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喜事（2）

「都說六妹是我們姊妹幾個裡最聰慧的一個，果然如此。」綉娘正看著書閣里看著的《并州志》的時候，便聽見嘈雜的聲音在樓下響起，不一會，一個帶著盈盈笑意的聲音和著滿身香味在樓梯口響起。

綉娘微微皺眉，然後默默抬頭，淡笑著起身寒暄了幾句，轉而贊道：「三姐手愈發巧了，什麼時候抽空指點指點小妹才是。」

茹娘圓臉，面色白皙，一身梅紅色的遍地金綉百合褙衣，梳了一個雙環髻，插著赤銀蓮子頭簪子並一朵小小的珠花，耳朵上綴著的翠玉鐺小巧玲瓏，站在樓梯口亭亭玉立，聽綉娘如此說話，又掃了一眼穿著素麵小襖，隨意綰著頭髮的綉娘，笑容便愈發明艷。

綉娘人如其名，自小對繡花裁製衣裳之類的別具匠心，每每見面都人眼前一亮，不過自從綉娘掉下樓之後，便很少見了，茹娘以為綉娘還是如以前一般，但是今天――茹娘眼眉間的笑意愈發明麗，笑著挽了綉娘的手臂坐在了團花紋的清漆羅漢床上。

就有跟著的丫鬟上前見禮，而後放置了果盤茶飲，綉娘一眼掃過，發現全都是些眼生的――似乎每次見到自己的三姐，身邊的丫鬟都要換了一批。

茹娘笑著推讓，其中一盤嫣紅的櫻桃，尤為奪目，便笑著捻了一顆，殷勤道：「六妹嘗嘗，這是……」茹娘臉上飛起一抹紅，掃了綉娘一眼，抿嘴嬌笑避過了稱謂，道：「這可是從蘇州剛剛送來的，想著以後也不能常常見到六妹了，今日特地來看看六妹。」

杜家的老宅子在蘇州。

又指了香氣四溢的茶水介紹是「正宗的太湖碧螺峰上產的」，「市面上有錢也買不到」。

綉娘笑著道謝，恭維了幾句：「……可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惹人饞的櫻桃，多謝三姐了。」便默默地取了櫻桃吃――既然別人好心送上門，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茹娘看著漸漸空下的甜白瓷盤子，心裡不豫，卻嬌笑著道：「六妹，雖然這是稀罕物，可以要小心吃壞肚子。」

綉娘就笑笑，很靦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