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離開
海壽走後，聶元華攙扶著靈舞走進韓府。
靈舞坐下后，聶元華迫不及待地問道：「靈舞，剛剛是怎麼回事？」
靈舞皺了皺眉，說道：「剛剛我催眠了那個姓揚的將軍時，被那個海元帥打斷了我的催眠，光是聲響是無法打斷我的催眠的，當時我是感覺到有一股強橫的念力將我的念力直接震離那個將軍的身體。」
聶元華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那股念力比你還強？」
「我當時不確定，所以後面我直接施展了全力，但依然被對方的念力震傷，可見對方念力之強。」
靈舞說道：「我懷疑那股力量已經超越了九級，是尊級的力量。」
韓廣義驚道：「怎麼可能？」
「我的感應沒有錯。」
靈舞凝重地說道：「但是我感覺那股力量帶有一絲邪性，有種狂暴的感覺在裡面，我懷疑這不是他本身的力量。」
聶元華難以置信地說道:「外在的力量？還達到了尊級？怎麼可能！？」
這時韓廣義突然開口說道:「我覺得他應該沒有掌握真正尊級的力量。」
「嗯？」
兩位老師都看向韓廣義，韓廣義不慌不忙道：「據我所知，尊級的存在這個世界上即使有也沒有很多，以我對這位海元帥的了解，如果他真的可以掌握尊級的力量，他絕對不會在乎聯盟學院的面子，今天不達到他的目的，他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地離去。」
兩位老師都點了點頭，確實，聯盟學院內就有尊級的存在，他們很清楚尊級所擁有的力量。
韓廣義說道：「這位海元帥在十五年前也只是一個四級武師，但是就從十年前開始，他的修為突飛猛進，五年時間就從四級直接突破到七級成就武聖。如今又是五年過去，我看他好像也快突破八級了，這還是他分心管理軍部事務的效率，實在是快得有點詭異。」
「十年前的話，海元帥已經過了三十歲了吧？正常來說，在三十歲之前的修鍊速度都會比較快，三十歲之後就會減緩很多了，這麼反常的現象出現在這位海元帥身上，看來他身上一定有大秘密。」
聶元華凝重地說道：「韓老闆，我看這位海元帥好像對你有點敵意，你得小心一點。」
「聶老師無須擔心，韓某從商多年，暗地裡還是有點力量的。」
韓廣義說道：「現在尚武皇死了，司徒家也不在了，聶老師可還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
聶元華嘆道：「本來還想還我徒兒一個清白，但是現在看來，也是事不可為了。接下來我會和靈舞在這裡修養幾天，等靈舞傷好了之後，我們就帶上海耀和韓結衣回聯盟學院。安排好這些事情后，我再跟學院請個長假，去找找我那徒兒。」
韓廣義點了點頭：「沒問題，二位放心在這裡靜養，我會安排幾個丫鬟過來候著，二位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吩咐。」
靈舞咳嗽了幾聲，韓廣義說道：「那我先不打擾二位了，我還有點事，先告辭了。」
說完韓廣義就告辭離去了。
「靈舞，來，我先扶你過去躺下休息。」
「不用你扶。」
靈舞冷冷地說道：「我要療傷了，麻煩你出去。」
聶元華殷切道:「我就在這給你護法啊。」
「不需要，出去。」
靈舞將聶元華推了出去，關上了門。
聶元華站在門前，一臉複雜地看著前方，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離開了。
門后的靈舞，一臉的落寞，最後搖了搖頭，丟掉了腦中紛亂的思緒，開始坐到床上施展術法療傷。
……
將軍府，書房。
「來了呀。」
正在看書的海壽突然冒出一句話，但是詭異的是，書房的門關著，出了海壽，房間里看不到有第二個人。
「你現在居然能發現我了，看來你跟那東西的融合程度又高了一些。」
一個聲音從上方響起，如果有人看到的話，肯定會被驚得叫出聲來——蛇，一條青色的蛇正纏繞著房梁，蛇頭緩緩垂下到海壽麵前，口吐人言。
海壽合上了書本，看都沒看那青蛇一眼，反而是伸出自己的手掌，虛握了一下，說道：「那東西確實不錯，充滿力量，我很喜歡。」
青蛇發出一陣笑聲，嘖嘖稱奇地說道：「當初在戰場上，我們俘虜了那麼多士兵，很多木系靈力的士兵融合那個東西都死了，反而你一個火系靈力的人居然活了下來。」
「後來我們也試過給一些火系的士兵融合，但是他們都沒成功，依然是無一例外的死亡。看來你的血脈里，也有些了不得的東西。」
海壽邪笑道：「不管怎樣，活著的才是勝利者，也正因為我能活著，所以你們才會認同我的價值，暗中助我上位吧。現在一切都如你們所願啦，我已經控制了尚武國，你們和你們背後的勢力，已經掌握了進軍聯盟帝國的鑰匙了。」
「看來你似乎還不滿足當個尚武國的皇。」
青蛇吐著舌頭笑著說道：「不過可惜，還不是時候，先不說帝國之間的戰爭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單是這尚武國，你控制得還不到位。有一個人，還有很強大的影響力。」
「你說的是韓廣義？」
海壽皺著眉頭說道，一臉凝重地看向青蛇:「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讓我小心提防他，他那商會只是第二商會，在他之上還有第一商會呢。」
青蛇哈哈大笑：「你終於正眼看著我了，我還以為你能一直端著你那個高高在上的架子直到最後都不看我一眼呢。」
說到這裡，青蛇眼裡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冷冷地說道：「可惜，在我眼裡，你依然只是一隻可憐的蟲子，狂妄自大，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卻是可笑而不自知。」
「你！」
海壽一怒，一道夾雜著綠色的火槍瞬間刺向青蛇。青蛇輕蔑一笑，兩條青藤突然從地上冒出，以驚人的速度纏住了長槍，瞬間把長槍絞碎成一片靈力光點。
同時另一道青藤瞬間把海壽裹成了粽子，最後的尾端在海壽麵前綳直，尖銳的尾端上還粘著墨綠色的液體，仿若蠍子的尾巴一般。
這時，一滴墨綠色的液體抵抗不住重力，滴落在地上，石質的地板上頓時冒出了一絲青煙，石板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出一個小洞。
「咕嚕。」
海壽艱難地吞了口水。
青蛇輕蔑地一笑，青藤瞬間縮回了地下，然後青蛇說道：「你別先看韓廣義，我們調查過他，他發跡的速度有點奇怪，我們懷疑在他的背後，有一個神秘的勢力在支持他。」
「我們曾經嘗試武力接觸過對方，對方實力很強，在不暴露我們自己的情況下，我們也無法探出對方的來歷。所以說，韓廣義不簡單，你想掌控尚武國，他會是最大的阻力。」
海壽皺著眉頭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次發動這個計劃，我們希望通過你去壓迫一下韓廣義，查清楚他背後的神秘勢力，不過目前來看還不宜那麼快動手，你先擴大一下你在尚武國的影響力，過段時間我們再來。」
青蛇最後陶醉地說道：「掌握了木系的生命力，我們的壽元比一般的存在多出了好幾倍，我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所以你注意一點你的動作，別因為你的自大壞了我們的大事，明白了嗎！」
青蛇最後厲聲喝出聲來。
海壽皺著眉頭說道：「我明白了。」
青蛇滿意拉起自己的頭，從房樑上悄然離去，而海壽則是凝視著地上腐蝕的那個洞，良久后，他一攥拳頭，一道碧綠色的火焰升騰而起，就像是此時海壽的雙眼裡，熊熊燃燒著的野心。
……
第二天，韓府。
此時海耀他們正在進行晚膳，除了韓夫人吳依君因為司徒府的事情回娘家之外，其他人都在。
就在這時，靈舞的腰間突然響起了滴滴滴的聲音，然後靈舞手往腰間一探，拿出一個古怪的金屬牌子，上面有個水晶球以古怪的頻率閃著光。不一會兒，水晶球停止了閃光，靈舞沉吟了一下，對聶元華說道：「我們明天就出發回聯盟學院。」
聶元華問道:「這麼急，怎麼了？」。
靈舞冷靜地說道:「學院有點事情需要人手，我們要快點趕回去。」
熟悉靈舞的聶元華注意到了她臉上凝重的表情，點了點頭說道：「好。」
然後轉頭對海耀和韓結衣說道：「抱歉，學院出了點事情，明天就出發的話你們倆可以嗎？」
海耀看向韓結衣，韓結衣看向韓廣義，韓廣義笑道：「沒關係，你娘雖然回娘家了無法送你，不過過段時間我會去聯盟都城那邊建分會發展，到時候會帶上你娘來見你的。」
韓結衣於是朝聶元華點了點頭，說道：「沒有問題了。」
聶元華看向海耀，海耀說道：「結衣她可以我就可以了。」
聶元華打趣道:「你倆感情挺好的嘛，真羨慕。」
聶元華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靈舞，而靈舞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地吃著東西。
聶元華自討沒趣地喝起了酒，早已察覺到二人之間古怪的氣氛的其餘三人也知趣地沒有去問，只是隨便聊了聊其他的一些東西，然後晚膳就在有點乾的氣氛中結束了。
回到靈舞的房間，聶元華凝重地開口問道:「怎麼了，學院里出了什麼事？」
靈舞說道：「學院傳來了信息，院長大人的生命樹枯黃了大半，可能是院長他出了什麼事情。
「怎麼可能？院長他老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尊者啊！」難道是出雲帝國的兩位尊級聯手攻擊了院長？」
「你是白痴么？」
靈舞白了他一眼：「尊級的戰鬥哪有那麼容易打起來，明知不敵的情況下，院長大人難道不知道逃嗎？學院傳來的信息說院長大人的生命樹枯黃的速度已經緩慢了很多，初步判斷是院長受了重傷，但目前已經相對安全了。」
「但是從他沒有跟我們聯繫來看，他可能正被困在一個什麼地方，所以學院打算組織一支搜查隊去調查一下院長在哪裡。」
聶元華凝重道：「那我們真的要快點趕回去才行。」
靈舞說道:「嗯，你快點出去吧，我要抓緊時間休息下。」
「嗯？」
聶元華還沒反應過來，人已被推出了房間。
「我還有話沒說呢……」
聶元華嘟囔了一下，站在靈舞的房間的門前凝視著，良久才轉身離去。
……
韓府房頂上。
韓結衣疑惑地問道:「海耀，你上來這裡幹嘛？」
「明天我們就出發去聯盟學院了。」
海耀說著拿出了一個竹哨子對著韓結衣揚了揚，韓結衣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跟黑羽告別是吧？」
「對呀。」
海耀說著就吹響了哨子。
不一會兒，天空中就傳來了一聲鷹啼，然後沒多久，一個黑影就從天而降，落在了房頂上。
「黑羽。」
海耀咧嘴一笑，摸了摸黑羽的羽毛。
黑羽輕聲叫了下，隨即把翅膀收起來，不給海耀摸。
「摸摸怎麼了呀，你這黑羽，總是這麼小氣。」
海耀笑道，隨即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黑羽，我要走了，要離開尚武國了。」
黑羽歪了歪腦袋，疑惑地看著海耀。
海耀微微一笑，稍微提高了音量:「我要走了，去很遠的地方，不回來了。」
黑羽眨了眨眼，好像還是不明白。
「可能離別這種事情你現在還不懂。」
海耀溫柔地說道:「沒關係，你以後會懂的。我走之後，要好好照顧自己，早點找個母鷹生孩子。」
雖然海耀臉上是笑著的，但黑羽還是感受到了海耀有點低落的情緒。它猶豫了一下，把翅膀遞給了海耀，一副「你摸吧」的模樣。
「哈哈哈哈哈，黑羽你真是太逗了。」
海耀熱淚盈眶地摸著黑羽的羽毛說道:「我會很捨不得你的。」
韓結衣問道「那你為什麼不跟它立契約呢？」。
「因為它是自由自在的靈獸啊。你知道嗎，黑羽它是那種很稀少的風屬性靈獸，是金屬性變異來的，它天生就擁有無以倫比的飛行能力，它每次飛在天上的時候就會很開心地叫。」
海耀抬頭看著天空說道:「所以，它不應該被契約束縛，它是屬於這片天空的。」
黑羽看了看海耀，海耀咧嘴一笑，指著天上說道:「黑羽，去吧，去飛吧。」
黑羽叫了一聲，展翅高飛，扶搖直上。
「飛吧！黑羽！再見了！黑羽！」
海耀流著淚，對著天空一邊揮手一邊大聲喊叫。
鷹啼聲逐漸遠去了。
……
第二天一大早，韓廣義就帶著海耀和韓結衣在門口等待著，海耀和韓結衣都背著一個包袱，韓結衣偷偷瞥了海耀一眼，只見他神色如常，似乎已經調整好告別黑羽的情緒了。
沒等多久，聶元華和靈舞也出來了。
韓廣義指著一旁早就等候的馬車說道：「兩位大師，我準備了一輛馬車，配了兩匹日行千里的寶馬，可以加快你們趕路的速度。」
聶元華笑道：「韓老闆的心意我們心領了。這次過來我們帶了一輛穿山車，只要一出城就可以使用了。」
「哦？聶元華竟然帶了此等神器，這樣的話的確不需要馬車了。」
韓廣義哈哈大笑道：「這樣吧，兩位大師先乘坐馬車出城，韓某也想一起前去，看一看傳說中的穿山車，這可是想買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啊。」
聶老師笑道：「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眾人隨即一起坐上了馬車。
馬車內空間甚大，五個人坐進來還是很寬敞。坐上馬車后，韓結衣就迫不及待地問道：「爹，穿山車是什麼東西啊？」
韓廣義笑道：「你們應該知道穿山獸吧？」
韓結衣皺著眉頭回想著，一旁的海耀介面道：「是那個有遁地天賦的穿山獸吧？據說穿山獸的土系親和力無與倫比，被稱為大地的寵兒，它在地下行進時，各種泥土石頭會自動化為土系靈力從它的身邊滑過，還能推動著它前進，所以它遁地的速度奇快無比，一瞬間就能穿過一座山，所以稱為穿山獸。」
韓廣義點點頭，讚許地看著海耀說道：「海耀說得很好，沒錯，穿山車就是用這種穿山獸的甲殼製造的，同樣具有加快遁地速度的能力，不過穿山獸本來就稀少，而穿山車更是需要用七級以上的穿山獸甲殼才能製造，因此十分的珍貴。」
聶元華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們聯盟學院也只有這麼一輛，是用八級穿山獸的甲殼來製作的，可加成四倍的遁地速度。」
海耀驚道:「四倍！？」。
聶老師笑道：「沒錯，乘坐穿山車，三天左右就能到達聯盟學院。」
「三天啊。」
海耀突然有了種很迫切、很激動的心情，也許是因為待會就要乘坐神奇的穿山車，也許是因為即將展開的學院生活，也許是因為在聯盟都城等待著的娘親。
只是海耀也不知道，在他的心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那份激動和迫切，還有著一種終於可以逃離的喜悅。
逃離尚武城，逃離海壽，是一個早已深深埋藏在海耀內心的願望。如今願望終於可以達成，海耀整個人煥發了一種從內到外的新生的氣息。
「海耀，你怎麼了？」
與海耀最熟悉的韓結衣感覺海耀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但是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海耀開朗一笑：「嗯？我沒事啊？我現在感覺非常好。」
清晨的陽光透過馬車的窗照在海耀的臉上，韓結衣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坐在對面的聶元華注意到韓結衣突然醒悟過來紅著臉埋下了頭的嬌羞摸樣，會心一笑，然後心有所感地看向靈舞。
靈舞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嘴角微微揚起。隨即她注意到聶元華的目光，瞬間又把笑意斂去，恢復了一臉清冷。
聶老師只能聳了聳肩，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也不再說話了。
很快，馬車就來到了北城門口。
下車后，聶老師走向一片空地，然後右手一招，一輛巨大的車輛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車上沒有輪子，車身包裹著一層奇異的靈獸鱗甲，整個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猙獰的巨獸。
韓廣義讚歎道:「看上去給果然很厲害啊，還沒輸入靈力就有一股八級靈獸的氣勢壓迫，當這輛車在遁地行進時，就算前方還有其他遁地中的靈獸，估計也會遠遠地避開吧？這樣行進速度就更快了。」
韓結衣則是疑惑地問道:「聶老師，你是怎麼把這個車變出來的？」
穿山車的造型雖然很猙獰很酷，但是韓結衣看了一眼就沒有興趣了。
聶元華聽到結衣的話，舉起了右手：「穿山車不用時都是放在這個芥子戒里的，需要用時再拿出來。」
韓結衣問道:「芥子戒又是什麼東西？」
海耀說道:「傳說芥子戒是用吞天獸的牙齒製作的戒指，吞天獸擁有不可思議的吞噬異能，它的牙齒和胃袋附帶著神奇的空間之力，它的牙齒可以輕易咬碎最堅硬的材料，它的肚子可以裝下無法想象多的東西。」
「後來有大能之士將吞天獸的牙齒和胃袋分別練成了芥子戒和芥子袋，均帶有不可思議的空間之力，看上去小小的戒指和袋子，裡面藏著一片須彌空間，能裝下山一般大小的東西。」。
「這麼厲害的嗎？」
韓結衣瞪大了眼睛。
聶老師則是驚訝道:「海耀你怎麼懂這麼多？」
海耀笑道:「我平時很喜歡看一些獸理的書籍，我覺得研究靈獸的身體特徵、生活模式和心理活動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愛好。」
聶老師笑著說道:「來吧，我們上車再說。」
大家與韓廣義道別後，就坐上了穿山車。隨後車身上土黃色的靈光一閃，穿山車就整個遁入了地下，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