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晚上，兩個小寶貝甜甜入睡。

舒默雪放下故事書，看著嘴角劃出淺淺的微笑。

黑曜石般純凈透亮的眼眸也氤氳著一層溫暖的母愛光輝。

她不能帶蕾蕾和霆霆回去，可是還沒離開，她就已經開始想念了。

從蕾蕾和霆霆出生到現在，她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們，真是滿心捨不得。

崔雅娜敲了兩下門。

舒默雪回頭，然後悄悄離開房間，關上一室靜謐。

「喏，機票給你訂好了，明天中午就能到Z國京城。」

崔雅娜將一張機票遞給舒默雪，又有點忿忿不平道：

「你說你的家人都不要你了，你幹嘛還要回去？

我就從來沒見過像你爸媽那樣的人，哪有親生父母會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國外孤兒院的！

他們又不是養不起你，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察覺到舒默雪嘴唇不自然抿了抿，眼底還閃過一抹落寞。

好吧，她說錯話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罵他們不是人的，我就是感覺……心裡不舒服。」

崔雅娜微微愧疚，但有些負氣。

她實在是替舒默雪感到憤慨。

「雅娜，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說的我心裡也有數。」

舒默雪嘆息著，一臉惆悵。

「其實我回去就只是想要看看我奶奶，在那個家裡，奶奶是對我最好的人。

現在奶奶年紀大了，我若是再不回去看看，我怕將來我會後悔。」

聽她這麼說，崔雅娜是真沒有脾氣了。

舒默雪的事她差不多都知道。

當年他們同在孤兒院，後來被龍域傭兵組織看中帶回去訓練。

多少次受傷昏迷的時候舒默雪嘴裡喊的都是奶奶兩個字。

她知道那個老太太在舒默雪心裡一定十分重要。

不由嘆了口氣，轉而朝兩個寶貝的房間看看。

「你和蕾蕾霆霆說了嗎？」

「說了，我說去外地出差幾天，他們很聽話。

雅娜，這段時間就麻煩你照顧他們了，我會很快回來的。」

崔雅娜妖嬈的大眼擠出一抹嫌棄。

「你和我還說什麼麻煩不麻煩，我將來還指望蕾蕾和霆霆給我養老送終呢，當然會好好照顧他們，你就放心去吧。」

舒默雪點頭，心中無限感激。

這麼多年了，多虧身邊有這麼一個好姐妹互相照應，她才沒有那麼孤獨。

而且雅娜給孩子們的愛和呵護，絲毫不比她這個做媽咪的少。

這也讓她稍稍寬慰了對寶貝們沒有父親疼愛的歉疚。

——

翌日，Z國，京城。

春風送暖，鳥語花香。

剛出機場舒默雪便聞到一股飄散在空氣中的淡淡植物香味。

她閉上眼，貪婪地吸上一口。

粉色唇瓣輕輕抿著，給人一種冷漠的疏離感。

然後睜眼看向這個城市。

京城，我終於回來了。

到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舒默雪坐了進去。

「小姐，去哪兒？」

「和平花園。」

車子緩緩開動，舒默雪扭頭看向外面，街邊景物從眼前徐徐掠過。

這個城市她已經十五年沒有回來。

所有的景物都不再是她腦海中的樣子。

半個小時后。

和平花園，一棟古老的樓閣里響起一道帶著哭腔的驚喜聲。

「小雪，真的是小雪呀，你終於回來了，奶奶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年過古稀的老人拉著舒默雪熱淚橫流，激動的連身體都控制不住地顫抖。

「奶奶，我回來了，我好想您。」

舒默雪也哽咽，她看著奶奶的臉頰已經披上歲月的深痕，心頭窒悶的緊。

十五年沒見，她長大了，可奶奶，卻老了。

門口還有兩對中年夫妻。

其中一對夫妻正笑眯眯看著她，臉上是和老人如出一轍的激動與喜悅。

而另一對夫妻則不然，他們面無表情，甚至眸色還有些深沉。

他們是舒默雪的父母，可感覺一點都不親。

是的，不親，彷彿連陌生人都不如。

舒默雪至今還記得十五年前，他們是如何以一副厭惡的表情，把幼年的她送到國外的孤兒院。

這十五年來，更是不曾來國外看過她一眼，任她自生自滅。

她甚至還懷疑過，如此狠心的父母，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的。

「小雪，來，快讓二嬸好好看看你。」

二嬸笑眯眯拉過舒默雪手上上下下將她看個遍，滿意地直點頭。

「小雪長大了，真漂亮。」

「是啊，是啊。」

二叔跟在後面附和，同樣親切熱絡。

但是愉悅的氣氛並沒持續多久。

旁邊一直陰沉著臉的舒父，突然冷吭一聲。

目光直直鎖向舒默雪。

「小雪，你跟我到書房來一下。」

眾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