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時間如白駒過隙,比起日益腐爛的人心,它則顯得乾淨純粹得多,不為外物而轉移,堅定的一步步向前走著,不給人任何挽留的餘地。
天色依舊是灰濛濛的,即便腐敗死灰的天地,也依舊擁有頑強苟活下來的變異動植物們在欣欣向榮著,以實力來演繹著人們總以為事不關己的改朝換代。
安逸圈被徹底剝奪后,人們總是能找到新的安逸圈,以一種近乎自欺欺人的態度一頭扎進去,看到一點點的希望,就自以為天下太平。
反正他們只是普通人,反正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反正在外拼殺以命相搏的又不是自己。
而英雄們凱旋歸來是理所當然的,狼狽逃回那就是喪家之犬沒用的廢物。
一批批異能者們為了絕大多數這樣的普通人,在奮不顧身浴血奮戰之後,回歸迎來的不再是古早時期淳樸鄉民們的夾道相迎,不再是仰慕崇拜的喝彩和掌聲。
那一個個不太情願的身影,一張張驚恐忌憚甚至是嫉妒癲狂的臉,漸漸寒了英雄們的熱血,冷了異能者們的血,冰了他們生而為人處於本能的守護之心。
川流在人群中,一聲聲「怪物」總能鑽入耳中,優待政策也大多偏向弱小,能力越大者被要求讓利也就越多。
越來越多的異能者從不滿到沉默,眼見著強弱雙方的矛盾激化到了一觸即發,很多不理智的異能者甚至打算以暴力解決問題,改寫規則,向著強者為尊的方向發展。
臨界點即將被最後一根稻草捅破,新的議案也就是在這時出台,藉由顏華的特殊異能,快速建立了全國鏈接渠道,將議題下發,議案條例公布天下。
超能軍團的招募同時向全國開放了特殊渠道,一場全國性質的大演武即將拉開帷幕。
異能者們彷彿看到了出人頭地,證明自己的正確方向,紛紛踴躍報名。
一張張的統計表很快被各大基地統計,交到了顏華的手中。
顏華的神情略顯複雜,但還是盡職盡責的在完成著她的跑腿任務。
優勝劣汰的第一步,就是把異能三級往下的異能者們全部刷掉。
這些低級異能者們,只能被編製到基地安保科成為最普通的強化兵種。
異能七到九級會被特殊單列出來,並被合理的分派到各個基地,守護一方安寧。
原本如果是基地長的職務不變,如果並未在基地有職務的,則會被提拔到副基地長甚至基地長的位置上。
就像上學時給一些能力出眾的學生安排個學習委員的身份,讓他們對所在基地有一定的責任心,以此約束住這些強者。
異能四級開始到六級的異能者們,才是大演武的主力軍。
他們需要經過各種檢測(文測),和同級比斗(武測),從中挑選出來的優秀人才,將會被輸送到京都基地,在京都基地組建最優秀的超能戰隊。
超能軍團全面徵兵,哪怕只是初級的異能者,只要異能覺醒就必須登記在冊,只要沒有重傷殘疾,年紀沒有超過五十歲,就達到了入伍條件。
這一次大演武的忙碌,顏華始終只是個「快遞員」的角色參與其中。
因為現有的機器只能檢測出七級異能者的等級,高於七級的檢測十分不準,所以顏華的真實等級還沒有暴露。
但因她已經達到了七級以上異能者的標準,便被排除在大演武的名單之外。
大概是受到了她和顏煜的刺激,原ZR軍區基地的五人小隊,現如今都突破了七級。
但不知道是檢測機器的問題,還是歷史的修正能力空前強大,韓晨陽和沈越都被列入了入選名單。
沈越不舍離開顏華。
當初顏華被划拉到京都基地時,她以助手的身份,被當成了添頭,也被劃了過去。
顏華問沈越:「想去參加大演武嗎?」
沈越猶豫不決:「說實在的,有點兒不想。勝之不武是其一,那麼多人對著師父虎視眈眈,肯定會把我當成突破口再鬧幺蛾子是其二......」
沈越抿了抿唇:「說不定最後是我跟韓晨陽對上,還不如私下裡切磋呢,沒必要那麼高調是其三。」
顏華聞言樂了:「那為什麼還猶豫了呢?還是很想去吧?」
沈越撓了撓耳垂,小小聲的說道:「虐菜炸魚塘也很爽啊,裡面有幾個每次看到我們倆眼神就不太老實的,有點兒手癢倒也是真的。」
「再有,第一的獎勵和待遇也挺不錯,可以被任職做某一基地的基地長,還給一批物資。相當於那些帶資進組的大明星們,裡子面子算是都得到了照顧。」
說到這,沈越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倒是不想做基地長,畢竟會浪費太多的時間,比起基地長,我還是對科研所的所長更感興趣,嘿嘿。」
顏華忍不住笑了:「那也好辦,只要韓晨陽勝出了,ZR軍區基地的基地長就會是他的,到時候你可以再被他以提要求的方式要回去,所長的位置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沈越的眼睛一亮,旋即搖搖頭,態度很堅決的否定了這一提議:「不,不行,我不要跟師父分開,除非師父也還能回去。」
顏華笑著彈了沈越的頭:「傻子,你還能跟著我一輩子?」
她看了看天空:「說起來,我的時間不多了,你不也是嗎?」
沈越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師父說的是什麼。
她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什麼來,太敏感的話語是不能說的。
她沒有出聲,顏華卻是繼續說道:「而且,有韓晨陽在的地方,才是你能更好發展的地方。」
顏華沒有明說世界男女主或者大氣運的問題,也沒有提沈越的任務。
但這樣的說法已經點的很明確了,沈越聰明的小腦瓜怎麼可能聽不懂。
她沉默了良久,微微垂下了頭:「那我去參加大演武,師父會來給我加油嗎?」
「如果師父不能來,那我就不去了,既然已經知道了要分開,我想儘力多陪在師父身邊,哪怕一天,或者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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