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擾事（5）

鄭媽媽一路上只是講些趣話逗著人笑，然後就告退疾走去了指揮著廚房上菜布箸，待到綉娘她們過去的時候，早有丫鬟捧了銅盆汗巾候著。

綉娘把手伸進銅盆，輕輕凈手，接過蓮雨遞來的汗巾拭乾，對剛剛四姨娘將要捋了鐲子，卻忽然尷尬不已地訕訕垂手的舉動視若無睹，只是靜等著楊氏入座凈手入座。

「五小姐七小姐到了。」外面小丫鬟一邊低聲通報，一聲打起帘子，穿著月白色短襦的柔娘便拉著一個穿著淺粉色繡花腰襦的女孩進來。

綉娘努力保持著微笑，壓下心中的驚訝――這都快十歲了吧。

大姨娘二姨娘早已經立在了楊氏座椅之後，待楊氏入座，一個捧了汗巾，一個輕手輕腳地遞上銀箸，四姨娘就有些訕然，站在了楊氏身後立著規矩，眼見女兒進來，立時便笑了。

柔娘拉著雪娘給楊氏見禮，又指著一邊微笑著的綉娘道：「這是你六姐，最是心靈手巧，繡的花就像是剛剛從園子里采了一樣，好像還能聞到香味，七妹你千萬不要客氣。」

「見過六姐。」雪娘有著和四姨娘一樣的尖臉，只是顯然沒有四姨娘一般的性情，極為中規中矩地對綉娘行了禮，綉娘站起來笑笑，拿出掛在身上的一個荷包遞了出去道：「……一個小玩意，七妹莫嫌棄。」

「六姐繡的真好可，比我上次見的采蝶軒的還要生動。」雪娘見了驚咦一聲，接著讚歎。

綉娘微微一笑，柔娘聽雪娘誇了綉娘卻對自己的字寫的怎麼樣隻字不提，不願雪娘再說什麼，便笑著拉了雪娘凈了手入座。

「娘你怎麼不坐么？大家都在等你啊。」雪娘睜著眼看到立在楊氏身後的四姨娘，疑惑問道。

屋裡便立時靜寂無聲。

綉娘微微低頭，茹娘滿眼譏笑，柔娘卻笑得越發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