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之苟洱譚妙夫婦4
趙洱次日醒來簡直是腦子疼的罵老娘,真的軟癱成了爛泥,在床榻上爬都爬不起來。
他難受的要命,一說話嗓子就跟著個火燒無二,就眯著眼睛語氣帶著睡意命令起來:「二白給我弄點熱茶過來,你家主子要死了。」他咕噥了幾句有的沒有,側著身就要繼續會周公。
宿醉簡直難受的要死。
卻是合眼瞬間就瞧著床娘們兮兮的被褥還有枕頭,趙洱那心情更是不好起來,覺得二白這個小廝若非從小和這具身體一道長大,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頓時說教起來:「我看你是什麼事情都干不好,回頭我要請人來家裡玩,這要是被瞧著了,你個漢子,心裡頭倒是細膩的很啊!一會把這床單給我燒了,不說了,你別吵,給我閉嘴讓我好好睡一會。」
雖然相處不久,二白的聒噪他是真的沒法忍,他雖然紈絝的很,對身邊的人倒是要求不許多言安靜為主。
趙洱感覺有水遞過來,揉著爆疼的腦子艱難的做起來靠著枕頭。
以前他的酒量那可是戰無不勝的,就從未在酒桌子上出過丑的,果真是人不服老不行。
趙洱喝了口茶水,總算是把嗓子眼給潤了回來,彷彿是在回憶昨日的酒桌子混戰,手指習慣性的去摸美心,卻是疼的差點罵娘:「呲,我腦門怎麼疼的厲害,你怕不是吧你少爺我拖回來的——譚,譚妙?!」
趙洱忽而看著居高臨下眯眼審視她的人,直接酒徹底醒了。
反應半晌之後,立刻開始扒拉自己的衣裳,緊跟著再定眼一瞧。
——這他娘的居然不是他的院子,那他,那他昨晚上怕不是做了什麼畜生不如的事情吧!!!
不可能啊!
趙洱兩手抓住蓋著被褥的膝蓋上頭,真的一根毛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便是弱弱的開口,只是覺得空氣裡頭都是凝固的尷尬氣息:「我昨天那啥······對了,二白呢?」
趙洱覺得還是保命最重要,譚妙這丫頭惹急了是什麼都敢做出來的,而且現在身後靠山那是大的厲害。
「你昨日為什麼同陸然喝酒打架,你可知道書院裡頭陸然的地位,你若是不想被剝了鄉試的名額,最好就不要同他對著干。」
譚妙走到旁邊的綉凳慢慢的坐下,臉色淡淡的瞧不出什麼異常的情緒,手指落在膝頭,低頭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起來:「我讓二白去館子裡頭給你打包些吃食了,話說,你怎麼把院子賭輸給陸然了?」
「啊哈?」趙洱根本就不記得這一出,捏著杯子看譚妙,難以置信開口,連忙擺手起來:「我瘋成二愣子都不可能吧那麼貴的地皮給他,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他可是費了老大的力氣在找了出離著譚妙進兩份的地方落住的。
給陸然那貨房子,他冤大頭不是!
譚妙目光深深望著趙洱,遲疑了半會,依舊是開口起來說:「你小廝說你昨日同陸然拼酒,還打了人,席間賭了一把,我是在外頭髮現你們喝暈過去的主僕,你這腦袋倒是傷的······」她想了想,目光狡黠:「可打的開心?身為學子得罪夫子可不是明智之舉,輕則被罰,重則被趕出書院,我倒是想不通趙少爺費勁千辛萬苦要考科舉,倒是也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來了。」
當初趙洱就多次私下找過他,希望她能夠幫忙讓他去書院走仕|途,可她不是沒事給自己找事的性子,更不是什麼樂於助人的品德,呆在青花鎮不過是順手把楊寶黛處理商號的事情罷了。
趙洱啊了一聲,瞠目結舌拿著手指指著自己:「我,不可能,你胡說什麼,我賭錢厲害著的,就沒輸過,趙——」他話音戛然而止,差點就把趙元稹給供出來了,摸了摸鼻子,只是道:「都是醉酒的胡言亂語,不能當真。」
「趙什麼?」譚妙看他。
趙洱輕輕咳嗽了兩聲:「我說我爹趙旺茗。」
「你爹不會賭錢。」譚妙說著就站了起來,一步步朝著他過去,聲音帶著無限的肯定:「你不是趙洱,趙洱不會功夫也不會賭錢,極其看重自己的名聲風評,為了去書院可以付出一切代價,所以你到底是誰?!你接近我又是什麼目的?」
「你也喝酒了?」趙洱楞楞的道。
忽而譚妙手裡突然就出現一把匕首,徑直朝著他而去。
「你他娘的瘋了!」趙洱反應的飛快,翻身躲開,抓住她的手腕:「還給我玩起了刀子了!我接近你什麼了,可是你主動把我弄回來的來!你你把刀子先給我!」
趙洱說話都有點磕巴起來,覺得這丫頭行事作風太野了,這才多久沒有見面。
「你想殺我?怎麼,趙家對你做過什麼事情不是?」趙洱搶了譚妙手裡的刀子。
「這話我最後在問你一次,你到底是誰?」譚妙捏著拳頭,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完全是在警告了:「我要聽實話!」
「我還能是誰?」趙洱覺得這個人的話莫名其妙的厲害,語氣有些不善:「你是不是腦子壞了?」這喝酒的到底是誰?
譚妙幾乎是低聲咆哮起來,想著他昨夜那些亂她心神的話,真的是完全不能淡定了:「你說你去過黃泉,你說你跟蹤過我三年,你說你默默的注視過我很長時間,你說你覺得你死的時候最對不起的就是我!你到底是誰!」
譚妙眼神緊緊抓著趙洱臉上的表情,一字一頓:「真正的趙洱不敢這樣同我叫囂,我不喜歡陸然,我喜歡的人是誰,你知不知道?」
趙洱幾乎說不出話。
譚妙痛苦的捂著臉,語氣透著絕望:「我知道我說的話太過怪力亂神了,可我希望你就是他,我等了他好久好久,他以前心裡滿心滿眼的就只有他的那個兄弟,我對趙元稹是有些怨恨的,我······」
她哽咽了許久:「我這些話一直都很想告訴他。」
「譚妙······」趙洱被她哭的嚇著了,忙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跟前,慌亂的想要給她擦眼淚:「好端端的哭什麼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去替你收拾,不是你當時說的你有喜歡的人了,我,好了,都是我的錯成不成,你別哭了。」
譚妙聽著這話氣得哭的更厲害,揚手給他心口一拳頭,趙洱不停給她抹眼淚:「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我一醒來就變成趙洱了,我不是不告訴你,我真的第一個想告訴的就是你,譚——」
他的話音都沒有落下,譚妙伸手圈住他的脖頸貼上了他的唇|瓣。
「真的是你。」譚妙指腹慢慢滑過他的臉頰。
「丑的很。」趙洱握住她的手親了親,「沒我以前那張臉漂亮。」
「苟洱。」譚妙認真的看著他。
「我在。」
「我欠你一句喜歡。」譚妙捧著他的臉頰:「我喜歡你,我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我只是不願意承認,你死在我懷裡的時候,我真的害怕極了,你不要在離開我了,趙元稹現在過得好的很,兒女雙全,還有,還有當初楊寶黛沒有誥命,是因為趙元稹用哪個機會,給你要了一個乾淨的身份,你不要恨他。」
趙洱愣住了好久,隨即輕輕的笑了下。
「我欠他的已經徹底還乾淨了,這一次我是來還你的。」趙洱親了親她的腦袋,把著她的肩膀,極其認真:「譚妙,我們成婚好不好。」
譚妙這次很久沒有說話。
趙洱有點手足無措:「你是覺得這事情很不可思議對不對,那我們——」
「傻子。」譚妙一把抱住他,把腦袋耷拉在他的心口:「聘禮我都收了,怎麼不嫁人。」
緊跟著趙洱和譚妙要成婚的消息就徹底傳遍了青花鎮。
趙旺茗那是個老淚橫流,親自去了府州給楊寶黛提親,這對外楊寶黛可是這個人的義姐姐的。
覺得自己家絕對是祖墳上冒著青煙了。
娶了這個兒媳婦回去,即便趙洱非要入仕|途,也能夠把家裡的生意交給譚妙來打理了。
楊寶黛簡直是沒有想到譚妙突然就要點頭成婚了,收下婚書之後,對著在屋子裡頭等著她的人就問:「妙妙,這個事情不能開玩笑的,你不是不喜歡趙洱的嗎?可是?」
她點到為止,生怕是趙洱那混賬玩意把人給輕薄了。
她是把瑪瑙叫過來好生的盤問了一番,發現譚妙轉性的原因就是趙洱醉酒。
譚妙笑著道:「我是真的喜歡他,並沒有夫人想的那般,您是我再北程唯一的親人了,因此我想著也算是半個娘家了。」
楊寶黛立刻打斷她的話:「你別給我打馬虎眼,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可告訴你,元稹這才出去,要是回來知道我把你的婚事給定下了,他那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趙元稹因著苟洱的事情,那是把譚妙看的和親妹子沒啥區別的。
譚妙柔柔的看著楊寶黛:「我沒有玩笑,我是真的喜歡他,你們不是也喜歡嫁人嗎?」
就這樣,楊寶黛只能允諾了這門婚事。
趙旺茗那是笑的樂翻天了,完全想不到自己的笨兒子居然能夠討了譚妙做媳婦,趙老太太那更是開了自己的私庫給在府州和青花鎮各買了個小宅邸,方便兩個兩頭住著,趙洱瞧著比他都還激動的,只是好笑的很。
老天爺讓他重新活了一次,到還給了他兩個活寶家人。
其實比起讀書他更加擅長做生意的,以前趙元稹名下灰色的搞錢門道都是他在負責,不過這位前主死都想考個進士,他努努力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很快就到了大婚的日子。
忙了一天的新郎官才走進新房,真的是連著揭蓋頭都沒有氣力了,靠著旁邊的椅子坐下直喝水,新房裡頭燃著一對龍鳳蠟燭,趙洱那是剛剛歇息了口氣準備做正事了,忽而就聽著外頭嘈雜的聲音。
他哎了一聲,青花鎮有鬧洞房的習俗,他和以前趙洱的朋友又不熟悉,譚妙又是個扭捏性子,這不是找事做嗎!
他剛剛踏腳出去,立刻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讓他背脊發涼的話。
「趙洱!你看老子今天不扒你的皮!」
來人自然是趙元稹,立刻就推開二白,旁邊的李同李明那是瞬間就讓整個院子都在掌控之中。
趙洱都沒有反應過來迎面就是一拳頭。
緊跟著另外一道聲音就起來。
「你他娘的詐屍也不知道回來看看!就想著先抱得美人歸了是不是!」
趙洱生生挨了一拳頭,看了下沒有流鼻血,對著趙元稹和穆昌平就擺擺手:「不是,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能不能消停消停。」
「消停!背著我娶親,你可是真的多能幹的很了!」趙元稹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根棍|子作勢就要打,兩下子過去,真的是氣得發狠,這身手他可是熟悉的不得了,他有點急事回京城,結果半路就接到楊寶黛書函,說的什麼苟洱借屍還魂了,他那是直接休書給了穆昌平就先一步殺了回來。
他是知道楊寶黛不敢拿這種事情與他玩笑的。
此刻看著借屍還魂的兄弟,真的是怒氣遠比感動多。
趙洱哪裡是這兩個人聯手的對手,也不敢真的動手,一個勁求饒:「是譚妙讓我先不告訴你們的——」
「放你丫子的狗屁,人才和你拜堂就讓人家給你墊背!」穆昌平氣的追著她打。
屋子裡頭的新娘子也是自己解開蓋頭跑了出去,外面得知情況的楊寶黛這時候也過來,急的不行:「打什麼打,今天是打架的時候嗎!趙老爺和趙老太太曉得了可怎麼辦!!」
譚妙走過去攙著楊寶黛,輕笑起來:「隨著他們去便是了。」
很久之前,苟洱曾經對譚妙說過。
——我若是活著,一定護著你這輩子平安永樂。
現在,他做到了。
很久之前,譚妙也曾認真對著生病的苟洱說過。
——你若是活著,我就嫁給你,我等著你來娶我,好不好?
現在,她也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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