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花落誰家
韓遂這時更是把馬超引為大敵,心中苦苦思索馬超的弱點,然而迄今為止,馬超的表現非但不好色,更有少年人所沒有的冷靜沉著,兼且武力超群,還沒看到什麼弱點,如果硬要說有,那就是身先士卒,打起仗來從來就是一馬當先。
他不由暗嘆,不知以後從什麼地方入手對付馬超,畢竟聯盟不是長久之計,早晚有一天會破裂。
令他惋惜的是,上次利用馬超和梁興之間有過摩擦,派梁興去刺殺馬超。本以為在馬超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可以一舉得手,然後讓梁興隱姓埋名幾年即可,他再推說梁興因為私怨找馬超報仇,馬騰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就算馬騰真要和他翻臉,他也渾然不懼,怎麼都比馬超羽翼長成要強。沒想到馬超竟是勇悍如斯,非但沒有成功,反而逼得他親手殺掉梁興,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韓遂暗暗苦笑,知道這個計劃已經落空了,只得假裝關切地看著馬超,道:「孟起既是身體不適就早些回去休息。」
馬騰暗暗心急,心道:「莫非兒子有什麼隱疾,回去定要找個郎中給他好好瞧瞧。」
馬騰道:「你先去休息。」
「孩兒告辭」馬超躬身道。
馬超說完就轉身欲往外走,可就在轉身的一剎那他呆住了!
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雙眼皮,長長的睫毛,眉毛像似輕輕的柳葉,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為之心動。
它本應閃閃發亮,散發無窮無盡的星光。
然而在這時馬超只看到,它很孤獨,很無助,很絕望,就像是一溝死水,毫無生機可言。
他放佛又看到了後世那個自己,在孤獨的角落裡,一個人苦苦為明天而發愁。
突然間,他懊惱地發現他的心腸竟然軟了。他本以為他的心腸已經經歷過種種磨難,已經硬到他自己也無法動搖的程度,可就在這一刻,一直以來的心念瞬間破滅了。
難道是因為她是一個美麗的女子?
他苦笑地搖了搖頭,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他也會喜歡女人不錯,可他自認還不會傻到輕易愛上一個陌生的女人。在他的意識里,從來就不相信一見鍾情地存在,真正的愛情是無數碰撞產生的火花。
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說得通,想到這更讓他苦笑不已。
後世的他習慣了孤獨,導致連他自己都誤認為他喜歡的也是孤獨。
然而在這時,他卻猛然發現,他也渴望著同類,渴望有一個伴,而那雙眼睛竟給了他無比的熟悉感,這是他在這古代世界第一次產生的共鳴。
馬超方才走出兩步,便停住了腳步,第一次仔細地打量那個舞姬,她的皮膚原本就很白,在這時更是白得沒有一點血色,她的腰很細,細得讓人忍不住產生憐惜的感覺。
那個舞姬低垂著頭,嘴唇輕咬,顯是心底正在掙扎。
她自馬超身畔走過,方向已是略為偏右。
候選臉上忍不住湧起笑意,眼中更是精光閃動。隨著馬超的退出,他便成了美人的最佳選擇。
馬超也在猶豫,目光順著那個舞姬的身影後轉,接著便看到了候選。不知怎地,心底很不是滋味。
然後他又看到了韓遂,韓遂正在笑,說不清楚那是什麼笑容,似諷刺,似得意,又像讚許。
猛然,馬超咬了咬牙,下了個決定。
眼看著這樣一個凄美絕倫的女子走向深淵,他做不到。他不是什麼救世主,不會以拯救世界為己任,但他是一個男人,一個孤獨的男人,他也需要一個避風的港口,而眼前這個女子卻能引起他的共鳴,所以不管如何,他也要帶她走。
馬超忽然又折回,鄭重道:「父親、叔父,孟起有個請求望兩位準許。」
馬騰暗暗納悶,道:「你,你叔父也在這,自會為你做主。」
韓遂笑著點頭。
候選直覺感到不妙,馬超突然折返,這事情怕要起波瀾。
「叔父剛才說要將這個女子送給我,小侄突然想起,身邊正缺一個侍候的丫頭,所以請兩位將她賞給我」馬超看著那個舞姬道。
候選嫉恨地看了馬超一眼,又將目光投向馬騰和韓遂,心中暗暗著急。
那個舞姬身體一震,看向馬超,眼神瞬間便恢復了光彩。
馬超看出那個舞姬眼中的變化,心底竟是莫名的高興。
韓遂聞言心底樂開了花,比之馬超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哈哈大笑,道:「本就是要給你的,既然你想要,我和你父親當然不會反對。」
馬騰也是心中一樂,有一就有二,他就不相信馬超在嘗過了女人的滋味后,會繼續反對成親,看來抱孫子的願望很快就可以達成了。
「你帶她下去休息,」馬騰隨後又是關切地道:「注意身體。」
「是,我知道」馬超道。
候選突然站起,對韓遂、馬騰躬身一禮,對韓遂道:「屬下心中有一言不吐不快,剛才主公親口說要讓美人自行選擇,馬將軍也是同意了的,不知這話還算不算。」
韓遂臉現慍色,暗恨候選不識大體,但念及他功勞頗大,倒也不好隨便呵斥,當即呵呵一笑,道:「我的話自然算數,不過美人似是有意孟起,便做了這個主而已。」
又對那個舞姬道:「你叫什麼名字,我的安排是否合你的心意。」
候選就是再笨也知道韓遂是鐵了心要將這個女子送給馬超,但也報了一絲希望,說不定那個舞姬就是要跟他候選呢,以韓遂的身份地位,當眾說出的話自然不會抵賴。
「小女子名叫曲煙,本是命薄之人,哪敢有什麼奢求,自是一切遵從大人的安排」那個舞姬弱弱地道。
候選滿是失望,然而卻也沒法,只得悻悻坐回原地,獨自喝起悶酒。
韓遂哈哈笑道:「自古美女愛英雄,你以後可要好好侍候好馬少將軍,他可是我們涼州數一數二的英雄,你們先下去。」
馬超帶著曲煙在眾將嫉妒加羨慕的目光下走出了大廳,隨後便回到了馬超歇息的房間。
才一回到房間,曲煙便忙碌了起來,先是幫馬超整理床鋪,然後收拾換下的臟衣服。
馬超也不阻止,他是個大男人主義者,所以對這打掃整理之類的事情還真不擅長,正好有個女人為他做這些事,他自是樂得輕鬆。
在整理完之後,整間屋內果然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馬超頓覺心情舒暢了許多。
曲煙又走出了房間,不多時打了一盆水進來,取過一塊毛巾沾濕之後,就要給馬超洗臉。
馬超雖是大男人主義,在他認為女人整理家務是分內之事,但讓一個女人幫他洗臉,他還做不到,當即制止道:「我自己來。」
曲煙嚇得花容失色,還以為是馬超嫌她侍候得不好,連忙跪了下去,道:「少主就讓我侍候您,千萬別把我送人。」
她清楚自己本就是韓遂和馬騰送給馬超的,而馬超若是嫌棄她,將她再送給別人也很正常。
馬超苦笑一聲,扶起曲煙,安慰道:「我沒有將你送人的意思,只是我一向不習慣別人給我洗臉,所以才要自己來,你就放心,我是不會將你送人的,既然你那麼擔心,那就讓你幫我洗。」
曲煙方才稍安,戰戰兢兢地替馬超擦臉,手上不敢絲毫用力,生怕引起馬超的不滿。
洗漱完之後,馬超頓覺全身輕鬆了許多,舒展了一下雙臂,道:「睡覺!」
曲煙聞言臉上瞬間飛起一片紅霞,心跳砰然加速,接著暗咬銀牙,徑直走到床邊乖乖地躺了下去。她知道這一刻早晚都要來的,與其扭捏惹得對方不快,反不如儘力討得對方歡心,以後的日子也會過得好一些。
馬超卻沒有曲煙想的那番心思,他是真的要休息。聯盟的事情已經落定,目前最緊要的是趕撲西涼,將王國和王承控制住,以防日久生變,所以他已經打算明天一早就親率本部騎兵趕往西涼。
他剛才躺下,耳邊便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接著便感到對方的身體有些顫抖。瞬間明白過來,男女有別,對方定是以為自己會侵佔她。
馬超伸手過去,想握曲煙的手安慰幾句。方才觸到,對方就驚得縮了回去。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