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無邪和小火苗
懸河抬起頭來,只見鋪天蓋地,大概數千個嗜血飛天嘶叫著襲來,為首的一個正是飛翔,只見他渾身是血,一條手臂已經斷掉了,然後在他身後,經過落寞凈化的二十八個嗜血飛天同時組成了一個青色光陣,將數千隻嗜血飛天困在光陣之中,牽引著向他們所在的方向飛來。
「天哪。」落寞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落寞恩人,快救救我們,我們馬上就堅持不住了。」飛翔對著下面大喊。
「落雅,我們幫幫他們。」
懸河說著拔出流火,劍鋒前指,劍刃處噴薄而出一個七彩火環,那火環熊熊燃燒,附帶著強大的能量威壓,環繞住空中的數千隻嗜血飛天。同時,落雅也拔出紫月長刀,紫月長刀發出黑色刃芒環繞在七彩火環的外圍加固著那道禁錮。
落寞抬頭望去,只見天空中至少三千多個嗜血飛天被三股能量威壓包圍住無法脫身,第一層是二十八個凈化后的嗜血飛天拼盡內力連接起來的青色光環,青環的外圍是顏色絢麗的七彩火環,最外面是落雅的紫月刃的光澤,只不過紫月長刀被封鎖住后,原本應該呈現紫色的紫月刃呈現出青黑色。
雖然三股力量看似都無比強韌,但是那畢竟是三千多個嗜血飛天的合力掙脫啊,又何況這些嗜血飛天在無極流沙上也屬於戰鬥力十分可怖的一個族群,這樣一來,組成合圍的三十個人還是比較吃力。
三道光環牽動著數千個嗜血飛天緩緩落地,落地之後,最內的青色光環倏然碎裂,二十八個嗜血飛天皆身負重傷,大半暈倒在地。落寞待要趕上去營救,飛翔支撐著阻止道:
「落寞恩人,我們都沒事,快去救他們。」
落寞點頭應允,然後轉身釋放出藍盾,卻只能將近一半的嗜血飛天包裹在內,然後便將凈化之水注入其中,這畢竟是一千多個暴戾的嗜血飛天,當凈化之水讓它們感覺到痛苦時,便馬上瘋狂地撞擊著藍盾,落寞只感覺到體內氣血一陣陣上涌,越到凈化的關鍵時刻,嗜血飛天的反抗越激烈,落寞幾乎被那暴戾之氣反噬,只感覺到一陣意亂神迷,忙叫道:
「懸河,支援我!」
懸河不由分說,一手舉劍,另外空出一隻手來,又凝出一個七彩火環圍繞在藍盾之外,落寞頓時感覺來自藍盾的壓力少了很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懸河一邊要用法力控制住一千多個嗜血飛天,一邊要分出一半的力量來支援落寞,不久之後便臉色蒼白,汗水濕透了衣衫,順著銀白鎧甲的邊緣輕輕滑落。
落雅的手微微顫抖,眉頭緊鎖。
落寞的臉色已經由蒼白轉為青色了,只感覺到眼前一陣陣眩暈,她現在要將全身的力量分作三分,一分用來架起藍盾,一分用來驅動凈化之水,還有一分,則要用來抵禦從嗜血飛天被驅散出的巫毒試圖對她的一次次反噬。
藍盾之內的嗜血飛天瘋狂撞擊一次,藍盾上的能量就劇烈地波動一次,然後將嗜血飛天的撞擊之力反彈回去。雖然嗜血飛天對光盾的撞擊越來越小,可是落寞的力量也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噗——」就在藍盾內的嗜血飛天又一次集體撞擊藍盾時,落寞終於體力不支,噴出了一口鮮血,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姐姐」落雅忙收了手中的法力跑來扶起姐姐。
「姐姐,你醒醒,再堅持一下,否則前功盡棄,後果不堪設想啊。」
此時,懸河的壓力頓時增大了,三千多個嗜血飛天的瘋狂衝撞之力全都落在了他一人的身上,臉上頓時變得慘白無人色。
落寞在落雅的叫聲中微微睜開雙眼,就在這時,只見落日將整個天空都染成了溫柔的粉紅色,一輪冰藍色的月亮掛在天空,幽幽地發出冰藍色的光……
「落日黃昏。」落雅喃喃道。
這正是無極流沙上每天傍晚那最美的一分鐘落日到來了,原來不知不覺,對這批嗜血飛天的凈化竟然持續了一個下午。
隨著落日到來,懸河頓時感覺到兩邊都一輕,暴戾的嗜血飛天安靜了下來。就在這時,落寞支撐著站穩了身體,耗盡全力注入手中托著的藍淚上,然後藍淚噴薄出一股強大的凈化之水直入藍盾,就在落日消失的一瞬間,藍盾之內的嗜血飛天悄無聲息的全部倒下了。
凈化成功了,可是只能等待這些體力大失的嗜血飛天自己醒來,因為落寞已經癱倒在地,再沒有力量為其治療了。
隨著落寞的倒下,懸河和落雅又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以落寞的傷勢和體力消耗來看,要等到她恢復至少需一夜,難道這一夜他們二人都要維持著這種不斷禁錮一千多個嗜血飛天的狀態嗎?
時間一分分過去,夜幕完全降臨,此時已是繁星滿天。懸河和落雅的四肢都開始微微顫抖了。很顯然,他們也已堅持不了太久。
也許是感覺到了外部禁錮的力量開始變弱,一千多個嗜血飛天開始加大了掙脫的力量。十幾次的瘋狂撞擊之後,懸河和落雅終於支撐不住,同時噴出一口鮮血,七彩火環和紫月芒同時斷裂開來,一千多個嗜血飛天一擁而出,懸河擁著落雅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看著喑啞嘶叫的嗜血飛天,彷彿看到了來自於他們的又一次大屠殺。
「嗖嗖嗖嗖」
伴隨著一陣氣流的響聲,一連幾十根十多米長的圓木不知從何處飛來,轉眼間插在那一千多個嗜血飛天站立的周圍,然後看似笨拙粗壯的高大圓木圍著嗜血飛天滴溜溜轉了幾圈,最後按照一個古怪的陣型插在原地不動了,而那些嗜血飛天全部被包圍在裡面。
這時懸河和落雅看到了令人驚奇的一幕,衝破束縛的嗜血飛天們既不凌空而起,也不對任何人發動進攻,倒像是迷路的人一樣只在那些圓木的範圍內不停地走來走去。
「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
「咯咯咯咯咯咯……」
正當二人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一串孩子的笑聲由遠及近傳來,中間還隱隱夾雜著似乎更小的孩子的「咿呀」之聲。
「懸河,不會是鬼吧?」
「鬼有什麼可怕的,來,我們過去看看。」
懸河說著扶起落雅,然後向著笑聲的方向走去。
在不遠處的一根圓木之後,站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穿著一身破爛的麻布衣服,外面還罩著一件粗糙的皮甲,此時他正望著被困在那裡迷迷糊糊的嗜血飛天「咯咯」地笑。而在他的腳下,蹲坐著一個大約只有四五歲的小孩子,小孩子的懷裡抱著一條幾乎和他的腰一樣粗的巨蟒,當然他只抱住了那條巨蟒的一節肚子,而巨大的蟒頭則在地上蜿蜒著向那個穿著皮甲的小男孩移去。
懸河不禁一愣,可是馬上就斷定,是這兩個似乎是天生異能的小男孩困住了嗜血飛天。可是與此同時,懸河也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威壓從那個很小的孩子身上傳出來,這種威壓是面對先天傳承比自己優異的人才會出現的,懸河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因為在焰舞族,他的傳承是最優秀的,聽族中的長老說他的資質已經遠遠超過了父王,可是現在,在這個小孩子面前,為什麼自己……
「小兄弟,是你們困住了這些嗜血飛天嗎?」
落雅微笑著走過去搭話。
「原來這些鳥人叫嗜血飛天啊……」小男孩沉思著,隨即又道:
「嗜血飛天不是在北方的霧色大森林那麼,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這些嗜血飛天是被惡毒的巫法控制了的,專門來到南部屠戮我們的族人。小兄弟,你這是什麼法術這麼厲害?」懸河這時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指著立在那裡的十幾根樹榦道。
「嘻嘻,厲害吧,這可不是什麼法術,這是我的鎖鬼陣。」
「鎖鬼陣?那,小兄弟,你的鎖鬼陣能困住這些嗜血飛天多久?」
「想困多久就多久,直到我覺得不好玩,把木頭拔出來他們也就放出來了。」
聽到此,懸河一陣竊喜,忙將嗜血飛天屠戮紫月和焰舞部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又將自己和落雅的名字告訴了小男孩。
「小兄弟,你是屬於哪個部族的?」
「我沒部族,我天生就是一個人,不過遇到你們也好,我也能找人說說話,這一路哎,帶著兩個不能聊天的牲口,可憋死我了。」明顯這個小男孩指的是那個更小的小孩和巨蟒。
小男孩說著一番唏噓哀嘆。
「誰說我不能聊,我不是人?」
坐在地上的小孩子聽到男孩的話「騰」地竄起來,稚氣地小臉上滿是怒氣。隨即,那條大蛇也竄起來,一娃一蛇同時虎視眈眈地看著那個小男孩。
懸河感覺到那股威壓又迎面撲來。
「唉,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又來了,可真是……煩死我了……。」
「呵呵。」
落雅看到這兩個小孩子忍不住莞爾一笑,又摸著那個四五歲的小孩子的小臉道:
「好可愛的孩子,告訴姐姐,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小火苗。」
「哦,小火苗,這麼有意思的名字。那麼你呢?」落雅又回頭看著那個大點的小男孩問道。
「我叫無邪。咱天生就是布鬼神不測之陣的天才。」
「就知道吹牛。」小火苗很鄙視的望了無邪一眼。
無邪卻毫不理會他,開始自誇起來,懸河卻在一邊暗暗思忖:
「小火苗?小火苗,小火苗……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呢?」
這時,小火苗稚氣的臉開始變得嚴肅了,眼中透出一絲恐懼,警覺地看著懸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