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人情冷暖各自知 第廿九章 十年寒苦執人道 既死便作報師恩
第四層小世界內，餘暉不動，微風兮兮，已經在此地等了半個時辰，而餘暉卻是一點也未退去，使得江山微微皺了皺眉。
「恐怕小世界內的時間不會流逝，或者說比外界要流逝得慢一些。」
一個時辰后，依然沒有見到平頭哥回來，想來是一路獵殺毒物，抑制住前去尋找的衝動，江山此時已是無事可做，索性打坐閉目修鍊起來，正好此地靈氣太過充裕。
由於平頭哥出現在此地，還捎帶一些它的氣息，江山也並沒有擔心其他毒物會再次出現在這裡。
自從進入齊天塔以來，自己的機緣一個接著一個，這一點超越了現實，也超越了自己身體目前的承受能力。
「正好在此地夯實基礎，消化機緣。」
吐納決將身體調理到最佳狀態，雙掌合攏交疊橫在胸前，清風吹來露出稚嫩臉蛋。
雖然臉蛋稚嫩，但格外認真與堅毅，稍顯菱角，濃眉大眼，略帶一絲書生氣，只是左眼眼角處的那道傷痕讓人稍顯心疼，看得此時，殷紫月臉畔莫名溫潤一抹笑顏。
小世界內的餘暉終是肯向西斜了斜，平頭哥也是提著腦袋歪歪扭扭的小跑回來。
「小子，給我一枚化神丹，在空間戒指右側的紅色木盒內。」平頭哥剛回來，便搖頭晃腦的朝著江山含糊道。
江山轉念便找到平頭哥所說的化神丹，一把塞到平頭哥嘴裡，問道：「你中毒了？」
「老子會中毒？」江山此話頓時惹得平頭哥一陣白眼。
「那是？」見平頭哥此時還是搖頭晃腦，啪嘰一聲趴到草堆里，江山還是稍顯擔心。
「一口氣吃太多了，肚子給撐的。」平頭哥沒好氣的道。
聞言，江山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看它正在草里揉搓著小肚腩，也是只得無奈的搖搖頭，想來也是，齊天塔第四層為毒，帶毒的靈物對平頭哥那只是開胃小菜，即使是被林曼響尾不小心咬上一大口，這貨頂天也只腦眼昏花個小半個時辰，時間一過鐵定又站起來繼續啃。
「那你還是先進空間戒指內休息吧，我還得繼續上。」江山吧唧了下嘴巴，這貨現在可是飽了，自己可是還有五層塔要闖。
「我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你師傅沒跟你說嗎？」平頭哥將它那細小的眼睛睜得圓滾滾的看著江山，不解的問道。
「說什麼？」聞言江山眉頭皺了皺，看向平頭哥問道。
「算了，看來是沒跟你說。」平頭哥張張嘴，兩顆獠牙上還殘留著一些血跡，見它用舌頭舔了舔，隨後繼續道：「齊天塔是一件法器，又叫做九層靈塔，是上古時期一位大能成名之前用來修鍊的，后被逍遙一任掌門機緣所得，其修鍊之法正適醫道，所以方才煉化成齊天塔用作醫道試練塔。」
平頭哥頓了頓，繼續道：「它原本的作用是用來修鍊而不是用作考核的，只是後世醫道漸衰，九層靈塔修鍊條件又極為苛刻，也逐漸被人遺忘罷了，能夠記得它的修鍊作用的也僅只寥寥幾人。」
「我師傅也是知道的？」江山有些驚訝的問道。
平頭哥點點頭，道：「再往後，法道上的人對齊天塔根本不予關心了，直至後來，僅只有靈藥峰弟子才知曉這個秘密。」
嘶~
江山倒吸一口涼氣，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師傅從一開始便知道齊天塔對我是極有好處的，所以才讓我進入塔內，對嗎？」
「掌門太虛真人並不知曉？」
「太虛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師傅知道我是一定知道的，不過。」平頭哥吧唧了下嘴巴，繼續道：「今日太虛並沒有出現在玉竹峰，想來是知曉的。」
「為什麼不出現在玉竹峰就是知道？」江山又是有幾分詫異。
「因為知道你死不了，所以他不用擔心啊。」
「......」
經過平頭哥的解釋，好像很符合邏輯，不一會，卻是詫異的看著平頭哥，輕笑道：「你丫還知道什麼秘密，還不快一一道來。」
「這逍遙就沒我不知道的事。」平頭哥翻了個白眼：「你之前去的藏經閣，便是一卷秘卷煉化而成的。」
「這些以後再與你說，今日還是先過了這破塔再說。」平頭哥見江山滿臉問號，繼續道：「齊天塔前三層為火修鍊，四層為毒修鍊，五六七八九層為精神力修鍊，不過到第四層之後，五六七八九層共同演化成了一個小結界。」
平頭哥伸手在身邊指了指，繼續道：「這就是小結界，五六七八九層共一個小結界，小結界內時間流逝比外界慢十分之一，也就是說在小結界內度過了十個時辰，外界才度過一個。」
「也就是說，靈藥峰的考核並未是考核，而是修鍊手法，只是這種修鍊手法極其苛刻，根本沒有幾人能夠完全從小世界內走出來。」平頭哥看著江山，嘴上露出一抹怪笑。
「從小世界走出來？」江山不解的問道。
「齊天塔內的小世界一切都是幻境，也就是幻化出來的，境由心生。」
江山點頭道：「也就是說，有可能會一直困在自己內心所幻化出來的小世界內，直至體內靈氣盡失，精神衰竭而亡？」
「怎麼，還要下去么？」平頭哥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江山不予回答，長長的呼了口氣，要不是眼前的平頭哥與自己敘說，怕是真的不知玉竹峰齊天塔的秘密。
起身看著餘暉之下的小世界，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在心底蔓延，如果今日不是平頭哥出現，之前面對是四毒又該如何處理呢？江山雙眼微眯，無法在心中找到答案，時間也不可能倒流回去讓自己重新來一遍。
面朝玄天鏡，江山知曉玉竹峰頂殷紫月一定在捏著心尖兒在看著自己，殷紫月之前與江山訴說的話還在耳邊回蕩著，容顏憔悴，心情壓抑。
「師姐，我曾暗自發誓不再讓你為我擔心，恐怕江山又要食言了。」
「還有師傅，你為我做得太多太多了，這輩子怕是都報答不完。」
江山臉上有些苦澀，自己何德何能。
「想好了么？」平頭哥再次問道。
「生如螻蟻當有鴻鵠之志，命如紙薄卻有不屈之心，師傅，謝謝！師姐，江山以後再也不會食言了。」江山朝著玄天鏡緩緩鞠了一躬。
「十年寒苦執人道，即死便作報師恩，您予我期望，我豈能讓您失望。」餘暉之下，漆黑如墨的雙眼是那般堅定。
「為何不去。」
江山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