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歸來之人
一旁年輕修士笑道:「不若你我兩人猜一猜,這最後一艘壓軸的花船,究竟會選擇哪一位?」
蘇辰一愣,年輕修士笑道:「我猜,是那位。」
摺扇指向前方,那人一身黑衣,最為瘋狂。
而他的修為,分明在君王境。
細細觀測,蘇辰發現場中為此人所展現出的修為最為高深。
雙眸之中,有寒意涌動。
而就在年輕修士的聲音落下的時候,最後一艘花船之中拋出一個系在絲帶上的繡球,那繡球精準的落在了狂熱的君王級修士的手中。
頓時,那年輕君王更加的激動了,一步踏空,直接登上了花船。
十九艘花船一字排開,紛紛折身返航,江邊眾人的臉上紛紛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年輕修士則笑道:「我猜對了。」
「看來兄台對於這花船挑選入幕之賓的方式,倒是很清楚啊。」
「那是自然。」
年輕修士笑道:「畢竟我已經在這裡觀察了好幾天了。」
「兄台的興趣愛好還真是別緻。」
「咳咳。」
剛剛還一本正經的年輕修士在聽到蘇辰的話后頓時滿臉的黑線,連忙乾咳兩聲過後正要解釋,蘇辰卻笑著說:「站累了,不如去那個酒樓之中坐一會?」
「正好我剛剛讓店小二留了個位置。」
年輕修士一愣,隨即笑道:「榮幸之至。」
兩人一同返回了酒樓,並未著急離開。
蘇辰是想要看看從花船上歸來的人會怎樣,至於年輕修士怎麼想的,蘇辰就不清楚了。
「秦鸞。」
年輕修士舉起酒杯,沖著蘇辰笑了笑。
「蘇辰。」
蘇辰和秦鸞碰杯,同樣一笑。
兩人顯然並不著急,他們都在安靜的等待著外面的情況。
「秦兄似是對這花船的情況很了解?」
蘇辰的聲音之中充滿疑惑。
秦鸞笑了笑后才開口說:「了解談不上,只是依稀覺得,這花船,似乎有些詭異。」
「這從何說起?」
秦鸞的臉色略微有些凝重,隨意掐指,在兩人周圍凝結了一個小型的法陣,隔絕了聲音向外傳遞。
他緩緩說道:「蘇兄應該也從別人的口中了解到這花船了吧。」
蘇辰微微點頭。
「這花船能夠引動萬人空巷,倒也是正常,畢竟你自己也說了英雄難過美人關,可我輩修士,終之一生追的是虛無縹緲的道,就算是其中有太多人會中途放棄,可始終還是有些人願意堅持下去的。」
「我曾經有幾個朋友,對他們,我可以算的上是非常的了解。」
「他們的道心,非常的堅定。」
「可是,直到他們來到蒼藍城,登上了花船,此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都說這花船最終會順著這條河駛向太行山脈深處,我甚至順著河流去尋找過,可是卻未曾發現過絲毫有關花船的蹤跡。」
「這,未免過於詭異。」
蘇辰微微點頭開口:「所以,秦兄在這蒼藍城之中,是為了查清楚這花船的真正問題?」
秦鸞緩緩點頭開口說:「可以這麼理解,事實上我更加在意的,還是我那幾位朋友的去向。」
「我們一同修行,自沉氣入體,到如今名動一方,可是,誰想到他們中途走向歪路,此後,便再無法相見,我心中不甘。」
「不知蘇兄此來,所謂何事?」
「太行山脈。」
蘇辰只緩緩的吐出了這四個字。
秦鸞微微一愣,緩緩開口:「據我所知,這太行山脈之中,除去崇山峻岭之外,只有無盡的傳說,而這些傳說,並沒有哪怕任何一條能夠和這花船扯上聯繫,蘇兄為何會對這花船如此感興趣?」
「說來話長,秦兄只需知道,我此行最終目的,是太行山脈之中的某個地點便好。」
秦鸞臉色微變,緩緩開口:「難不成,是天宮……」
蘇辰舉杯:「喝酒。」
秦鸞不由的一笑,開口道:「喝酒。」
酒過三巡,兩人略微熟識,但顯然還未曾到能夠交心的地步,蘇辰清楚,秦鸞口中所說的那幾個朋友,並沒有那麼深的交情,以蘇辰看來,面前這位的身份,恐怕就算不是某位皇子,起碼也是傳世級勢力的天驕級弟子。
縱然勢力有所隱瞞,但身上的那股氣質,也絕對不是尋常人能夠模仿的。
而秦鸞自然也清楚蘇辰有所隱瞞,不過兩人並未追問。
君子之交淡如水,很多時候,很多話語,點到即止便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這酒樓之中還有很多如同蘇辰以及秦鸞這樣的在此等候從花船上歸來之人的,然而很顯然,他們的等候,註定會成為一場空。
事實上這個地方,每晚如此,每晚使人流連忘返,也每晚都有人不知所蹤。
至於那些登上花船的入幕之賓到底去了什麼地方,誰也不清楚。
或許,等待著他們的真的是如同人間地獄一般的景象也說不定。
但縱然如此,依舊有被利慾趨勢之人整夜在此等候。
人心究竟怎樣,誰也無法說清。
漸漸地,天色已經透亮。
蘇辰的目光依舊落在前方河流之上,卻始終未曾見到有哪怕絲毫的歸來者。
秦鸞的眼中,也漸漸的失去了希望。
「看來,今日又是個無用功。」
話音剛落,蘇辰臉色微變。
「恐怕,並非無用功。」
這話一落,秦鸞臉色一變,順著蘇辰的目光向前看去,卻見到那寬闊的河流之上,似有人影飛快而來。
這一情況,吸引了酒樓岸邊所有人的注意,那一道道目光全數落到了前方飛快而來的黑點之上。
秦鸞眼中有喜色閃爍,蘇辰緩緩開口:「去看看。」
話音落,兩人同時自酒樓之中衝出,飛快的來到了岸邊,憑藉著強大的實力,蘇辰看清了那飛回一人的樣貌。
竟正是之前最後登臨花船的君王!
而不同於登上花船之前的瘋狂與激動,此刻的那位年輕的君王級修士,眼中寫滿了驚恐,臉上更是遍布慌張。
他似是受到了重傷一般,身體都在不斷的踉蹌著,甚至細觀,還能夠從他的身上,看到飄落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