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綠皮火車
當著輛老綠皮車,況且、況且緩慢滴駛出京都站的時候。山娃看到車廂裡面的人還真不少,過道里都站了不少人。
山娃對面坐了應該是一家人,山娃坐的是靠窗的位置,身邊倆位都是30多歲的大哥。
山娃閉上眼睛休息,其實是在想事情。
火車一開山娃的心裡就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好熟悉啊,熟悉的綠皮車,還是那個配方很緩慢,還是哪個味道很擁擠。
自己回來了,不會去想分分鐘走向全國,乃至世界的首富巔峰。那都是書里寫了騙人的。
大家只看到了站在巔峰的大佬,可倒在這條路上的人更是千百萬。
成功從來不是簡單的事情,都是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一個不小心那些資本大鱷就是聞到血腥的鯊魚,把你撕的粉碎。
重活一回的山娃不認為成功裡面只有錢,還有責任和擔當。錢也不是衡量一個人生活的是否開心唯一的標準。但是不能否定錢的重要性
因為經濟基礎的雄厚和精神生活的豐富,才是生活的兩個支點。要清楚自己有多大的能力,想要什麼。
山娃只想做一些和自己能力相匹配的事情,不想讓自己的野心毀了現在或者將來所有的一切。
山娃不想說話,想安靜的到站下車,可旁邊的大哥說話啊;還問山娃去哪裡,是不是當兵的。
山娃說自己到申陽,大哥說自己也去申陽。對面的大哥也說話了,那是一家人回京都探親的,孩子不大;大哥說他是1964年去的北大荒,那時候去了200多人最小的才14歲啊。
真的很艱苦,在那邊結婚有了孩子。帶著老婆孩子回來看看。不知道以後還有機會回來嗎!其實這樣的情況在當時太普遍了,全國到處都有,回到城市他們都不知道能幹什麼。
而且家庭負擔很重,回來會增加全家人的負擔。感覺自己和這裡已經格格不入了。這大哥人還不錯。那時候有很多丟下老婆孩子回城的,丟下丈夫孩子自己回城的太多了。這是一個時代的印記,這是屬於一代人的印記。
車是走走停停大家又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不知不覺天也黑了。
山娃吃了倆雞蛋喝了點水,看對面那一家人的小男孩看著自己,山娃把雞蛋拿了一個給小傢伙,小傢伙看著自己的父親,父親說拿著吧,才敢拿著吃。
吃完雞蛋山娃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就讓站在過道一個30多帶孩子的婦女坐自己的座位,告訴大姐自己到申陽下車,大姐說自己到終點。
山娃讓大姐坐下,告訴大姐自己就躺座位下面休息一會,到申陽叫自己就可以。
旁邊的倆大哥也到申陽,說到站叫山娃,還問這麼臟咋躺啊。
在說躺下面也不舒服啊,山娃可沒多想。前世自己就這麼干過,要不在家拿報紙幹啥,往座位下一鋪睡覺正好。
而且睡下面很舒服不說,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不容易被偷了東西。你想偷我就也鑽下面吧,這個年代小偷很多。
而且真的是手藝高超,這個年代的賊是靠手藝吃飯的。
一般北方叫小偷,南方就扒手。至於京都城了叫佛爺,為啥叫佛爺。叫佛爺的就已經是偷竊裡面的老手了,不是老手一般叫佛。
從千手千眼佛那引申而來,小偷就是千手千眼。
拂是偷、順的意思,所以偷東西又稱「拂」,佛與拂,取得是諧音。
小偷把自己稱為佛爺,把警察稱為「雷子」,表示對警察的蔑視
佛系裡也有自己的江湖術語
「吃活的」,在人堆兒中扒竊;
「吃死屍」,扒在火車站大廳睡覺的;
「吃天窗」,扒上衣兜兒;
「吃坐窗」,扒公交車上坐著的乘客;
「吃平台」,扒外衣下兜兒;
「吃地道」,扒褲兜兒;
「吃旁門」,扒斜插兜兒;
「吃里懷」,扒內衣上兜兒;
「趴櫃檯」,從商店櫃檯里偷等等。
這裡面最牛的,要數「捅天窗」了,需要手法。天窗,指男制服的上衣兜兒,現在這時代,具有代表性的服裝,山娃的軍裝就有上衣口袋。
錢包最容易從那跳出來。要「捅炸了」,失手會被抓的。
當然真正稱得上佛爺的,那是手裡有活的高手,就像《天下無賊》里葛大爺演的黎叔。
在哪會兒,要是活不好,失手了可真會被京都群眾爆打一頓,送派出所的
很多佛爺為了避免自己血本無歸,通常都會投靠一些養佛爺、吃佛爺獨霸一方的玩主,偷完了錢給玩主進貢。
至於頑主應該是六七十年代,頑主最為鼎盛的時期,到了八十年代,隨著改革開放的到來,人們都挖空心思賺錢,頑主們也慢慢走向了衰敗。
具有代表性的人物應該是,小混蛋大家應該在有些影視劇里有點了解。以及他代表的由群架、幫派、血統、義氣構成的江湖不斷被渲染。
佛爺也會跳槽,有兩個途徑:一是要徵得東家玩主的同意;二是兩家玩主火拚,佛爺跟著勝利的一方
以前有個相聲就說了「火車跑得快,全憑車頭帶,小偷沒領導,肯定偷不好,不是偷的少,就是沒得跑」
還有洗佛爺,所謂洗佛爺」,就是玩主直接奔佛爺順的錢去了,直接切佛爺的錢。
尤其是沒有玩主給戳著的佛爺,本身又是純技術型的,那一般是誰見著誰洗。
還有就是和你拆噠,拆噠!「哥們兒!葉子活嗎?拆噠,拆噠!」
「葉子」在黑話里指的是錢。
這拆噠和被拆噠的主兒,一般都是介於認識和不認識之間,至少是臉兒熟。
拆噠葉子比搶錢略顯得溫柔一點,有點強制,也有點商量,一般拆噠一半就是很極限的比例了。過去,能拆噠一張5元的就收穫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