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一別兩寬

也許就是這一次，水千月的回歸，讓月清然看清楚了這一點，反倒是讓月清然有一種釋然的感覺。

失望，但是很釋然。

原來這麼多年，一直都在愛一個不可能回頭的人。

原來這麼多年，真的只是自己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原來這麼多年，自己的愛真的只是浮雲，什麼都比不上……

因為對手是水千月，因為對手是夜北寒，他們之間的牽絆和經歷太多太多，已經無法再去拆散了。

水千月看向月清然，感受到他身上的濃重的失落和哀傷，卻並沒有辦法去改變，他也是神族之中為數不多的對自己好的人之一，只可惜兩個人的立場不同，所以……太多牽絆，就算是做朋友，都有些勉強。

頓了頓，水千月看向月清然：「你的頭髮……」

「因為一些事情，所以花白了。」月清然似乎有些隱瞞。

尤其是在水千月面前，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閃爍，一下子就被水千月抓住了。

水千月心頭一緊：「是因為我？」

月清然無奈的嘆息，笑了笑：「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怎麼回事？」

「沒什麼……都是我的心甘情願，而且……都已經過去了！」

水千月蹙眉，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水千月認真的看向月清然：「月神一族與我有仇，但是你沒有，你不用用這樣的行為為他們，或者是為你自己恕罪，你不欠我什麼？」

「也許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欠你什麼了呢？」

「月清然，你明知道我不想虧欠你什麼！」

「但是無論你虧欠我什麼，你都不會放過月神一族，不是嗎？」月清然有些難過的說到。

水千月低垂著頭：「你是想要我放過月神一族？」

「可能嗎？如果可以的話，忘記過去……」

「忘記過去？」

水千月有些悲傷的看著月清然：「我父親死後，月神一族搶走戰神一族所有的東西，就借口我的身份的事情要退婚的事情，所以趕走戰神一族的所有人把他們控制在魔族的邊界，不可回歸，而月寒影和夜北寒的婚事，又要夜北寒承受穿心之苦，最後逼得我墜落人家，這一切……如果是你，你會輕易過去嗎？」

這麼多年，如果不是夜北寒的堅持，如果不是夜北寒幫水千月尋找散落在人間的魂魄，找到五顆靈珠，讓水千月覺醒的話，只怕水千月根本就沒有機會再回到神族！

甚至如果不是夜北寒不顧一切的也墜凡去找尋水千月的話，只怕他們已經是生生世世不再相見了！

原諒，是一個多麼輕飄飄的字眼，但是卻需要承受太多太多！

頓了頓，水千月說到：「你的頭髮到底是怎麼回事？」

月清然苦笑：「因為月寒影當初對你用了一些手段。」

水千月蹙眉：「時空扭轉，把我丟棄在時空漩渦之中，希望我永世不得回歸？」

「是，當初讓你跳下天池的時候，月寒影怕你陰魂不散，所以扭曲了時空，你被捲入另外一個時空，我和夜北寒其實都找不到你。」

「所以你……是你把我帶回來的？」

當初的那一場穿越，不是一場巧合，是月清然有意而為之的！

水千月看向月清然，看到月清然滿頭的銀色的長發，看到他蒼白的面色，已經凍住的心，似乎有一刻的鬆動。

水千月的聲音有些緊繃：「所以，你為了我耗費了過多的神力，逆天而行，花白了頭髮……」

只是一句話，卻好似在水千月的後背承受了太多的壓力。

沒有想到，她能回來，完全是因為月清然！

月清然點點頭：「我知道是這是月神一族對不起你，我並不希望以此要求你什麼，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除了是彌補月神一族的錯誤，更多的是……夜北寒想要再見你，這輩子，我也還想要再見到你。」

水千月低垂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月清然的棋子輕輕一動，水千月已經是滿盤皆輸。

清風徐來，水千月能看到那白色的頭髮隨風輕輕的飛動。

雖然月清然說起來這麼簡單，但是要把她從另一個時空帶回來，只怕是沒有這麼簡單的事情，這其中的曲折，他一個字都沒有多說。

若是月清然拿著這件事威脅水千月，或者是故意給水千月賣一個人情，水千月早就毫不猶豫的動手了，但是他沒有……甚至如果不是水千月問起的話，他都不會提起這件事。

黑白分明的棋子，什麼時候，也變得不再分明了呢？

水千月看著面前的棋局，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你輸了。」月清然說到。

水千月看向月清然：「好，你贏了，這一次，我不會追究月神一族之人，當年的事情，就算是一報還一報，我和月神一族兩清了，但是如果月寒影和月神一族之人還是故意阻撓我，甚至傷害我在乎的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好！」月清然鬆了一口氣。

水千月站起來，月清然看到水千月起身，眼眸之中，已經是捨不得的眷戀。

今天，她是來找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以後，只怕她甚至都不會正眼看月神一族一眼。

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從來不求回報，但是今天，水千月因為這些事情，原諒了月神一族，那就說明，從今天開始她也想要和月神一族，以及月清然劃清界限了。

一別兩寬，不再懷念……

水千月轉身一離去，墨色的長發隨風飛揚。

戰袍烈烈，長戟昭昭。

水千月站在月神一族的宮殿門口，聲音清脆。

「萬獸歸位！」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堅定無比。

一聲令下，整個月神一族的宮殿甚至都開始搖晃了起來，所有的神獸都從神殿之中沖了出去，隨著水千月的腳步，遠遠而去。

這一天，所有人都看到，萬獸之主回歸，一襲紅裙明媚飛揚，背後的神獸一路追隨。

那一刻，大家真正的明白，她帶著一身怒氣回來了，勢必要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