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傻也是最聰明

「張志峰，陳軒，把手放開，放開！」

三姐妹里存活下來的賀賀與陳舒被張志峰兩人攔在樓道口，無論她們怎麼掙扎，兩人依舊死死不放手。

「陳軒，你別忘了，冰希是怎麼死的。更別忘了，你受傷的時候，是誰照顧你的。」

賀賀怒視的看向陳軒，而後者在聽到『冰希』兩字時，目光不由一陣獃滯，抓住賀賀的手也慢慢放開。

「草，陳軒，你...」

張志峰看著精神突然萎靡的陳軒咬了咬牙，轉眼對面前的陳舒兩人說道：「賀賀，陳舒，我知道冰希的死對你們傷害很大，但你們也別忘了，這一路走來，若是沒有飛哥我們，你們能活到現在？」

被一陣質問的賀賀不怒反笑，抬手指向高飛房間的位置，冷笑著反問道：「那我問你，他這麼強，為什麼那天不出手救下冰希？現在我才覺得，哪怕被喪屍殺了，也好過和這樣無情無義的人待在一起。」

張志峰深知那晚高飛的身體狀況，剛想開口反駁，便被賀賀打斷到：「張志峰，陳軒，你們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我和陳舒呢？對他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只怕突然有一天，陳舒我們也只是和冰希同樣的下場。」

三姐妹里，風塵味最重的賀賀卻是三人里最聰明的存在。她能看出高飛對張志峰和陳軒的關係，沒有任何感情存在，只不過是相互利用。

張志峰和陳軒是為了生存，高飛而是為了達到他的目的，所以才會保證兩人不死。

但是，她與陳舒，兩人既沒有陳軒和張志峰的實力，也沒有對高飛有任何的利用價值，所以賀賀心裡十分清楚，遲早有一天，她和陳舒的下場與冰希沒有任何區別。

陳軒，張志峰一陣語塞，即便賀賀說話的語氣十分難聽，但現實如此。

「所以，你們兩放了我們吧，只要走出這個門，我和陳舒無論是生是死，都與你們，還有他無關。因為這是我們自己選擇的。」

賀賀祈求的看向張志峰與陳軒，與其每天和一個魔頭擔驚受怕的在一起，還不如直接離開，起碼她們離開了，也有一絲生機活下來。

「志峰，你...我...」

陳軒也無法做決定，把目光投向張志峰，而後者也同樣的糾結無比。

正當四人僵持在一起時，空蕩的樓道里腳步聲回蕩，高飛的身影漸漸出現在四人身後。

「飛哥，我們...」

「既然想走，也沒有必要強求留下。」

高飛嘴裡叼著一根香煙，眯眼看向賀賀與陳舒，嘴角慢慢浮起一絲笑容：「和你說的一樣，走出這棟樓，你的生死和我再無關係，恕不遠送。」

賀賀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高飛，猶豫半分鐘后，便拉著身旁的陳舒向樓下走去。

而陳軒剛想上前勸說，則是被高飛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在末世，當你對某些不確定的因素或者是人出現憐憫之心時，死亡也正在慢慢靠近你。」

高飛站在四樓的窗戶前負手而立，自言自語的說了句之後便沉默下來。

而張志峰與陳軒，則是站在他的身後相互對視眼沒有出聲，三人靜靜地站在原地觀察著樓下的動態。

「我.我，我可以不走嗎？」

一道帶著顫音的女聲從高飛三人身後傳來。

折返回來，沒有選擇離開的陳舒帶著忌憚的眼神看向高飛，顫著聲音繼續問道：「你可以，讓我繼續留下來嗎？」

高飛轉身看向她，沒有說話，沒有點頭。

直到陳舒卑微的彎下頭顱，不敢與高飛直視，耳邊才傳來一個輕輕的『嗯』字，心裡也同時不由的鬆了口氣。

「人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答應過那個叫做冰希的女孩，保證你們的生死，但一心想要求死的人，神仙也攔不住。」高飛古怪的笑了兩聲，轉過身直接離開窗戶前方，而張志峰與陳軒則是大眼瞪小的看著樓下。

而陳舒在聽到冰希的名字時，微微一愣，把頭伸到窗戶前方，低眉看向樓下。之後，整個人便無力的坐到地上。

樓下。

高飛設下的雷陣已經散去，街道上重新出現的幾十頭喪屍全部仰頭佇立在原地。

背負著黑色背囊，手持鐵棍武器，全身上下做好防護的賀賀在走出大樓后，突然間站在原地不動，任由雨水打濕著她自己。

「呃啊...」

一道極其滲人而又慘痛的叫聲傳遍大樓前方的整個街道。

賀賀不斷撕扯著身上的護具，直到露出裡面還能遮體的衣服，她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衣服的碎屑散落在地，賀賀手指刺進身上的皮膚，不斷上下抓撓，很快全身便出現一條條血痕，沒過多久她便像血人一般在地上不停的翻滾哀嚎。

血腥味在不斷蔓延，賀賀身上的鮮血不斷流淌，任由她哀嚎聲響徹整個街道，站在雨中的喪屍群依舊不為所動。

轉眼間，本是美人的賀賀突然直立起身體，動作十分麻木的往前走去幾步，之後她也同時仰面朝天站在雨中，成為喪屍群中的一員。

大樓里。

陳舒捂著嘴巴，通紅著雙眼看向樓下，她坐在地上使勁搖了搖頭，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你為什麼不告訴她雨里的真相，為什麼要眼睜睜的看著她變成喪屍，為什麼？」她擰頭看向高飛的背影，哭喊著大聲質問道。

高飛慢慢停下腳步，一雙冰冷無情的雙眸緊緊盯住陳舒，眨眼的瞬間已經來到她的身前。

「她和我有什麼關係？還是說，我救了她能得到什麼好處？」

高飛一把將陳舒從地上抓起來，伸手指向樓下，冷笑著說：「離開是她自己選擇的，說走出這棟大樓和我再無關係，也是她自己說的。你說，我憑什麼救她？」

陳舒不斷抓撓著掐在自己脖頸上的手臂，一股窒息感傳遍全身。

「既然你說我不救她，但作為姐妹的你，為什麼要單獨回來，而不是勸她跟著你一起回來？你陳舒什麼心理，不用我多說吧！」

高飛冷笑著放開陳舒，一腳踹在她的肩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我本以為你們三人里你是最傻的一個，但沒想到你卻是三人裡面最聰明的一個。」

「為了活命不擇手段，我很喜歡，但也很噁心你這樣的人。」

「不是想要活命嗎，我給你一個機會。」

癱坐在地上的陳舒還沒來得及喘息口氣，便被高飛伸手捏住嘴巴，五顆一級屍核直接塞入嘴裡。

屍核入口即化。

躺在地上的陳舒開始不停掙扎，屍核帶來的威力讓她此刻生不如死。

「想要活命，就憋住你心中那口氣。」

高飛收回視線，看向站在原地張志峰和陳軒，兩人一副滿是疑惑的表情。

「想知道我們剛才談話是什麼意思，等她醒了，你們問她就行。」

幾分鐘過後，陳舒從地上悠悠醒來，一股惡臭不由使她眉頭一皺，但在看到靠坐在窗戶上的高飛時，則是小心翼翼站起身，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的目的達到了，就和他們說說吧，冰希和賀賀的死。說實話，別浪費時間。」高飛閉著雙眼，依靠著窗戶說道。

至於陳舒，在看到張志峰與陳軒投來質問的目光時，她沒有選擇隱瞞而是開始道出所有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