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從前有處四方殿(番外三 關於神殿的來源)

第一百三十七章 從前有處四方殿(番外三 關於神殿的來源)

第二日姬孤醒的早,仔仔細細的梳妝了一番,先用一根髮帶束髮,又用了銀冠給冠住,鏡中的少年挑眉,姬拂這些年雖不大愛搭理他,可也的的確確在這十年裡把他養的是白白嫩嫩的。

「子兀前輩可醒了?」門外的聲音打斷了姬孤臭美的心,起身應了一聲,推開門便見姬拂白衣勝雪筆直的站在門外。

「你不是說……」姬孤看著眼前的人一愣,姬拂身旁捧著劍的少年哼了一聲有些不屑:「璧之君為了陪你去拜祭姞漣前輩,昨兒夜裡就跑去墨家莊除魔,連夜又趕了回來……」

「姬鈺。」姬拂開口,雖面上無悲無喜,但聲音卻有些冷:「無寒崖思過。」

「是。」姬鈺知曉姬拂這是不喜他失禮,便畢恭畢敬朝姬孤一拜:「是姬鈺失禮了。」

姬孤癟嘴,伸手將髮帶甩到身後,自顧自往前走,姬拂就跟在身後,一句不言。

許多時候姬孤都會覺得姬拂就是個不言苟笑的啞巴。

姞漣因是自刎以血而啟的寄主,所以死的時候連個屍體都沒有留下,姬孤就將她留下的九節鞭做了個衣冠冢,被姬拂葬在了丘蘇故人山上。

每年祭辰姬拂都會陪著他去拜祭姞漣,姬拂話很少,導致姬孤很多時候就會忘記身邊還有個人存在。

姬孤忽然停下腳步,回首就見身後只有姬拂一人了。

「姬璧之。」「按輩分,你該喚我一聲哥哥。」姬拂盯著姬孤頭上髮帶上的圖案眉頭微皺,姬孤原以為他要說一番大道理,卻不料姬拂只是伸手將他的衣角折好,姬孤將衣角折上去,哼了一聲:「我哪裡有你這樣金貴的哥哥。」

姬孤說完轉身又繼續往前走,姬拂事事都喜歡規整,左右分明,就連流螢雲紋都要綉個對稱才稱心滿意,可他偏生就喜歡讓他不稱心,不滿意。

待走到姞漣的衣冠冢時已是正午,陽光刺眼,姬孤就半眯著眼坐在了姞漣的衣冠冢前。

「這是烏梅糖,你以前很是愛吃,我便做了一罐子放在房中,做的不好,吃著有些牙酸。」姬孤彷彿忘了還有姬拂在一旁,自顧自從袖中掏出一個盒子放在墓碑前,姬拂看著他的舉動,知趣的走開了。

「喏,這是姬斂那老頭在四方殿上賜給我流螢雲紋,也是淺藍色,我將它裁了做成髮帶,可好看?」姬孤伸手往後扯了扯自己的髮帶:「你若在世,定要氣我如此不爭氣,至今修為連一個姬鈺這個小子都比不上。」

姬孤嗤笑了一聲,姬拂微微看了一眼,垂睫摸著自己腰間的雲紋,又將眉頭皺緊了些。

姬孤說了很多,卻沒喚一句阿姐。

姞漣生前已經很累了,他不想她死後,還要在底下擔憂他這個沒有出息的弟弟。

「走了。」姬孤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灰,經過姬拂時便聽到輕輕的一句「對不起」。

姬孤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才反應過來姬拂這句「對不起」是對姞漣說的。

其實也沒什麼關係的,他們塗豳姞氏可以為了姬氏死,而他這個苟活於世的,自然一條命也是輕賤的很。

「那時我並不知……」姬拂難得說這樣的話,姬孤微愣,揚唇:「自願的,又需要你知道什麼。」

姬斂那總會拿姬拂和他來教育後輩子弟,只不過一個是淇澳君子,一個是撒謊成性。

姬孤剛來南贍時,其實也不是這樣的。

他何曾不是翩翩少年郎,卻因為了救姬拂,掉進那寒冰刺骨的噬咒中丟了道行。

姬拂這樣對他忍耐照顧,大抵也就是為了還當年的恩罷了。

「走了。」姬孤彎腰順手摺了一根草銜在嘴裡,哼著一個不成調的小曲兒背手靠頭往前走,姬拂又摸了摸自己的雲紋,才大步走到姬孤身旁,禁步一響,姬拂又慢了腳步,看著姬孤一點一點的離自己越來越遠。

回來以後姬斂派弟子前來叫姬孤去斂室,姬孤看了一眼姬拂,眼珠子快速的轉了一圈:「好哥哥,你同我一塊去。」

姬拂雖沒答話,卻還是走向了斂室的方向,姬孤跟在他身後,一路受人禮拜,難免會想到狐假虎威這個成語。

「來的正好!」剛一推門,室內就甩出一道長長的鞭子,姬拂側身避開,又將姬孤也拉在一旁擋在身後。

姬孤想幸虧開門的是姬拂,若是自己,只怕這一鞭子下去自己身上又要多一道疤了。

室內走出一個人,明明長的是眉清目秀,偏生整張臉又因為氣惱緊緊皺在一起,姬孤從姬拂身後走出,歪著身子一拜:「姬斂師叔喚子兀來,可又是子兀犯了什麼錯?」

「你到知道是犯了錯。」姬斂哼了一聲頗為恨鐵不成鋼:「誰許你偷偷下山去降祟的?」

「父親。」姬拂上步擋在姬孤身旁也是一拜,姬斂面上也和藹了些:「你不必替他求情,他若只是去降祟也就罷了,但他卻以她人性命祭祟,用這樣的惡毒的法子,豈非毀了我姬氏一門的清譽?」

說著說著姬斂又瞪了一眼姬孤,姬孤揚眉:「師叔在說什麼胡話,我可聽不懂。」

「你!」姬斂周圍出現寒氣,還沒等姬斂出手,姬拂便反身拽住姬孤跪在了地上,姬拂面色沉重:「姬子兀。」

姬拂往往這樣喚他,想來是真怒了。

「姬璧之。」姬孤看著他,良久才道:「你也這樣想我?」

姬拂眼中似乎閃過什麼東西,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你若說沒有,我信。」

姬孤舔了舔嘴皮,卻對著姬拂這一雙眸子半晌也撒不出一個謊。

「是。」姬孤別過臉,對這樣沒骨氣的自己頗有些惱火。

「好,很好。」姬斂反手從袖中一抽,長鞭落地,姬孤咬緊了牙關看著這條鞭子,緩緩的跪在了地上。

他姬氏一族慣用九節長鞭,每每姬斂教訓他時,便用這鞭,替的姞氏一門的所有亡靈教他規矩。

這一鞭,生生的落下,卻打在了姬拂的身上。

姬孤抬頭看著姬拂的背影,又似想到了什麼,低頭無聲的揚唇,略有些封閉。

「父親,姞漣前輩生前將他託付於我姬氏,便是我姬氏中人,璧之身為姬氏長子,未能管好家室中人,此一錯;身為姬氏長兄未能教導好子兀,此又一錯,這罰,璧之應領。」姬拂臉色不變,姬斂搖頭嘆息了一聲,收回長鞭,黑著臉回了去,見姬斂走了,姬孤立馬坐地哀嚎:「姬拂,我疼。」

「鞭子,不曾打到你身上。」「這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啊。」姬孤油嘴滑舌慣了,姬拂便背過身去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才聽到一聲:「即使如此,日後若想下山,便要記著這痛。」

姬孤挑眉無聲笑了笑,明明是受不了這樣的撩撥,卻還要裝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真叫人,喜歡不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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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嘰的報恩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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