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六章 深淵在笑

這些之前已經經歷了一次屠殺的士兵們很快就進入了狀態。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是他們進攻的武器。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真正的朋友。前一秒還背靠背迎敵，漏出破綻的下一個就死在了彼此的攻擊之下。

每個人的眼珠都充滿了血絲，尋找著可以進攻的獵物。

在布澤爾的誘導之下，他們終於放棄了良知與人性，只剩下了赤裸裸的慾望和本能。

殺紅了眼的士兵們沒有能力去數現在還剩下多少對手，分神的下一刻自己就會送命。

布澤爾早已經安排好了善後的辦法。

一個術士一直在二樓冷冷地看著樓下廝殺的士兵們，心中盤算著這次能弄到多少新鮮的屍體。

作為交易，他在適當的時候讓這些士兵冷靜下來。他的辦法很簡單，只需要一個範圍並不太大的恐懼術就可以了。

這個法術成本很低，但對於這些心靈已經被蒙蔽的士兵們具有奇效。

當布澤爾在一次下到牢房裡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二十個惶惶不可終日的士兵們。有些士兵懷疑有惡鬼索命，在瘋狂的尖叫。還有一些在漫無目的地四處亂跑，撞在柵欄上都無知無覺。

「這可不是我想要的，」布澤爾皺著眉頭說道。

「我要屍體，你要二十個活人和靈魂穢片。」術士咧開嘴，露出了幾顆黃牙，「其他的事情不在交易約定的範圍內。」

布澤爾強忍著內心的厭惡，只能同意下來。在拉什家族衰弱之後，那隻能和這些見不得人的傢伙做生意了。

此次他除了那些死去士兵的屍體之外，還答應付給對方數顆高質量魔法寶石，那都是拉什家族幾十年積攢下來的寶藏。只是此時布澤爾迫切需要一些屬於自己的力量，也顧不得竭澤而漁了。

交易來了除了術士出手一次，幫忙制止這些人，免得死到剩不了幾個。更重要的交易品則是靈魂穢片。

這種物品只有術士能夠製造。從他們深淵僕從的靈魂中抽取而來。

至於功效，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術士恐懼法術漸漸失去了左右，茫然的士兵們謹慎地躲在角落裡，觀察著四周。

「祝賀你們，成功活了下來。」赫克托的聲音在遠處響起，因為迴音的影響，聽起來有些轟隆隆地。「你們已經展現了自己的實力，接下來，是你們展示忠誠的時候了。

不過你們放心，忠誠不需要證據，也不需要誓言。只要你們吃下一小片藥劑，就足以保證你們的忠誠了。

這個藥劑沒什麼害處，並且，說實話，還會讓你們的身體感覺棒極了。」

原本靈魂穢片的使用方法當然不是吞食。這種來自深淵的物品具有極強的感染能力。只要一小點就足以刺激的人發狂。

而吃下去的話……

看著所有人都吃掉了一小塊包裹著靈魂穢片的糖丸，術士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次不僅收穫頗豐，還可以完成這種平時難以做到的禁忌實驗。

「利艾亦利艾海瑛拉，來乎里木里庫」一長串晦澀難懂的發音從術士的嘴裡吟唱而出，伴隨著的是來自深淵的能量涌動。

所有吃掉靈魂穢片的士兵都開始發生肉眼可見的變化。

在一聲聲不似人聲的痛苦哀嚎之中，士兵們的肌肉迅速隆起。緊接著是身體被硬生生拔高，發出一陣陣咯啦啦骨頭斷裂的聲音。

每個人的面孔都開始扭曲，眼眶深陷，鼻樑凸出，下頜變得寬闊。整張臉被拉長擴寬，膚色一片暗紅。獠牙從嘴裡伸出，順著嘴角不斷流下粘稠的口水。

最終他們的身高都達到了兩米以上。這些傢伙體型略顯臃腫，讓人猜不透他們肚子里裝的是些什麼東西。

衣服破破爛爛地掛在他們身上，完全遮不住高大的身軀。

這些士兵看到別人的樣子，也大致能猜到自己的情況了，紛紛感覺受到了欺騙，發出了暴怒的吼叫。

有些脾氣暴躁的已經向著那個術士衝去。開始幾步還有些踉蹌，但很快就適應了自己這具新的身體，如一陣旋風般沖了過去。

只是術士自然早有準備，他只是輕輕的念了一句咒語這些士兵就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

「你們已經是深淵的僕從了，首先要學的第一門課就是服從。」術士很滿意自己的實驗效果，「喋喋喋，見過你們的新主人吧。記住，服從，不然你們就會體驗到生不如死。」

布澤爾此時才從樓上下來。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他可不會拿命去賭那個術士的水平。

「別擔心，只有弱者才會困惑於自己的樣貌。只要你們隨著我不斷征服一切，你們想要什麼都可以得到。」布澤爾謹慎地藏在術士身後，「你們就是我拉什家族的利劍，我們將一起征服這個世界。」

士兵們只是身體深淵化了，性格或許也被扭曲了，但絕不是變蠢了。布澤爾是在畫餅，他們並不難分辨清楚。

所以立刻就有士兵嘗試想要攻擊他——深淵生物更加服從自己的第一想法，而不會去多考慮後果。

術士略微讓了讓，對著布澤爾做了個請的姿勢。

另一段不同的咒語被布澤爾斷斷續續的念了出來，衝過來的三個士兵立刻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這種痛苦是來自靈魂的，就像是有人拿著棍子把你的腦漿攪成了漿糊又炸了個粉碎。

直到那三個士兵無力掙扎布澤爾才終止了咒語的吟唱。

士兵們看到同伴的慘狀陷入了畏懼之中，在沒有人敢衝出來反抗。

布澤爾對於咒語的效果很滿意，只是念完咒語感覺稍稍有些疲憊。不過手中有了這麼一支力量，很多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所以布澤爾很是高興。

術士則解釋說咒語消耗了一定的精神力，有些疲憊是正常的。

當然，術士說的沒錯。只是術士所沒有說的是，當無法正常利用深淵能量的時候，這種透支更像是劃了信用卡。深淵早晚會來收債的。

那時候布澤爾就會成為深淵的奴僕，和他今天所控制的那些傢伙沒什麼不同。

就像那句話說的一樣，當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