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膈應的慌

鄭媽媽臉色一變，抬腿便朝著俏兒心窩子躥去：「下作的東西，主子也是你能詆毀的。」

沐棉抿唇，說：「鄭媽媽也看到了，還請鄭媽媽如實稟告祖母。」

「自然。」鄭媽媽說著，森冷的目光掃了俏兒一眼，眼中帶著沉沉的殺意。

就算三小姐不說，她也會稟告老夫人，這賤婢的命，也沒必要留著了。

這樣口無遮攔的人，要是活著，指不定怎麼在外頭詆毀侯府呢。

這餘下的人，要是不死，恐怕也不能隨便發賣出去，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二個俏兒，要是出去亂說就麻煩了，她得跟老夫人商量一下，要不就放到外頭莊子上干苦力活去，生死由天。

俏兒一個激靈，猛然回神，驚恐不已，更聽沐棉毫不遮掩的冷笑：「別把自己說的多可憐，我就算善待了你，你能給我盡忠？嗤，別特么搞笑了，恭喜你啊，作的一手好死。」

鄭媽媽嘴角抽搐，默默仰頭望天。

她什麼都沒聽見。

鄭媽媽來的時候，自然帶了不少的丫環婆子，一揚手，幾人便一涌而入，把臨夕閣的丫環都拖了出去，哭嚎聲幾乎響遍了侯府，不過也沒人敢來看熱鬧，老夫人要懲治人，誰敢看熱鬧，不是找打么。

臨夕閣里，一下子清靜了。

暖玉站在沐棉跟前，俏臉認真：「三小姐，奴婢誓死對小姐盡忠，絕不背叛。」

沐棉伸手，捏了捏暖玉圓圓的臉蛋，笑道：「我信你。」

記憶里，暖玉跟著原身已有五年，所有人都對原身欺壓凌辱，只有她一心一意的護著，盡心伺候，這樣的人若不能相信，還能信誰。

人心都是肉長的，她日後好好待暖玉，怎麼也不會讓這丫頭生出背叛之心。

「暖玉，當初你是怎麼進府過來伺候我的。」沐棉忽然問道。

臨夕閣的丫環，都是府里各院送進來的，暖玉也不例外。

可這丫頭卻對她忠心耿耿，這讓沐棉有些好奇。

暖玉想了想，說：「奴婢十二歲那年有個婆子找上奴婢的奶奶，說讓奴婢進侯府伺候主子，奴婢家中並不富裕，想著進侯府當婢女既有月例，說不定還能有好的出入，奶奶便讓人將我領了進來，進府之後直接被分到了臨夕閣。」

「府里的婆子直接去找的你奶奶？你奶奶以前也在府中當過丫環？」這明顯是沖著知根知底的去的。

沐棉不由得猜測，這把暖玉送來的人，是來幫自己的？

「奶奶在別家當過婢女，據說跟那婆子有幾分交情。」

「你進府後可知那婆子是誰院里的？叫什麼？」

暖玉頓了頓，搖頭：「好像並不是咱們侯府的婆子，奴婢也不知道她叫什麼，不過有幾回見到水雲跟她在後門口閑聊來著。」

見沐棉一臉茫然，又道：「水雲是宋姨娘身邊的丫環。」

提到宋姨娘，沐棉便瞭然了。

這位當初是她母親的陪嫁丫環，柳若蘭嫁入沐家一年，肚子都沒有動靜，便做主把身邊的婢女抬為了良妾，宋姨娘也爭氣，不過三月便懷上了身孕，生下庶長女沐如珊，兩年前嫁給了安南伯府的庶子。

沐棉眯著黑眸，手指輕輕摩挲著下巴。

宋姨娘么？！

記憶中，確實沒有此人對她們姐妹的打壓，不過這位姨娘的日子可不比她們好過多少。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宋氏曾是柳若蘭的婢女，所以也遭柳氏故意打壓。

寒香院

柳氏窩著一肚子的火摔了房裡的東西，沐如意跟沐楓進屋的時候，就見一片狼藉，婢女們個個垂頭噤若寒蟬。

沐楓對她們揮了揮手，讓人退了下去。

沐如意提著裙擺，走到柳氏身邊，坐下：「娘，我一路走來，怎麼聽說你因為沐棉那個小賤人被祖母訓斥了？」

柳氏恨恨的咬牙：「賤人，早晚我會收拾了她。」

「沐棉這死丫頭的膽子可越發的大了，母親可不能繼續縱容她下去，今日差點把十三皇子給得罪了，辛苦殿下寬厚，不跟她計較，否則我跟四妹也要跟著倒霉了。」

沐楓厭惡的皺眉，說。

柳氏一驚：「還有這事？後來如何了？殿下跟世子可有遷怒於你們？」她目光熱切的看著沐楓跟沐如意，問。

「雖然殿下沒多久就離開，不過我想應該沒有。」沐楓信誓旦旦的說，畢竟以郁瑾的尊貴，若發怒，早就發了，不可能等離開侯府再事後算賬。

他自己也是這麼說的。

柳氏點點頭，心下稍寬，又緊張的看著沐如意：「那韓世子與你相處的如何？」

沐如意聞言，頓時羞的低了下頭，笑的滿面春風：「娘！」

沐楓笑嘻嘻的接話：「就咱妹妹的容貌，可把世子迷的神魂顛倒了，臨走前還依依不捨的約了四妹下回再品畫。」

「那就好，那就好。」柳氏拉著沐如意的手，總算有件讓她舒坦的事了，不過一想到沐棉被寧妃看中，心裡又忍不住范酸：「可惜身份再尊貴，比起皇家，還是差了一些的。」

沐如意原本得意的臉色忽地一僵，露出嫉妒之色。

寧妃娘娘什麼眼神，竟然看上沐棉，真是氣死她了。

「娘，沐棉那個賤人絕不能嫁的比我還要高貴，我可不想以後見了她還要行禮，上次沒有砸死她，下回定要叫她沒有喘氣的機會。」光是想想讓她膈應的慌。

「那是自然。」柳氏眼中劃過陰狠，她可不會給沐棉轉頭對付他們的機會，不過，再要沐棉的性命，柳氏目前還真不敢：「乖女兒，暫且讓她蹦躂些時日，你祖母正插手此事，娘好不容易把明珠推出去當了替死鬼，你切莫輕舉妄動，沒得惹一身腥，韓世子既然喜歡你，你就好好抓住他的心，他跟十三皇子時常在一塊，說不定一來二去的，殿下也會被你吸引呢。」

那是皇上最最寵愛的皇子，哪怕不能繼承大統，但身份絕對比九殿下尊貴。

「妹妹，娘說的對，任她沐棉是嫡出又如何，如今靖寧侯府，最金尊玉貴的可是咱們。」沐楓得意揚眉道。

柳氏看著眼前的一雙兒女，亦是忍不住洋洋自得。

嫡女？！

柳若蘭當初也是嫡女，可那又怎樣，任當初她風光的嫁進侯府當了主母，而她這個庶出的妹妹只能屈居為妾，但如今呢，曾經嬌傲的嫡女成了一杯黃土，而卑微的庶女卻是侯府主母，最後的贏家，依舊是她。

唯一的遺憾，便是如意的名字。

沐府這一代名字從木，當初她那姐姐嫌沐姓後邊再加木實在拗口不好聽，便取了名中含木的字，可這樣的名字，只有嫡出才能擁有。

楓兒的名字，還是她磨破了嘴皮子求來的，侯爺寵愛她，加上楓兒又是侯府的長子，所以老夫人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