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8章:挂彩
葉府。
夜深人靜,正是人們好眠之時,墨慈卻沒有睡,此時她坐在桌前,眼睛時不時的往外看,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這事要從一個時辰前說起。
姨娘近兩日有些不舒坦,葉辭柏白日陪她回了學士府探望,奔波了一天回來時便有些晚了,用了晚膳后就早早安置睡下。
可不知怎麼了,躺下沒多會兒葉辭柏突然從床上彈起來,穿上衣服便匆匆向外跑,她自是要問他去哪兒,他說是去東宮,不待她問這麼晚了去東宮做什麼,人便已經跑沒影了。
他不**何交代的走後,她便再也沒有睡著,躺著也是累,索性便披了衣裳下來等他。
這一等便是一個時辰。
外面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子時過,而葉辭柏還未回來。
燭光下,墨慈好看的眉尖微微蹙起,眼底掠過一抹若有所思。
從葉辭柏回京至今,也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因著之前的有心經營,在這上京之中,他就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朝堂諸事皆不沾,倒也自在。
最近風平浪靜,她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是什麼事值得他大半夜的不睡急三火燎的跑去東宮,且不曾留下片語的交代!
墨慈不禁開始胡思亂想,這一想突感心驚。
她突然發現,葉辭柏最近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的發獃走神,可謂是十分的反常,他的反常在她看來只當是擔憂邊關,可現在想來,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思緒大開,一顆心漸漸下沉,有些念頭一起,便再也無可收拾。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墨慈連忙回神,「辭柏是你回來了嗎?」
「少夫人是奴婢。」
大蕉朦朧的聲音響起。
墨慈微垂眼瞼,「進來吧。」
房門打開,大蕉走了進來。
「你怎麼起來了?」墨慈柔聲詢問。
大蕉不好意思的理了理凌亂的頭髮,「奴婢起來方便,倒是少夫人您,怎麼這麼晚了未睡?」後知後覺的發現房中只余少夫人一人,微感詫異,「咦,少爺呢?」
「他出去了。」墨慈想到什麼,伸手招呼大蕉近前,「你素來心細,我且問你,最近可有感覺少爺有何不妥?」
「啊?」大蕉不解,「少夫人是指……」
「可有感覺少爺有心事?」墨慈點出。
大蕉想了想,隨後點點頭,「少夫人這麼一說,奴婢的確有察覺少爺有些安靜過頭。」
聞言,墨慈嘆了口氣,「這麼說並非是我多想。」
她不禁有些懊惱,枕邊人如此明顯的異常,她卻不曾當回事,真真是不該。
「少夫人?」
墨慈回神,一眼望見大蕉擔憂的目光,笑笑,「沒事,你且去接著睡吧。」
「奴婢陪您吧。」大蕉拒了其好意。
有人相陪,說著閑話時間倒也沒有那般的難捱,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葉辭柏可算是回來了。
他的臉色陰沉可怖,臉上且掛了彩。
墨慈皺眉,「怎麼受傷了,誰打的?」
葉辭柏拿手碰了碰裂開的唇角,「沒事。」
「眼角都青了還說沒事。」墨慈轉頭吩咐大蕉去取葯,然後拉著他坐下。
在燈光下,他臉上的傷更清晰,除去青了的眼角和裂開的唇角,左邊的臉頰也有著明顯的腫脹。
墨慈心疼不已,手指伸出又收回,怕自己手下沒個輕重弄疼他,望著心思明顯不在的葉辭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是怎麼傷的,誰傷的你?莫不是大半夜的不睡覺你跑去東宮和太子打架了?」
葉辭柏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含糊有詞,「倒也不是,只是,只是一言不合……嗯哼,就打起來了,不過他也沒佔到便宜。」
說到後面,頗有些咬牙切齒。
墨慈擰眉欲要再問之時,大蕉取了葯回來了,只好暫且將話咽下,給他上藥。
在上藥的功夫,大蕉去打了熱水來。
淤青的眼角和腫脹的臉頰得熱敷。
這一忙活已經到了下半夜了。
墨慈讓大蕉先回去休息,自己則繼續給葉辭柏熱敷。
後者擔心她累著,便叫停,「好了好了,我這沒什麼事,不要忙活了。」
說著便要拉下墨慈的手。
啪!
墨慈反手打掉,「老實些,你想明天頂著豬頭臉讓母親見了擔憂嗎?」
墨慈拉出祁氏,葉辭柏頓時老實了,任由她繼續在他臉上忙活。
又熱敷了一會,覺得差不多了,墨慈方才作罷。
好看的手指捏著葉辭柏的下頜左右看了看,還算滿意,放開他,兩手交疊在前,神色嚴謹肅穆,「行了,你現在可以說說了。」
「說什麼?」葉辭柏眼珠亂轉,顧左右而言他,「時候不早了,咱們快歇息吧。」
「你覺得我現在能睡得著嗎?」墨慈推開他伸過來抱她的手。
葉辭柏一頓,重又坐回去,低頭不語。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聽到這熟悉的質問,葉辭柏微怔,這讓他不禁想到了在東宮的一幕幕。
他也是這般的質問衛韞,質問他是不是有事瞞著他,只是到最後,也不曾得到任何有用的訊息,本就有些焦慮的他徹底的沒了耐心,就如他方才所言,一言不合,他和衛韞便打了起來。
再然後,他就挂彩回來了。
「我問你話呢。」墨慈擰了他一下。
葉辭柏回神,面對墨慈的逼問,他搖了搖頭,「沒事。」
可惜,墨慈可不是如他那般好糊弄搪塞的。
只見她眯了眯眼睛,「沒事?那你這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去東宮你又作何解釋?」
相較於葉辭柏的衝動,墨慈則很有耐心。
「呃……不過是公務上的一些雜事罷了。」葉辭柏反應極快的尋了個由頭。
「是嗎?」
葉辭柏用力點頭,「當然。」
他的話,墨慈自然是不信,可不論她怎麼逼問,他都是一個回答,嘴巴緊得很,怎麼撬都撬不開。
他的這一反常,更讓墨慈堅信他有事隱瞞。
心思轉了轉,淡淡道:「行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姑且信了,不過,太子殿下將你傷成這樣,我勢必要去要個說法的。」
葉辭柏瞪大眼,「什,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