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路
距飯店一里左右,有家規模頗大的書坊,趙晏每日便會趁著這個空閑到此看書。
初來乍到要想有番作為不可能不對這個世界有所了解。
要想對這個世界有所了解,那麼以歷史和地理兩方面入手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趙晏本想走馬觀花似的對歷史大致看一遍,沒想這世界的歷史也太厚重了,自有史料記載以來已經有了數萬年歷史,單是現在所處的宋國也有了八百年歷史。
史料浩如煙海,趙晏表示讀不起。
三百年歷史周期對此界來說根本就是浮雲,不存在的。
趙晏對此不是很理解,觀其生產力又不是刀耕火種時代,且紙這種廉價的方便的文明載體也已經發明出來了,知識不可避免地也向下層階級擴散。
為何周期性還是這麼漫長?難道物質產出極為豐富,階級矛盾不尖銳?
帶著這個疑問,趙晏在書中尋找答案。
很快,趙晏便發現了別樣的,超然的一類人----修士。
這不同於薩滿巫師,不同於埃及祭祀,不同於印度婆羅門。這幾類人擁有宗教解釋權,他們與貴族相互依存,共同對底層進行剝削。
而修士不同,他們不需要依靠貴族的軍事支持,因為他們個體本身就擁有絕對的武力。
千里殺敵是等閑,操縱天氣是常態,一人可當百萬兵。
你活不下去的要起義?布下滅絕陣殺的乾乾淨淨。
你要謀反篡位?一發索魂咒送你上西天。
修士bug般的存在,鎮壓一切不和諧,也固化階級流動,更是限制了生產力的發展。
只是修士的發展方式,限制了他踢開貴族,直接控制普羅大眾。
修士之間也存在這等級代差,低級修士要想升段,就需要資源,然後資源累計到足以質變的時候,就需要打坐,閉關來消化。
而打坐需要幾天,幾個月。
一閉關就是幾年,甚至上百年。
打坐,閉關的漫長時間足以讓民間動亂得不到及時收拾。所以修士就需要貴族的存在來控制民間動亂,畢竟修士修鍊所需要的資源,有部分來自於民間凡人的勞動產出。
為了避免民間無聊的動亂,起碼在修士眼中諸侯征戰吞併,農民起義暴亂是不值當的,白白消耗人力資源。
所以修士也採用了儒家思想,並去其精華取其糟粕,以禮,教化萬民,各司其職。使其尊尊親親,父為子綱,君為臣綱,諸侯間也和諧相處。
簡單來說,你們活著就是要為我提供資源。
趙晏作為唯物主義者,從書中獲取的部分信息總結出上述世界觀。雖說不全面,但也大致如此。
修士這座沉重無比的大山壓得人粉身碎骨,動彈不得。太祖的鬥爭方式在這裡根本行不通。
然而不幸中的大幸,就是修士之間的傳承方式不以血緣為紐帶。
這是黑夜中的一盞燭光,死水當中的一絲清流。
這也給了趙晏一絲期盼,就是成為修士。
而成為修士,福緣、悟性以及靈根不可或缺。
其中靈根是最基礎的,也是最重要的。
沒有靈根接觸不到靈氣,任憑你多麼聰明絕頂,豬腳光環,修鍊也是無從談起的。
擁有靈根的人萬中無一,走修士的路微乎其微。
趙晏感到絕望,難道穿越一場就是來端盤子?
縱然運氣爆棚混成了一方諸侯,可還不是修士眼中的工頭。
何況趙晏所知的鬥爭方式,不說修士一個手指頭便可鎮壓,就是此界土著多半也鬥不過,畢竟人家可是擁有上萬年歷史傳承的,什麼古怪沒見過。
想要著書立說,宣傳什麼三權分立呀,牛頓三定律,做個思想家,理論學家,反手就是一巴掌教你做人。
想要來個發明創造,搞個蒸汽機,奇yin巧技,鎮壓鎮壓!
想要做個文抄公,君不見書坊中滿滿的小說,滿滿的散文詩集,隨便抽出來一本足以在地球上稱之為世界名著。
就連漫畫都有啊!
種種限制封死了向上攀爬的路數,現在僅有幾條路可供趙晏參考。
一個是走貴族門客的道路,只是此界地圖甚大,人口也是甚多,聰明人猶如過江之鯽且絕大部分都有這個想法。
千軍萬馬爭過獨木橋,趙晏暫時不考慮。
一個是投靠修真門派,或是通過靈根測試,或是為奴為仆,只是上山道路設有關卡,百死一生,明擺著坑人玩的,還每曰其名測試福緣深厚,有緣的得入我門。
難道無緣的就得去死?失敗的代價太過於殘酷,趙晏不到絕路絕不考慮。
還有一個說的極為隱晦,趙晏對照字面意思,咀嚼了半天方才反應過來。
說的是成為修士爐鼎以供修士修鍊,換取高額報酬。
成為爐鼎,並不是以性別,外貌作為唯一條件。
美艷動人者也可,膘肥體壯者也可。
渾身瘡包的老叟也有可能成為外形年輕貌美的女修的爐鼎,雞胸駝背滿臉皺紋的老嫗也能引來俊俏的男性修士爭搶。
成為爐鼎的條件機制是什麼,趙晏不清楚也不考慮。
人型爐鼎是什麼,趙晏也是知道的,主動去做爐鼎也太沒節操了。
趙晏思前想後,決定先在書坊學習漫畫繪畫的技能。
雖然書坊中的漫畫眾多,且類型多樣,但漫畫中的一種,**卻是空白。
色,情刊物歷來都是違禁品,只是趙晏看到書坊中眾多艷情小說,春宮圖可以堂而皇之地擺放在外面,想來**也不是過街老鼠。
姑且試試水,萬一能成,換來錢財也好衣食無憂渡過這糟糕的一生。
趙晏正在書坊看書的時候,此前客棧中的師兄妹已來到司城府外。
這師兄妹二人,男的叫做劉棄之,女子的叫做盧音。
兩人並肩看向由司城府排出的一條長隊,隊伍男女混雜,無一例外都是面相苦楚之輩。
兩人相貌出眾,也引得路人頻頻觀看,露出艷羨的目光。兩人對此也極為適應,想來是經歷的多了。
不過世間總有一些不開眼的存在,不僅想要過過眼癮,身體上也想著樂呵一把。
不一會,街角走出一位油頭粉面的公子哥來,這哥兒一見盧音便兩眼放光,手拿摺扇拍打著手掌對僕人說道:「怎可使鮮花飽受風雨摧殘,當置其屋以為呵護。」
僕人知他所指,爭相呼應。
哥兒左右看看,拍拍下擺灰塵,昂首走向盧音。
雖說這哥兒氣質不佳,但禮數甚是周到,當下施了禮,對二人說道:「二位可是初到齊雲城?在下與司城大人有親也可算得上半個東道主。如今天氣炎熱,不如暫到在下府上避避,府上備有雪梨綠豆之類的祛暑之物。」
哥兒話中透出自己的權勢,又帶有物質誘惑,本想著盧音二人不去府上,但也不好一口回絕。到時在退而求此引到附近一間客棧休息,那也多半成了。
那家客棧本就是這哥兒家的產業之一,過去之後還不是任其拿捏。
誰知這二人根本就不理睬他,女子眼中甚至還可以看出譏笑之意。
哥兒吃了一癟,並未惱羞成怒,不用暗示,邊上的僕人自覺地唱起了黑臉。
僕人道:「哥兒何必如此好心,萬一引狼入室,招來歹人如何是好?我且問你二人,可有路引在身?若是沒有路引在身,休怪我捉你報官。」
「好了,好了,如今管的又不嚴,好人壞人誰還將路引放在身上。」哥兒慍色對僕人說道。轉而又擔憂道:「不過沒有路引在身,終究不妥。我看你二人也是善人,不如到我府上為你二人開上證明,畢竟我也是有關係的人。」
說完見盧音還是不理,這哥兒又試探性地問道:「姑娘,你看可好?」
「滾!齷齪之輩,你到我不知你心中所想?」盧音煩不勝煩,驟然罵道。
哥兒也愀然變色,冷冰冰地盯著盧音饒了一圈,沉聲道:「不知天高地厚。」
說完便帶著僕人離去了。
盧音聽到這哥兒走時放出威脅,氣的發笑,早就想祭出寶劍將他豬頭斬下。只是已經答應了師兄不要惹事,這才引而不發。
「還好,還好。我還擔心他的人頭會不會一飛而起呢。」劉棄之同樣對那哥兒的威脅不以為意。
不想惹事,只是不想惹來楚門修士,畢竟齊雲城是人家的地界。
至於那句威脅,多自是找來公差來盤問,若是那不開眼的公子哥膽敢再來招惹,到時引他出城,悄悄殺掉。
這件插曲並不值得師兄妹二人過多討論,兩人又頓足觀看一會,便尋了一陰涼地歇息。
天氣過於炎熱,即便他二人是不同於凡人的修士也覺得難受。
「師兄,你說楚門最近招收這多爐鼎是何用意?難道他們有那多藥材炮製爐鼎?」盧音說道。
「這是人家的門內事,我怎會知道。」劉棄之道:「不過這也可以猜測出他們門內有人想要突破境界,而且壽元將近,這才有些極端。」
盧音悠然嘆息道:「可惜爐鼎的炮製方法被這些宗門掌握著,我輩散修無從得知。」
劉棄之聞言,面色不自然,似有醋意,說道:「怎麼?若是你知道方法,是不是也要找些爐鼎供你修鍊?」
盧音看到劉棄之的反應,嘴角一翹,心中也有些甜蜜。
之後兩個又閑聊兩句,卻見原本駐紮在城內的士兵,這會竟然列隊來到司城府外。
其中裡面有五十名弓手,兩百名步卒。
兩人心頭不妙,這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