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嗜血花燭
紅燭過半,那燭淚已經積滿了燭台,那燭火被窗外的風吹得輕輕晃動。
就在葉凌一清理思緒的時候,門被猛地打了開來。
葉凌一猛地抬頭,看向門口出現的人,身子微微一顫,連忙站起身相迎。
「燕池哥哥,你來了。」
此刻的燕池身穿一件墨白色的衣袍,手裡拿著一壺上等的女兒紅,那淡淡的酒香瞬間溢滿整個房間。
燕池看著滿地狼藉,還看著早已將蓋頭掀了的葉凌一,眼中地頓時像是要噴出火來似的。
「本王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燕池背靠著手走到屋子中間,大概離葉凌一還有三步的距離。
「夫君……」葉凌一吞吞吐吐,有些手足無措地向後退了幾步。
眼前的燕池是陌生的,是她從未見過的。
「夫君,這兩個字也是你配叫的么?」燕池伸手指著葉凌一咬牙切齒地說道。
此刻葉凌一才知道,無論她怎麼做,他也不會滿意,還不如破罐子破摔,跟他硬杠到底。
「我說攝政王殿下,你到底想怎麼樣?」葉凌一冷厲地質問燕池。
燕池一個箭步走到葉凌一跟前,捏住了葉凌一的下顎,在她的臉上哈著氣,語氣涼薄地說道:「千方百計地嫁給本王,你不知本王想怎麼樣么?」
燕池說完直接吻上了葉凌一的唇,這個吻,燕池吻得霸道且肆孽。
而葉凌一拚命掙扎,直到她藉機咬破了燕池的唇,燕池才罷休。
「怎麼,你不是不知廉恥么,怎麼還想跟本王玩欲擒故縱?」燕池抹了抹嘴角的血跡,雲淡風輕地說道。
葉凌一摸了摸自己被燕池吻得紅腫的雙唇,冷笑出聲。
「王爺真是用情至深,在新婚之夜給一個側妃披麻戴孝。」
她那笑容是燕池從未見過的,既嫵媚又憂傷,甚至還看到了哀婉的絕望。
燕池怔愣了片刻,回過神來。將葉凌一猛的拽到了床榻邊緣,一把將葉凌一扔到床榻上。
「那也是本王的事情,你無權過問。說,雨嫻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
聽到這樣的話,葉凌一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過她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反正在他心裡已經定了罪名,又何須介懷真相呢。
「若我說不是我所為,你可信。料想你也是不信的,那我有啥好解釋的。」
葉凌一說完,笑得十分放肆,伸手就要去勾燕池的脖子。
可還沒等她觸碰到燕池的衣擺,就被他一把將葉凌一從床榻甩了出去。
被甩出去的葉凌一一個踉蹌摔到地上,手都擦破了,冒出絲絲血跡。
她抬眸望著他,凄然一笑。「果然你是不信我的。」
燕池看了地上的葉凌一一眼,抓起她的頭髮,提了起來,又將她扔到床榻上。
葉凌一驚懼地全身都冒出了汗,整個頭皮都撕裂了一般,她甚至疼得忘了喊出聲。
燕池臉色十分駭人,卻在這時候猛然附身靠近她,在她耳邊一字一頓地說道:「就在前幾日,你剛和她見過面,不是你還能有誰!」
葉凌雙手緊緊抓住床架,怒瞪著燕池,嘴角有血跡慢慢溢出,顯然是咬破了自己嘴唇。
「那現在你是領教過了,你當如何?」
燕池凌厲地盯著葉凌一,從衣兜里掏出那把匕首,狠狠地扎在床沿上。
「本王發現你不僅不知廉恥,還有一副蛇蠍心腸。她都快死了,你就算不救,為何要逼死她呢?」
葉凌一心如死灰,也放棄了掙扎,只是雙眼直直地仍著燕池,只是眼中彷彿蘊含著滔天恨意。
「怎麼今夜是想給她報仇對吧,你殺了我好了。」
燕池神色一斂,指尖劃過葉凌一的臉頰,戲謔地說道:「你想死,可本王還不想同時辦兩次喪事。」
燕池話音剛落,就開始撕扯葉凌一身上的衣裳。
葉凌一臉色瞬間煞白,渾身忍不住顫抖,卻也沒有掙扎和反抗,因為她知道就算掙扎和反抗也無濟於事。
可就燕池撕扯她的衣裳,直到她的手臂的時候,那刺紅的守宮砂赫然在目。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燕池喃喃自語地鬆開了葉凌一,踉蹌了幾步,轉過身去。
葉凌一也不知道為何燕池看到她的守宮砂會是如此的神情,但此刻她心底恨意已經蔓延了整個胸腔。
說時遲那時快,她拔起那把匕首,就朝著燕池的背部猛的刺去。
血瞬間染紅了燕池背部的衣裳,就在葉凌一拔出匕首的那一刻,匕首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可燕池始終沒有回頭,徑直走了出去。地上那把匕首,是她以前精雕細琢作為生辰禮送給他的,現如今成為了他們兩個對峙的兇器。
燕池離開以後,葉凌一就沖了出去,整個瘋了似的直奔祠堂。
她來到那祠堂門口,門口的兩個侍衛正在打盹,而屋內的高僧正有氣無力地唱頌著經文。
「王爺吩咐,祠堂任何人都不得擅闖。」那兩侍衛用帶著劍鞘的佩劍阻攔著葉凌一。
可葉凌一到底是將軍之女,只見她順勢拔出了侍衛的佩劍,橫在了脖頸之上威脅道:「我可是堂堂攝政王妃,也是你們能攔的。你們若再攔著我,我就死給你們面前。」
趁著侍衛手足無措之際,葉凌一提著劍沖了進去,直接對著那高台上的那件衣裳一陣亂砍。
砍完還不足以發泄,她竟然拿起燭台上的燭火,點燃那那件衣裳。
本來以為那些侍衛會來抓她去讓燕池處罰她,可竟來了一個侍衛,將門口的侍衛還有高僧全數撤走了。
葉凌一癱坐在祠堂中間,如同丟了魂的軀殼,目光獃滯地望著祠堂外迅速離去的侍衛還有僧侶。
這時,屋外的風開始猛烈了起來,祠堂屋頂的枯葉沙沙作響。
祠堂里的燭火還被風刮滅了,天空烏雲層中,有閃電直襲地面,不一會豆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
葉凌一絲毫不覺得害怕,借著閃電看著門口飄動的白綢,凄然大笑。
為何她和燕池幾年的感情比不了一個病懨懨的閆雨嫻,甚至閆雨嫻死了,燕池還將她弄進門,在她的新婚夜給她私設靈堂。
她也不知道她在靈堂哭了多久,直到她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