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乞討
肚子里好歹有點兒東西里，唐樂樂才有心情想別的東西，比如自己現在的模樣，被人罵又臟又丑，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問青雀：「我丑嗎？」
臟點兒沒關係，洗洗就行了，丑就沒辦法了，想她唐樂樂從小都是無敵美少女，父母哥哥捧在掌心兒長大的，老師同學都很喜歡她，真的穿成醜八怪，還是想辦法穿回去的好。
青雀認真看著她，乾枯發黃的頭髮跟稻草似的，一點兒光澤度都沒有，皮膚黝黑髮黃，眼睛倒是挺大的，鼻子和嘴巴都很小，只是這樣子完全算不得漂亮，說是丑也很貼切。
看著唐樂樂滿是希望的目光，他嘴角抽搐著，理智讓他沒有實話實說，選了個比較安慰人的回答：「洗洗還能看，不算很醜！」
唐樂樂一顆心沉入谷底，不遠處有口井，有隻桶掛在轆轤上，唐樂樂招呼青雀打了半桶水，伸頭看向桶里。
黑里發黃的皮膚，像是沒發開的鹼面饅頭似的，配上乾草似的頭髮，除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能入眼，實在找不出一點兒優點兒。
唐樂樂頓時生無可戀，這就是現在的自己，想要活下去實在需要極大的勇氣。
青雀看她頹然的模樣，想不出合適的話來安慰，在他的人生中，從來都是別人圍著他轉，這種安慰人的活兒難度太大。
只好陪著她坐著，無聲的陪伴著。
好在唐樂樂心大，樂觀的很，很快調解過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生存下去。
看著青雀一張俊美的臉，忍不住嫉妒，一個男孩子，比女生都好看，讓不讓人活了？誰嫁給他都要應付無數的爛桃花，唐樂樂還有心情為他未來的妻子擔憂，這心不是一般的大！
「哎，你這人真沒趣，你應該安慰我，女大十八變，說不定長大了會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呢！」
閑著也是閑著，唐樂樂教導他如何安慰女孩子。
青雀認真看著她，宣誓似的道：「你別自卑，就是你長大不漂亮，我也會娶你的，不會讓你嫁不出去的！」
唐樂樂嘴角抽搐，這熊孩子還教不好了！
算了，和他爭論美醜的問題，最受打擊的還是自己，唐樂樂沒有找虐的傾向。
兩人簡單洗漱一下，喝了一些水，好歹有個人樣子了，坐在太陽底下休息。
這半天過得驚心動魄的，心神一放鬆，加上暖洋洋的太陽曬著，兩人不一會兒沉沉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已經傍晚了，紅霞滿天，肚子里那點兒包子也消化乾淨了，兩人發愁晚飯從哪兒著落了。
唐樂樂推了青雀一下，問道：「你對城裡熟不熟？去哪兒弄點兒飯吃？別逃出來了又給餓死在外面，那樣還不如等著家人來贖回去呢！」
青雀也很無奈，他從小被人伺候的無微不至，深宅大院里關著，每天都有無數的功課要做，又只是個十二歲的少年，去哪兒找吃的還真的難住他了。
唐樂樂就知道不能指望他，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一枚，估計還得靠自己養活他呢！
「走吧，餡餅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的，機會要自己去尋找！」
好在青雀對臨安城比較熟悉，知道哪裡是富貴人常去的地方，領著她來到晚上最熱鬧的富貴坊。
足足十來米寬的街道，兩邊遍布著飯店酒樓，空氣中充斥著食物的香味，兩人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用對付包子攤主那招已經不管用了，唐樂樂看到牆角處有放著破碗要飯的乞丐，還有四處追著行人要賞錢的小孩子，心裡有了主意，道：「咱們身單力薄，想吃飽飯只能做乞丐了，想必你是拉不下這個臉，還是我來吧！」
青雀一臉驚愕：「要飯？當乞丐？這怎麼能行？」
唐樂樂挑眉問道：「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青雀一臉羞慚，頭次感覺自己這麼沒用。
唐樂樂抱著遊戲人間的態度，也沒覺得乞討有什麼好丟人的，反而興趣盎然，體驗生活似的。
找了個人沒人占著的地方蹲下，露出愁苦可憐的目光，雙手學著別人的樣子行禮道：「過路的叔叔大伯們，行行好，賞口飯吃吧！」
不是她不想找心軟的女性下手，而是街上根本看不到女人，男尊女卑的時代，又是晚上，女子是不容許出門的。
半天沒人搭理她，唐樂樂的信心受到很大的打擊，只能改變策略，主動出擊！
這麼多年的電視劇可不是白看的，瞅准一個面目慈善身穿青色綢緞的胖子，一下子撲到他腳邊，抱著他的腿大哭：「先生，我已經三天三夜沒吃飯了，求你可憐可憐我，施捨一點兒錢給我吃頓飽飯吧，我會天天祈禱您長命百歲，健康長壽！「
胖子本來有些惱，她猛地撲出來，嚇了自己一大跳呢，不過聽她最甜，也就懶得和個小乞丐計較了。
從荷包里掏出幾文錢，扔給她，滿臉倨傲：「賞你了，趕緊鬆開，弄髒爺的衣服要你好看！」
唐樂樂自然是千恩萬謝，撿起錢，得意的沖青雀揮揮手。
青雀心裡卻充滿痛楚，長這麼大，這幾天感受到的恐懼絕望無奈，讓他迅速成長起來，而面對唐樂樂的笑臉，他能感覺，不管怎樣的逆境，這個小女孩都會勇敢樂觀的活下去。
唐樂樂緊緊攥著錢，正想和青雀一起去買饅頭吃，吃飽了繼續乞討，有個資金才能想辦法賺錢，就能在古代生存下去。
只是她剛邁步，幾個十二三歲的小乞丐湧上來，不由分說地拎著她走到偏僻的小道上，甚至有人捂著她的嘴，不讓她喊出聲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唐樂樂和青雀都大驚失色，青雀趕緊追上去，想辦法救人。
唐樂樂這麼點兒力氣，在人家手裡跟小雞仔似的，掙扎的那點兒力氣根本不夠看，直接被人給扔在地上，摔的屁股生疼。
"你們是什麼人？幹嘛抓我？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可是要喊人了啊！"唐樂樂生氣地大聲質問他們。
乞丐們被她的話逗樂了，滿是輕蔑地哈哈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多好笑的事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