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選料（4）

楚江雄卻只是笑笑，待到吃了晚飯，便辭了李氏，去了棠院。

楊氏知道后，又是一陣氣恨，卻也無法，畢竟這次楚江雄回家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是心裡不悅是肯定的，楊氏現在年歲漸長，行事也不若年輕時魯莽，雖然心頭大恨，但還是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中秋送節禮和夕月的事項。

很快便有管事崔媽媽來回稟：「……給二姑奶奶禮單照舊，只是今年多給寧哥兒置辦了兩掛項圈，一掛是赤金五福如意項圈，一掛是純銀葫蘆爬藤項圈；給三姑***節禮奴婢讓小廝草擬了一個單子，還請夫人過目。」

旁邊就有小丫鬟從崔媽媽手裡拿了呈給楊氏，楊氏看了，輕描淡寫道：「茹娘尚未有子嗣，那些小銀孩之類的，便去掉吧；其他我看著極好，就照這個辦吧。」

崔媽媽心裡一凜，忙笑著道：「是奴婢疏忽，這便去改了……」便退了出去。

一時又有媳婦子來回稟：「……老窯的羊脂白飾了金邊的的盤子配了紅色團花的桌布，看著顏色極好，只是盤子只剩了七對，一時之間湊不齊……」

還沒處置，便有丫鬟回稟：「……說了夫人正忙，孫媽媽在院中候著呢。」

楊氏便想起交代孫媽媽的事情，本來浮躁的心情更添了三分火，慍聲道：「……大少爺成婚那會兒，盤子明明還是正好的九對兒，怎生少了兩對？若是碎了，也應該有人報了登記，如今這都成什麼了，行事還有章法么？」

本身大宴人多事雜，這物件兒又精貴，碎上一兩件卻忘了登記入冊也是有的，平日這事報過來楊氏也只是聽一聽，卻從不發作；那媳婦子今天平白挨了訓，回去便整著讓人使勁查。

待那媳婦子出去，孫媽媽小心翼翼走了進來，剛剛在天井站著，可是讓孫媽媽知道今日安撫人火氣不小，偏生自己手裡的東西自己看著都有些發愁，待楊氏發問，孫媽媽也只好硬著頭皮把事情講了。

「……蓮雲姑娘說二夫人那邊三四年未置新衣了，如今既然夫人恩賞，便報了二夫人要添置的物件，計有腰襦、胸襦、長襦各七件，束裙九件，訶子九件，褙衣五件，宮絛二十四條，另……」

偷瞄了一眼楊氏的臉色，孫媽媽聲音愈發小了，終至噤聲。

「還有什麼？」楊氏緩緩啜了口茶，臉色平靜，只是茶盞放下去的時候，杯盞之間相碰額聲音有些大。

孫媽媽便小聲稟了：「另還要兩件月華裙、兩間鬱金裙、一件翡翠裙、兩件通袖襖。」

「那你可把單子給了彩芝齋的掌柜了？」楊氏低聲問道。

孫媽媽便回：「……先來報與夫人知曉。」

楊氏笑著點點頭：「那便去吧，讓彩芝齋師傅多費心，二夫人的衣裙，定然要先做好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