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黃爺爺走了
轟，樹倒了，揮下的鞭子也落空了。
鬼哭狼嚎，怨氣衝天，風雲變色，肉眼可見的黑氣沖向天際，那天邊的烏雲都被吹散了。
白衣飄飄，狐曉出現在了褚絕旁邊。
煙消雲散，田老二的魂魄在鞭子的抽打下變得透明，最後消失。
前面那個怪物只是田老二的身體，他的靈魂一直躲著，沒有敢和黃爺爺對著干。
他也沒錯，只是不想被埋在後山被折磨致魂飛魄散，最後還是死在了鞭子下，這就是一種命吧，逃不脫。
怨氣，衝天的怨氣，狐曉老娘的怨氣加上靈村世世被折磨的怨氣，摺疊起來那是個恐怖的結果。
轟隆隆，烏雲被衝散再聚集，整個世界回蕩著沉悶的雷聲，毀天滅地，褚絕都忍不住要匍匐在地。
他身為個人類都如此，可想而知在一邊的狐曉，那真是瑟瑟發抖，強撐著顫慄的比值。
「哈哈哈，來吧，該死的老天這時候長眼睛了。」轎子里的女人出現了，披頭散髮，仰天長嘯，一副不聚蒼天的樣子。
這女人十分的漂亮，一張小巧精緻的臉，大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標準的古代美女，如果臉上的憤恨能消去的話那麼更完美了。
她的笑雖然張揚，但從那句現在長眼睛了的話語里卻聽出了無邊的凄涼，無奈，不公。
狐曉眼睛一紅，怎麼說面前的女人是她的老娘，如果沒有感情她也不會在這裡一手就是接近百年。
轟隆隆，雷更加的沉悶，視乎對旭花的挑釁十分不滿。
「來啊。」一道劃破夜空的黑氣衝天而起，直撲天際聚集的烏雲。
轟隆隆，一道閃電似乎把世界劈成了兩半，那衝天而起的黑氣遇到了閃電消散的不知所終。
「啊——啊。」尖叫，一片的尖叫，漫山遍野的靈魂在閃電下顫慄，慌亂而逃。
這些人都是當年把旭花活活打死的後代，那些人的靈魂早就被旭花折磨的魂飛魄散了，不可能存活到現在。
轟隆隆，閃電一道道一縷縷，那些慌亂的靈魂被閃電劈中，變成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媽！」狐曉匍匐在地，嘶聲力竭的吼了一句。
那衝天而起的紅影停頓了一下，回頭看了狐曉一眼，眼神中沒有了憤恨，只有身為母親的慈愛。
只有那麼一眼，只有那麼幾秒，隨後義無反顧的沖向了天際。
天際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盯著逆天而起的紅影，是那麼無情，是那麼蔑視。
「好好活著，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最後傳來的話語只有這句，紅影已經消失在滾滾雷雲之中。
最後她沒有對山下的村子下手，雖然生活在這個村子里的人那麼對她，但這畢竟是自己的故鄉。
她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沒有故鄉，這是一個神聖的凈土，沒有故鄉的人是無根之平，走到哪都是異鄉人。
她這麼些年一直保留著一絲理智，等到最後徹底失控的時候才鑽出來，就是因為不想傷害山下自己的後代，更不想傷害自己的女兒。
「媽，不要啊。」狐曉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她已經做好了所有一切失控的準備，然而敵人卻自動跳進了深淵，本來是最好的結果，但心為什麼那麼疼呢。
烏雲與黑氣交織，不停翻滾，空氣中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旭花是個逆天的存在，除了老天沒有人可消滅她，應該說還沒出現可以消滅她的存在。
不過也有一個致命的短板，她不能入輪迴，只能這樣存在著。
靈犀與褚絕匍匐在地瑟瑟發抖，他第一次感受天威，連抬頭直視都做不到。
後山那高大的數目全部焦黑，滿山瘡痍，最後一條黑氣從天際落下鑽進了褚絕的身體里。
褚絕就感覺全身發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裡有一個聲音想起：「我女兒就交給你了，還有幫我幹掉那個男人。」
「是誰？」
「誰在和我說話？」褚絕驚恐的四周張望著。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還在燃燒的木頭噼里啪啦。
「我媽把最後的力量交給了你。」狐曉默默地從地上爬起身。
「什麼意思？」不知道為什麼褚絕有點恐慌，抓著狐曉的手追問著。
「我媽是一種情緒，這種情緒可以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也可以說她是一種物質，經過上百年的積累，她的力量不是天雷就能一下子消滅的，她最後的力量源泉融入了你的身體。」
「可以說我媽本來根本不用死的，但她主動選擇了。」
「也可以說，她現在也沒死，就活在你的身體里。」
「不會吧！」褚絕有點接受不了一個女人活在自己身體里的結果，要是自己和她女兒做那啥啥的時候，她作為丈母娘就在一邊看著，這這得有多尷尬。
「如果，你不幫我把那個男人殺了那麼你得死。」那個女人的聲音又在心裡想起。
「你爸是不是還沒死？」褚絕慌了。
狐曉一愣，半晌回答：「才百年，他肯定還沒死。」
「你媽說我不把你爸給殺了我就得死。」褚絕的臉孔變得糾結，自己一個旁觀者最後竟然變成了參與者。
狐曉的臉也變得怪異，上下打量著褚絕，從頭到腳看了個遍都沒有發現他有滅一個大妖的潛力。
「沒事，反正我媽也沒說期限。」好一會狐曉才說道。
褚絕體內的血液一陣翻騰，感覺都要爆體而亡，好一會才沉寂，最後還留下一句話：「我女兒少了一根頭髮，死。」
「那好像是黃爺爺！」靈犀突然開口。
褚絕轉頭看去，在山間的小路上視乎有一個佝僂的背影，蹣跚的往山下走去，但眨眼又不見了。
「你們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狐曉有點失魂落魄。
褚絕想安慰幾句，然而卻找不到安慰的話語，只好拉著靈犀默默的往山下走去。
褚絕沒有回靈犀的家，而是往村頭的茅屋走去。
茅屋是從裡面關上的，褚絕敲了敲門沒人回應。
褚絕有點不妙的感覺，一腳把木門踹開，飛一般的沖了進去。
黃爺爺靜靜地躺在床上十分安詳，已經沒了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