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啟靈

出現在大家眼中的是一個高達六米的白色石碑，碑身上布滿了划痕，一些划痕看起來十分的古老，似乎已經有很多年月。

在啟靈碑的中間，有一條長長的水晶槽，連接著下方一個巨大的水晶球。

此時同學們的目光紛紛集中在水晶球上，因為水晶球內不時閃動著五色的光芒，看起來十分奇異。

「同學們，這就是啟靈碑。」

賴老師撫摸著碑身對大家說道:「啟靈碑是從古時候流傳下來的東西，據考究，已經有六千多年的歷史。」

「六千多年？真的假的？」

「那不是跟人類有記載的歷史差不多？」

賴老師示意大家安靜一點，然後說道:「啟靈碑是我們人類最偉大的創造。大家都知道，靈獸都是在父母的肚子里啟靈之後才降生的，但是剛出生的靈獸常常會因為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而夭折。」

「而我們人類的祖先，為了我們人類的生存，創造出了啟靈碑，可以將人類的啟靈延遲到十六歲。以十六歲的身體和心智，可以很好地承受啟靈的力量，從而安全性大大提高。正因為這樣，我們人類數量才得以蓬勃發展，最終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你們眼前的這座啟靈碑，就是從那時候流傳下來的。雖然現在有很多地方都有仿製的啟靈碑，但是啟靈效果最好的，還是你們眼前的這種，整個盤龍大陸只有十座。因為我們尚武國是聯盟帝國的三大領導國之一，才分得這麼一座。」

「哇……」同學們頓時生出了一股自豪感。

「所以，同學們，你們未來要努力修鍊，讓我們的祖國變得更加強大，知道嗎？」

「知道！」同學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好，接下來賴老師會給大家解釋一下啟靈的步驟。」賴老師說著拿出把細長的木尺出來，指向啟靈碑：「待會點到名字的同學上來之後，把手放在底下的啟靈球上，啟靈球就會自動檢測你的靈力屬性和靈力體質。」

「然後，啟靈球就會將跟你靈力屬性一樣的靈力就會向靈力槽里注入，你的靈力資質越好，靈力就會注入得越多，靈力柱就越高。」

「檢測完成後，啟靈碑就會按靈力柱的高度往你的身體里輸入靈力，來強化你的身體。」

「最後要跟大家說的是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在強化身體的過程中，會出現心魔。大家有聽說過心魔嗎？」

賴老師一臉鄭重的問道。

「是書上說的那個修鍊者啟靈時出現並且會一生一世潛伏在修鍊者身體里的那個心魔嗎？」一個同學舉手說道。

「是的，就是那個心魔。」賴老師點了點頭，說道：「大家不要對心魔掉以輕心，一旦被心魔所控，修鍊者輕則性情大變，重則癲狂嗜殺，歷史上出現過幾次大屠殺事件，無不是高級修鍊者入魔所致。」

「嘶……這麼恐怖的嗎？」

「待會我們啟靈的時候就會有心魔跑出來？」

「一生一世都潛伏？沒有辦法消滅嗎？」

賴老師說道：「同學們放心，心魔雖然無法消滅，但是啟靈過程中老師會在一旁看著的，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所以同學們不要過於擔心。」

「另外，心魔很擅長尋找你的弱點，如果你對心魔產生恐懼的話，反而會因為恐懼而被它控制。但是只要你相信自己，意志堅定，就不會被心魔影響到。」

「最後補充一點，啟靈的過程可能會有點痛苦，大家注意，忍忍就過去了。」

賴老師說完翻開了手中的名冊說道:「下面請第一位同學上來進行啟靈，徐小凡同學請上台。」

「嗯？是在念我的名字嗎？」

徐小凡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地問答。

「是叫你啦！」

海耀哈哈一笑，推了徐小凡一把讓他站起來。

「徐小凡同學？」

賴老師在台上又喊了一下。

徐小凡連忙站了起來，慌張地喊道:「我，我在這！」

剛剛還想著心魔、痛苦這些詞語的他有點走神，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這下有點尷尬了，丟臉啊……那些女生不會以為我害怕吧？」

徐小凡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快步走上台，拘謹地站在賴老師面前，手腳緊張得都不知道往哪裡擺。

「徐小凡同學，不用緊張，放輕鬆。」

賴老師輕聲地說道：「來，把你雙手放在啟靈球上。」

「是。」

徐小凡小心翼翼地把雙手放在啟靈球上，一股冰涼的觸感從他手中傳來，他下意識地就縮了一下手。

賴老師笑道：「沒事的，放心，有老師呢。」

徐小凡看了賴老師一眼，點了點頭，把心一橫，手掌慢慢地貼了上去。

依然是冰涼的觸感，沒有什麼異樣。

「好像也沒什麼事嘛。」

徐小凡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啟靈球突然亮起了一道紅光，徐小凡眼睛一亮，這好像是火系的靈力。很快，紅光漸盛，火紅色的靈力慢慢注入靈力槽里，不一會功夫，就在四米多的高度上停了下來。

賴老師滿意地點頭說道:「徐小凡同學，火系靈力資質高等。」

台下一個拿著紙筆的工作人員飛快地記錄著信息。

徐小凡咧嘴一笑——看來自己開靈的結果不錯。

這時啟靈碑上再度紅光一閃，徐小凡一驚，隨即抬頭看向啟靈碑。

然後他就看到火紅色的靈力、從靈力槽里緩緩地向下流動，感覺就像是前面的過程倒過來一樣。

「倒過來？，」

徐小凡愣了一下，然後就發現手掌那啟靈珠冰涼的觸感突然變得有點灼熱，隨著紅光的流動，灼熱感越來越強，徐小凡甚至有一種，像摸著一個裝滿開水的水壺一樣的感覺。

「啊！」徐小凡終於忍不住慘嚎出聲，同學們都被嚇了一跳。只見徐小凡似乎在奮力掙扎，但是雙手卻好像被粘在啟靈球上一般，根本拿不下來。

慢慢地，灼熱的感覺從雙手開始蔓延全身，徐小凡已經痛苦得發不出聲音了，扭曲的表情看得台下的同學一陣心悸。

好一會兒后，徐小凡的身體好像已經習慣了這股灼熱一般，痛苦的感覺消散了一些。

也因為這樣，徐小凡才稍微鬆了一口氣，開始仔細感受身體的變化來。

力量，是洶湧的力量感，徐小凡感受到了，從啟靈碑反饋回來的是精純的火系靈力，此時身體彷彿覺醒了一般，近乎貪婪地吸收著這股火系靈力。

這一刻，徐小凡甚至有種錯覺，彷彿自己只要一揮拳，就能把面前的開靈碑打得粉碎，這一刻，徐小凡感覺台下的所有人都是螻蟻，沒有人可以跟自己抗衡。

雖然下一秒，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這裡多的是厲害的人，他這個只是突然獲得了太多的力量，意識膨脹了。但再下一秒，不斷湧入身體的力量讓他迷醉了——只要有足夠的力量，就可以打敗所有人，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於是台下的同學們看到，徐小凡原本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逐漸變成很舒服、很享受的表情，緊接著大家就看到徐小凡露出一個貪婪的笑容，瘋狂的面色讓大家一陣不安。

「力量，我還要，還要更多！」

內心無聲地咆哮著，徐小凡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猙獰，靈力槽上紅光消退的速度驟然一疾。

「徐小凡同學？」

早有經驗的賴老師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木尺出現在手中，正在準備著什麼。

此時的徐小凡大腦里彷彿出現了兩個聲音，一個在咆哮著大喊：「力量！還要更多，還要更多更多！」，另一個在焦急地喊道：「住手！你這樣下去會死的！」

是的，會死的。

徐小凡已經惶恐地感受到，身體似乎已經有點受不了這麼多力量的灌注，隱隱有股腫脹的感覺。如果再不停下來，自己很可能會爆體而亡，好一點的結果，也是被力量抹去神志，成為一個只知道殺戮的野獸。

但是，即使知道這一切，徐小凡依然無法停下來，貪婪的本能正在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人生第一次，徐小凡清晰地感受到身體本能慾望的可怕。

「這就是傳說中的心魔嗎？真是可怕的東西。」

徐小凡已經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爆體了，在這一刻，反而有種要解脫了的豁達。

就在這時，賴老師一戒尺拍在徐小凡的雙手上。

「哎呦！」

徐小凡一吃痛，雙手本能地一縮，啟靈球上的紅光瞬間斂去，一切歸於平靜。

逃過一命的徐小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賴老師站在一旁微笑地看著他。

過了好一會，徐小凡才感覺自己稍微平復了一點，隨後他看向賴老師說道:「謝，謝謝老師。」

此時徐小凡看向賴老師的眼神充滿了感激，死裡逃生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不用謝，老師說過會保護你們的啊。」

賴老師柔聲地說道：「你已經很棒了，沒有沉浸在心魔的狀態中，不過從心魔狀態掙脫出來會消耗很多的心力，你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徐小凡聽到賴老師這麼說，剛剛還綳得很緊的身體才終於放鬆下來。

一放鬆下來徐小凡才發現自己消耗真的有點大，不僅後背的衣服已經濕透了，眼前還有點發黑。徐小凡相信，如果有張床放在自己面前，說不定自己就直接躺上去了。

「那學生先告退了。」

徐小凡朝賴老師艱難地鞠了個躬，然後就晃晃悠悠地走下台了，三步一趔趄的樣子看得同學們萬分緊張，離得近的一個同學趕緊跑過去扶住他。

「小凡，你還好吧。」

海耀也走了過來，幫忙一起扶住。

「還死不了。」

死黨在旁，徐小凡徹底放鬆下來了，人直接往海耀身上一靠，壓得海耀一叫：「我去，你是豬嗎？怎麼這麼重？」

「你才是豬。」

說話間徐小凡已經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癱坐在座位上有氣無力地說道：「嚇死我了，我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你在上面都經歷了什麼，很恐怖嗎？」

海耀隨意地問道，不過眼睛里卻是關切地看著徐小凡。

「遇到心魔了，很恐怖，那一刻我彷彿不是自己了一樣，但是我又很清楚那就是自己。」

徐小凡舉起自己的雙手放在面前端詳，喃喃道：「難怪賴老師說心魔會伴隨一生，那根本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有沒有這麼玄乎啊？」

海耀一屁股坐下來，然後問道：「不說這個了，啟靈后什麼感覺？」

「我感覺充滿了力量。」徐小凡認真地想了一會，說道：「哪怕我現在很虛弱，但是你也打不過我。」

「真的嗎？看我讓你跪地求饒！」

海耀壞壞地一笑，直接出手捏住徐小凡手臂的肉就欲發力，隨即尷尬地發現，一點都捏不動。

「我去，你這皮怎麼變得這麼厲害，捏不動？」

海耀瞪大了眼睛，啟靈之後徐小凡是直接變成靈獸皮了嗎？怎麼這麼強韌？

徐小凡自己捏了一下自己，說道：「確實是強化了很多。剛剛啟靈珠似乎是驗出了我的體質之後，然後從外界引動了靈力，直接灌入我的體內，按照書上說的，我現在身體的強度、火系親和力大概跟一隻火系靈獸的幼獸差不多。」

「哈哈，你正好還是覺醒了火系靈力，看來你可以學洪團長的絕技去泡妞了。」海耀打趣道。

徐小凡頓時來了精神:「對哦，你一會也來覺醒個火系靈力，然後我們一起去找洪團長拜師。」

「啟靈哪是你想要什麼屬性就想要什麼屬性的？」

海耀說著看向台上，第二位同學也已經啟靈成功了。

「不知道我會是什麼屬性呢？」

海耀看向台上的啟靈碑，內心開始期待起來。

可能是聽到了海耀內心的聲音，沒過多久，海耀就聽到賴老師在台上喊道:「下一位，海耀同學。」

「到我了！」

海耀激動地站了起來，下意識地一轉頭，目光跟韓結衣對上。

韓結衣對他做了個打氣的手勢，小聲說道:「加油！」

海耀用力地點點頭，然後快步走到台上。

賴老師微笑著看著海耀，說道:「不用緊張，去吧，把雙手放在啟靈球上吧。」

海耀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把雙手緩緩放在啟靈球上。似乎是感應到海耀的氣息，啟靈球上開始靈光閃爍，然後一道紅光開始亮了起來。

「嗯？真的是火系的靈力？」海耀一愣，還真給徐小凡說中了。不過隨機想到海壽也是火系的靈力，自己是火系靈力也正常。

就在此時，啟靈球上的紅光驟然一盛，然後消失不見，就像是油燈熄滅了一樣。

「呃？什麼情況？」

海耀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旁的賴老師看到這副情景，嘆息道:「海耀同學，很遺憾你啟靈失敗了，不過沒關係的，你還是可以……咦！？」

賴老師突然瞪大了眼睛，只見剛剛熄滅的啟靈球上突然冒出了耀眼的金光，隨後金色的靈力迅速注入靈力槽中，以驚人的速度急速上升，眨眼間已經升到了碑頂，然後一道金光從碑頂射出，直通天際！

海耀吃驚地看著這一幕，隨即下意識地轉過頭想問問賴老師，然後就看到賴老師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說道:

「先，先天金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