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黎明之光，白衣謫仙

說完這句話，唐語發現黎白看向自己的視線越發冰冷。

「她不在，不治。」

黎白冷冷出聲，完全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雖然鬼醫黎白的醫術超群，但是，並不是什麼人他都會救。他性格乖張，出手救人全憑心情。並且一雙手能救死扶傷，也能殺人於無形。

唐語笑臉一僵。

時隔這麼多年，好吧，也沒有特別多年，黎白還是一樣的臭毛病。

唐語斂了斂眸，定定地看著黎白俊美如鑄的臉，雙手環胸，說：「我知道你說的人是誰，她是我的師傅，唐語。而我姓唐，名語，與師傅的名字一樣。

師傅她現在不在這裡。但是她交代過，會有一個醫學界的巔峰人物過來。」

唐語頓了頓，說：「請問先生是黎白嗎？師傅所說的『黎明之光，白衣謫仙』？

黎明之光，白衣謫仙。

這是她對他的形容嗎？

她果然還活著。

黎白默默無言，嘴角卻不自覺地攀上了一個淺淺的弧度，周身的冷意驟然煙消雲散。

長得這麼好看，可偏偏像是個冰塊似的，一點兒也不風趣。

唐語心中嘀咕了一句，臉上依舊維持著笑容，笑容明艷動人。

「病人在哪？」

黎白臉上的神情依舊是疏離淡漠，絲毫沒有被唐語的美貌所影響，不過對待唐語的態度稍稍緩和了幾分。

「在樓上。」唐語手指指了指樓上，說。

「帶路。」

黎白的話很少，聲線帶著獨有的空靈的味道。

唐語立刻帶著黎白上了樓，來到隔壁唐諾的房間。打開房門，唐語正乖巧地躺在床上睡覺。

「唐諾，我的弟弟。希望黎醫生，能治好我弟弟的病。只要我弟弟的病能治好，多少錢，隨你開。」

唐語雙手環胸，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故意把聲音拔高，神情有些傲慢，將一個有錢的傲慢大小姐的形象展現的淋漓盡致。

如此，黎白應該看不出什麼端倪。

她雖然與黎白交情不深，但是也並不算陌生，曾經也相處一段時間，她怕自己有些舉措會讓黎白產生懷疑。

畢竟，對於黎白，她也有些忌憚。總覺得黎白這人並不簡單。

在她還沒成長到足夠強大時，堅決不能暴露自己。

唐語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這個世界，怎麼會有人相信，借屍還魂的事兒呢？

...

這是把他當成缺錢的人？

黎白斜睨了唐語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聲音薄涼沒有起伏：「不用。」

隨即，黎白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眼前的少女雖然長得美，美貌是他生平所見，可臉上傲慢的表情，卻令人不喜，若不是唐語的原因，這樣的人求他治病，他也不會答應。

黎白不直達為什麼唐語會認她做徒弟，似乎除了長相之外，並沒有特殊的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床上的唐諾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響，從睡夢中醒來，小手揉了揉自己的惺忪的睡眼。

當視線觸及到唐語時，唐諾稚嫩的小臉上綻放出了暖暖的笑容。

「姐姐。」甜甜的聲音從唐諾唇邊溢出。

他掀開蓋在身上的蠶絲被，跳下床，邁著輕快的步伐小跑到唐語身邊，撒嬌道：「姐姐，你今天好漂亮！」

說完，唐諾將目光轉向了房間里同樣無法讓人忽視的黎白。

「叔叔，你是來給我治病的嗎？」

少年的聲音也同樣很稚嫩。

唐諾雖然年紀小，可顏值卻不低，想個純凈的小天使，不僅僅是那雙澄澈乾淨的眼睛。他整個人給人感覺就是出生在光明中，從未踏足黑暗的天使。

黎白的目光也不禁在唐諾身上多停留了幾分。

「是的。」

眼前的少年大概十一二歲，可行為表現卻似乎並沒有十一二歲少年的模樣。黎白斂了斂眸，眸色平淡如水。

唐語適時開口，將唐諾的病情告知黎白。

「知道。」

黎白點了點頭，看向唐語的目光依舊淡淡，完全沒有一個醫生該有的悲天憫人。

「出去。」這話顯然是對唐語說的。

唐語一愣，為什麼覺得黎白好像對自己又冷漠了幾分。

「出去。」黎白重複念了一句，用眼神傳達給唐語「不出去就不治病」的訊息。

「小諾，乖乖聽這位醫生叔叔的話。」

「好的，姐姐。」

雖然黎白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一副不好相處的樣子，但是唐諾卻對黎白依舊有些好感。

他單純地覺得，這位長得和姐姐一樣好看的叔叔肯定不會是壞人。壞人肯定長得不好看，很吃藕！

若是唐語知道唐諾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一定會來一句：『這萬惡的顏控啊！』

唐語摸了摸鼻子，高傲地轉身走了出去，帶上門前，還不忘用挑釁的口吻回了黎白一句：「希望黎醫生的醫術真的有師傅說的那樣出神入化。」

黎白眼神驀地柔和，並沒有理會唐語的挑釁。他的醫術怎麼樣，不用他人評價。但是，她似乎對自己的評價很高。

那一句「黎明之光，白衣謫仙。」，還有這一句「出神入化」說明了一切。

能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如此稱讚，黎白心中的喜悅無法言說，但是臉上淺淺的笑容，顯示著他現在的心情似窗外的天氣，晴空萬里。

應該很快就能見到她了吧。

黎白的目光凝著柔情的蜜意，像是冰山融化一樣，讓人如沐春風。

「叔叔，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

唐諾發出了由衷的讚美。

黎白的笑臉一僵，下一秒，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好似被風吹散了一般，風過無痕。

唐諾漂亮如琉璃的眸子睜得大大的，皺了皺眉，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不是說錯了什麼，為什麼這個漂亮叔叔好像不高興了呢？

唐諾給黎白的印象比唐語好了不少，因此，黎白對唐諾的態度也並沒有非常冷漠。

大概還殘留著方才春回大地的溫暖。

「接下來，我說什麼，你照做。」

唐諾乖巧地點點頭。

「伸出你的左手。」

黎白握住唐諾的手腕開始給唐諾把脈。

唐諾的脈象似乎非常平穩，但是黎白敏銳地發現，脈象實則有著細微的異常。

他斂了斂眸，神情凝重，從行李箱里拿出一個小型藥箱，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手掠過其中的瓶瓶罐罐，取出一套金針。

唐諾看到金針時，身子瑟縮，有些害怕地往後一躲。

「別怕。不痛。」

「嗯。我不怕痛，我要治好病，然後我要保護姐姐。」唐諾說著，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恐懼慢慢淡了些。

黎白有些訝異地看了一眼唐諾。

白到透明的指尖輕輕捻著手中的金針，迅速精準地施針，刺入了唐諾身上的幾個穴道上，唐諾慢慢地昏睡了過去。

因此，他不會看到，黎白雙手漸漸散發著一層淡淡的瑩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