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暮春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

應天府楚宅的後花園里，一眼望去的時候，雖然不是花團錦簇，但是也稱得上是生機盎然。

綉娘倚著欄杆，慢慢翻閱著手中書卷，心裡卻淡淡犯愁，對不上，自己所知道的歷史，和這個時代有著極大的不同，大唐――一樣的名字，卻有著不同的歷史，雖然如今的皇帝也是姓李的。

只是原先唐朝的第二任皇帝，是雄才偉略的李世民，如今坐在龍椅上的，卻是李炳辰，一個陌生的名字，在綉娘所熟知的歷史里，沒有留下半點的漣漪。

綉娘皺眉，這些國家大事目前與她一個深鎖閨閣的女子，還沒有什麼大的關係，她現在企盼的是儘快脫出這囚籠。

娘親的身體，根本不能離了藥石，即使能離了這個囚籠，而在這個時代，她不知道能做些什麼來養活自己和娘親。

難道還是像以前那樣么？綉娘壓下自己心頭的厭倦，如果實在不得已，也就試試吧。

「小姐，小姐。」樓下傳來丫鬟煙翠惶急的叫嚷，綉娘合上書卷，慢慢走下閣樓。

「怎麼了？」綉娘溫聲問道。

見綉娘溫聲慢語的樣子，煙翠才平靜一點，道：「小姐，大夫人在等你回去呢，夫人讓我來找你。」

綉娘微微頷首，心裡卻是疑惑，不知道大夫人楊氏今天到底有什麼事情。

莫名其妙來到這兒已經三年時間，但是綉娘知道楊氏向來視自己和娘親為眼中釘肉中刺，若不是顧忌著自己的名聲，怕是早就悄悄弄死自己和娘親了。

那還會任由她們共處一個宅子。

綉娘笑著安慰煙翠幾句，道：「那便回去吧。」又問：「……蓮雨呢？」

煙翠回稟：「……沒看見蓮雨姐姐……蓮雲姐姐在給夫人繡鞋子，打發了我從角門出來的……」

綉娘微微一怔，笑著點點頭：「知道了。」心裡卻在琢磨昨日府里喧鬧非常，自己打發了蓮雨去打探消息，不知道如今怎樣了、

走到半路，綉娘就看到自己的貼身丫鬟蓮雨穿著梅青色的素麵潞綢夾層腰襦，正站在路旁，見綉娘過來，忙扶了綉娘。

「小姐，」蓮雨憂慮道：「不知道大夫人想做什麼？而且，五小姐也在，看那臉色不大好呢。」

綉娘微微蹙眉，柔娘也在？那今天恐怕是沒什麼好事情了。

「不過……」蓮雨低聲笑道：「……打聽了下，說是前幾日放榜，姑爺考中了，如今可是舉人老爺了……來報喜的……」

蓮雨眉目間就有些飛揚，想是覺得能離開這兒，很是歡快的樣子，綉娘微微一笑，心裡卻寒意漸濃――昨日府里熱鬧非凡，只是把她們母女和這個小院子的人都排在外，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只是，綉娘面色微冷，那可是她的未婚夫，為何獨獨忘記了給她報喜？

鄉試考中者為舉人，其實是每年秋天開考，請大家自動忽略時間吧）

作者題外話：（鄉試考中者為舉人，其實是每年秋天開考，請大家自動忽略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