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明夜出發
「離情哥哥,緣哥哥他是不是回來了,他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岳桓有沒有把緣哥哥怎麼樣…」
陵臨離開了,離情也剛準備去找月煙兒,月煙兒的聲音出現,隨之她人快步跑了進來。
見殿中無離緣身影,兩步跑到離情身前。
「緣哥哥呢!你沒把他救回來嗎,他被抓走了嗎…」
急急的一通問。
離情單膝蹲下,按了月煙兒的肩膀。
「毒丫頭,你別急,皇兄他目前不會有事,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趕緊配出毒藥配出解藥,時間已經不多了,只要皇外祖父醒過來,背後之人的謀划就會被亂,皇兄才能更加安全。」
這一番話,月煙兒敏感的察覺到事情有了變故,他們商量的那個辦法從離緣被抓那時就已經失敗了,定是中途出了什麼意外。
「好,毒藥已經研製的差不多了,我現在立刻去。」
月煙兒轉身,快步跑出緣情殿,剛出殿門,又頓下腳步扭過頭。
「離情哥哥,緣哥哥一定沒事的,對不對。」
「嗯,我保證。」
離情十分肯定的點頭。
月煙兒彎了唇角,白皙的小手緊緊一握,快步跑離去了宮中藥房。
晚霞映照大地,撒下一片金燦,岳桓端著一盤膳食走進了關押離緣的那個小帳中。
休息了整整一下午的離緣終於睜開了眼睛,面色也恢復了點滴紅潤,沒有早間那般虛弱了。
岳桓放下木盤,走過去,「看來大殿下已經好了很多。」
離緣坐起身,手腳還被綁著,緩緩勾起唇角,舒雅淡笑。
「耀王以岳統領家人脅迫,本殿能理解岳統領。」
看著桌上的吃食,伸出被綁的手,又道:「就本殿這孱弱的身子,也逃不到哪裡去,何況這軍營之地層層守衛,岳統領不妨將本殿解開,這般綁了一日,手腳麻了。」
「與大殿下越接觸,卑職越是不敢大意一點。」岳桓一聲,手快速在離緣身上點了幾處,離緣頓時一聲悶哼,真氣被封了。
「現在,卑職給大殿下解開。」
岳桓解了繩子。
「岳統領果然謹慎,不愧是齊國先皇手下大將。」
離緣再次舒雅一笑,緩步走至桌邊坐下,吃了晚膳。
「想必耀王對岳統領也承諾不低,可岳統領真的信那份承諾嗎,岳統領覺得以先齊皇和耀王曾經那勢同水火的關係,等耀王拿下涼京,登上皇位,那份承諾真的會實現嗎?」
吃著晚膳,離緣一邊說著,並沒有看了岳桓,好似只是自言自語。
岳桓猛然握緊了手,「大殿下心思果然不一般,如此境地,還這般挑撥,卑職是不信耀王,可是卑職的家人都在耀王的手上,所以卑職只能賭,這一點卑職心中自知,耀王心中亦清楚,大殿下的挑撥是無用的。」
「好吧!」離緣看了一眼岳桓,眸光示意其坐。
「岳統領當年能為了齊國百姓,選擇本殿皇外祖父,而今為了家人安危選擇耀王,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人有七情六慾。」
岳桓坐下,見離緣這般吃著,一點也不防備,眉角微蹙,這個大殿下,他看不透。
「大殿下,你就不怕卑職在飯菜中下毒。」
離緣未有停頓,繼續吃著。
「生命之始,亦為終,生老病死,順其自然,自然方會順應,若今日註定是本殿死期,那防與不防,有何區別,本殿母妃也曾說過一句話,人活一世,開心一天便少一天,本殿今晚不吃,說不得明日便沒得吃了。」
如此之言,帳外一聲拍掌聲,齊銘耀走了進來。
「離國大皇子這話,真是有一番看透世事之感。」
走至桌邊,岳桓站起身,他坐下,讓岳桓給他拿了一副碗筷,陪著離緣一起用了晚膳。
「本王曾經不可一世,任何看不順眼的人和事,本王都會狠辣的解決,從不給自己留下餘地,也以為這世間就沒有本王得不到的東西,直至今時之日,本王才明白,
做人,還是要給自己留些餘地的,所以大皇子盡可放心吃,在本王沒有拿回我齊國天下,沒有與離皇交涉之前,大皇子定會安然無恙。」
「如此,那本殿就多謝耀王這番款待了。」離緣拿起茶杯,微微示意,一口輕抿。
齊銘耀拿起酒杯,陰霾一笑,如今的齊國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能和離國抗衡的齊國了,他就是拿下齊國,能否守住還是未知,而今離國大皇子在了他手上,他便有了和離國談條件的籌碼。
一頓晚膳,明明是敵對,卻是如此和諧。
黃昏逝去,月夜到來,一個將領大步走進大帳。
「王爺,我們在宮中的人傳信,那個小丫頭又配出了一份毒藥,估計明日解藥就能配出。」
齊銘耀正看著涼京的地圖和兵力部署圖,聽此言,猛然抬起頭。
「那個臭丫頭還真是厲害,不愧是神醫之女。」
那毒乃是他從塞外得來,與當年國師所研製之毒一樣,那種毒,除了國師無人能解,他才任由了北月釋找了葯月山莊神醫前來,卻不想他竟有一個如此厲害的女兒,打亂了他後面所有的部署,再想要不費一兵一卒拿下涼京已然不可能,他才不得不冒險抓了姜文洋妻女,以此來得到龐家軍虎符。
「通知姜文洋,明夜出發。」
他必須在北月皇被救醒前攻下涼京,齊銘御並非他齊家血脈,他的那道禪位遺旨作不得數。
將領渾身立刻一震,終於要奪回他們齊國了嗎,太好了。
「末將這就去。」
大步走出大帳,齊銘耀又一句:「將姜文洋妻女帶上。」
大帳后,離緣悄然離開,齊銘耀沒有一點察覺。
再出現時,是在關押龐豪的那間鐵質牢房中。
牢房中,火把燃的透亮,看守龐豪的士兵昏睡在地,只一人清醒,看到離緣身影,立刻兩步上前。
「緣哥哥,龐將軍被齊銘耀封住了內力,琵琶骨也被穿透,我不敢貿然取下鐵鉤。」
是陵臨的聲音,人卻不是他,人皮面具。
離緣大步走過去,龐豪還是被鐵鏈綁著,只短短一日,身上已經多出了不少血痕,還有兩條彎勾穿進肩膀處,血跡已經乾涸。
龐豪好似察覺到有人,睜開了眼,見離緣面容,瞳孔一縮。
「你是小情?」
聲音沙啞。
「龐爺爺,我是離緣。」
離緣微微搖頭,手剛碰上鐵鉤,龐豪面色倏然一白,那種鑽心的疼讓他額角冷汗直冒而出。
離緣快速收回手,眉角緊鎖。
「緣哥哥,怎麼樣?」陵臨問道。
「鐵鉤直接穿進了琵琶骨,不能貿然取下,否則傷了肩骨,龐爺爺以後就再也拿不起刀了。」
「小緣,你們別管我,快去通知北月將軍,齊家人造反,龐家軍虎符落在了齊家人手上。」
對於自己的這般現狀,龐豪一點也不在乎,快速說了齊銘耀之事,還有姜文洋的背叛。
「龐爺爺,此事我早已知曉,您別擔心。」
龐豪的著急,離緣全部看在眼中,寬慰了他。
「不管是齊銘耀還是姜文洋,他們最後的結果只是落敗,龐爺爺,這些您都別擔心,有我們在,只是現在還要委屈您在這裡再待些時日,等找到拿下齊銘耀手下那五萬大軍,我便救你出去。」
如此話語,離緣說的輕鬆,龐豪急迫的心倏然定了,看著離緣,片刻后,欣慰的點了頭。
也難怪他們齊國一代不如一代,看看離國的皇子,如此大事面前,還這般沉著穩定,他都自嘆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