫,看上去相當眼熟啊!」
席朝青驚異道:「你看出來了?」
徐景高中學過幾年美術,對這些東西還是比較敏感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是把你教給我的『景盛心法』的動作畫出來了?」
席朝青感慨道:「是的……別人的心法,有一部道德經那麼長,生澀難背,入門極難,而你上一世所創造的心法,簡單純粹,獨佔一檔!最可怕的是,你似乎將所有的一切都融會貫通,比如說這個景盛心法的呼吸吐納動作,一旦用簡筆在紙上畫出來,就變成了一個聚靈陣!簡直不敢想象這到底有多天才!」
無論是心法還是聚靈陣,若是根據一般的修道之人所學,那是又臭又長,兩者毫不相干。
那些修道者光是理解心法和聚靈陣的畫法,就得花上個十年八載的,根本不可能達到徐景這個簡單易懂,融會貫通的程度!
上一世的徐景所創造的景盛心法和這個聚靈陣獨門畫法,沒有人可以比擬!也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是因為席朝青重生,現在的徐景才有這麼好的待遇,可以坐享其成。
將那些簡筆動作一筆畫好后,席朝青把那張紙扔在了藥罐下的火上,一燒,一道無形的靈陣瞬間展開在了藥罐下面,但稍縱即逝,過了幾秒鐘后,就和正常無異了。
「這就成了?」徐景驚訝道。
「嗯,成……哎呀,沒成!這裡面我只放了三味葯,還有其他的葯,我沒買……」席朝青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把火給滅了,面色大羞,神情頗為尷尬。
因為這三味葯是主葯的關係,再加上她滿心思也不放在煉藥上面了,全在雙修上……所以出了個非常低級的錯誤。
「我……我去買。」席朝青剛轉過身,便被徐景叫住:「我去吧。你去買還要把衣服換來換去的,麻煩,你休息一下,把要買的藥材寫給我,我去就行了。」
席朝青面色一紅,沒想到徐景還挺貼心的,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說道:「怎麼好意思麻煩老公……」
徐景擺了擺手,說道:「你也太和我見外了,我好歹也送了這麼多年的外賣了,買個葯你還嫌麻煩我?我動作快,效率高,你就放心吧。」
「這……好吧。」席朝青噗嗤一笑,只得應了下來。
……
「麝香,黃精,藏紅花……這些玩意一般的藥店沒有買啊。」
徐景拿著一張席朝青寫給他的小紙條,在附近的藥店逛了一圈,都沒發現有能買到上面這十多味葯的店子。
這幾味中藥雖然比不得天價拍賣會上的珍稀藥材,但要想買到,還是得專業的中藥店去才行,有一個醫生推薦他去極仁堂,說肯定能買到,徐景就去了。
極仁堂位於一條熱鬧的老巷裡面,撲鼻的中藥香隔著很遠就能聞到,裡面很大,二百來平米的面積,就一個大廳,四周高高的中藥櫃里起碼藏有數千種中藥。
不過今天這裡面格外熱鬧,櫃檯上都架著火爐,十來個,在平時這是給不會煎藥的客人煎的,打包回去后他們就可以喝,但在今天這裡有十多個老中醫,似乎都在煎同一味葯,來圍觀的人很多。
徐景擠過人群,這裡這麼多人,他不知道找誰買,但正前方的櫃檯前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女生,穿著一身淡色藍白相間的漢服長裙,頭上插著一個簪子,額前梳著蓬鬆的劉海,容貌甚是秀美,婉約溫柔,手裡捧著一本書,在仔細閱讀著。
徐景見她坐在櫃檯前,便走了過去,對她說道:「你好,請問能邦我抓藥嗎?」
那女子仍然在認真看書,沒有回答徐景的話。
「你好!能幫我抓藥嗎?」
徐景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但那女生臉上依舊是掛著恬靜的微笑,纖纖玉指仍然在翻著一頁頁書,理也沒理徐景一下。
徐景皺了皺眉頭,直接把手上的小紙條給遞在了她面前,用力敲了敲玻璃桌。
那女子微微一愣,緩緩抬起頭,看到徐景正皺眉看著她,樣子甚是不滿:「你咋做生意的?這麼輕視顧客?」
那女子將書放在了一邊,站起身朝徐景歉意的鞠了一躬,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張了張口,發不出一點聲音。
「原來是個啞巴……」
徐景有些尷尬,拿出手機,在記事本上打了個三個字給她看:對不起。
這麼溫柔好看的小姑娘居然是啞巴,真是可惜啊。
那女子朝他淺淺一笑,輕輕搖了搖手掌,示意沒關係,然後拿著他的紙條,提裙轉過身,去給他抓藥了。
「你這人怎麼回事?!怎麼跑懷柔小姐這裡來抓藥了?抓藥去那邊排隊,你不知道啊?!」
這個時候,突然跑出來了一個中藥店的助醫,在徐景旁邊皺眉呵斥道。
徐景攤了攤手,說道:「我看那邊人不是挺多,這裡沒人么?我又不知道。」
那助醫怒道:「懷柔小姐是咱店老闆的女兒!那邊都是給懷柔小姐煎藥的中醫大師!大部分人都是過來圍觀的,哪有什麼人排隊的!」
此時,周懷柔輕輕敲了敲玻璃,那助醫抬頭望了過去,卻見周懷柔搖了搖頭,對徐景露出了一絲歉意的笑容。
助醫微微一怔,明白什麼意思,哼了一聲,對徐景抱怨道:「也就懷柔小姐心善,今天算你小子走運!要放在平時,你敢在咱極仁堂插隊,早把你扔出去了!」
因為抓藥時間很長,徐景對助醫好奇問道:「那……懷柔小姐生了什麼病啊?怎麼這麼多老中醫給她煎藥。」
助醫哼了一聲,說道:「什麼病你還看不出來么?懷柔小姐生下來就是啞巴,遺傳的,聽不見也發不出聲,上星期我們老闆得到了一個藥方,聽說能治懷柔小姐的啞病,但這都一個星期了,南城的老中醫來了個遍,沒人可以把葯煎出來。」
徐景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有藥方還煎不出葯么?」
助醫不屑地看了徐景一眼,說道:「你小子懂個屁?那葯叫醒官膏,可以治療失明和失聰,但藥膏是最難煎出來的,你就算有藥方,也只能煎出一碗湯藥,凝不成膏,這樣一來,藥效大打折扣,也就完全沒有用了。」
徐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樣……」
徐景轉頭看了一眼正專註嫻靜地幫他抓藥的周懷柔,覺得她心腸不錯,於是小聲說道:「如果藥方正確的話,我有個辦法,可以幫你們老闆女兒煎出葯!」
「你放什麼狗臭屁?你小子連藥膏都不知道是什麼,煎什麼葯?」那助醫覺得徐景簡直就是個神經病,居然都在極仁堂吹起牛逼了。
徐景一聲不吭,慢慢走到了那煎藥的櫃檯前。
「你還去那邊幹什麼?懷柔小姐不是在這裡幫你抓藥嗎?」
那助醫看徐景到處亂跑,心中氣急,連忙跟了上去。
徐景奮力擠過人群,看到十多個中藥大師不停的用柴火在扇風煮葯,打開藥罐,似乎都想看裡面的葯有沒有凝成膏,但無一例外,他們就是把藥水都煮干,都沒有哪一罐熬出藥膏的。
「這都幾天了啊!」
「咱們南城這麼多大中醫,連碗葯都煎不出來嗎?」
「唉,還想過來學習的,如今一看,學個屁!」
來圍觀的人大部分都是醫學院大學生,他們已經在這裡蹲了一個星期了,多偷學一門藥方,以後就多一個本事,但他們如今藥方都看記住了,都沒人能煮的出成品葯,他們也是無奈得很,感覺一個星期都白忙活了。
徐景看了一眼后,轉身對助醫說道:「你幫我準備個藥罐,幫我把配方里的藥材放進去,我來煮,保准你們老闆女兒能吃上藥膏!」
徐景的聲音不大,但在這空曠的葯堂內,每個人都聽得格外清楚,原本還有點喧鬧的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在煎藥的大中醫,所處隊伍中的醫學生,都齊齊回過頭,全數將目光放在了徐景身上。
「你能煎出藥膏?」
「你小子哪來的?在這放什麼臭屁呢!我們煎不出來,你行?」
「八成是個來碰瓷的吧,又是哪個學校的醫學生?別問,問就是偷配方。」
這些老中醫平日治病救人,高高在上,多大身份的人只要有了病,在他們這裡都得低頭,所以心裡都傲氣得很,看到徐景這樣的人大放厥詞,他們哪忍得住?
那助醫面色大燥,拉著徐景的衣袖,說道:「你發什麼瘋!不嫌丟人?再這樣下去,我讓人給你趕出去了!」
徐景淡淡地說道:「我只是不想麻煩你家小姐,她剛才好心對我,我也只是好心還過去罷了,你們要是不信,可別後悔。」
助醫推著徐景往外面趕,說道:「我信你個鬼!你這小子是這裡最壞的,他們這些醫學生去煎藥,還只是想偷個配方,你這小子去煎藥,看來還想引起懷柔小姐的注意?你知道我家小姐背景有多大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趕快到一邊去,你不嫌丟人,我還替你丟人!」
此時,周懷柔已經幫徐景抓好了葯,用棕紙包得嚴嚴實實,精緻又漂亮,還用繩子給打了個蝴蝶結。
周懷柔一雙如湖水般澄澈的眸子帶上了些許疑惑,那助醫見狀,立即打著手語,將徐景剛才的意思給周懷柔翻譯了過去。
周懷柔知道意思后,神色一黯,嬌美的容顏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令人心疼又愛憐。她搖了搖頭,什麼反應也沒有,伸著玉手,把藥包給徐景遞了過去。
徐景剛一接過藥包,那助醫便譏諷道:「怎麼了小子,啞火了?不敢在懷柔小姐面前吹牛逼了?你再說啊,你吹什麼牛,我都給你翻譯過去!讓懷柔小姐知道她剛才幫助的人有多無恥,騙藥方還想騙小姐注意?」
徐景淡淡道:「我現在只是不想試了而已,告辭!」
果然還是跑了!
徐景此話一出口,周圍一直關注在這邊的醫學生也嘆了一口氣,畢竟是同齡人,他們其實是希望徐景能帶來奇迹的。而那些大中醫則不屑一笑,彷彿心中早有預料,愈發看不起徐景了。
就在徐景準備出門之時,門口傳來了一陣騷動聲。
「唐神醫!終於把你請來了!」
「這裡的大中醫沒人煎得出醒官膏,還是得靠您來!」
「神醫,我來給您打下手!」
門口的人剛一到,徐景旁邊的助醫便喜笑顏開,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見到唐神醫的到來,那些之前還神色驕傲的大中醫,立馬露出了幾分敬意,醫學生更是肅然起敬,目光中帶著深深的崇拜。
南城第一名醫——唐榮華!李山健的御用醫師,本來從不為別人治病,今日……終於還是被請出山了!
「小子!過來看好,你是真他媽走運,先是懷柔小姐親自幫你抓藥,現在又碰到了唐神醫,今兒讓你開開眼,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能煎出藥膏!」
那助醫反過頭,神色倨傲地對徐景說道。
唐神醫風光無限,摸著下巴處的白須,表情從容淡定,頗有大家風範,但他一見到前方的徐景,見到了這個能隨手掏出培元膏的男人,當即大驚失色,鬍鬚激動得一陣顫動,摸著頭上的濟世青帽,一路小跑了過去,朝徐景恭恭敬敬的彎下腰,雙手握著他的手,說道:「徐景小兄弟,好久不見!今日您怎麼出現在這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