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4章 他們那邊的路
記錄:大元界年曆五十九紀元中后時期,具體年份忽略,現時的秩序虛空,烏雲密布,光輝隱匿,萬象與陰霾並存,而世間之生靈卻渾然不知。此話並非單純的形容,而是真有一層陰雲籠罩在腦袋上……嗯,一層灰暗灰暗的陰雲,它像是一條綿長的邊界線橫亘在秩序虛空的前方,只要立身於虛空中抬起頭,很清楚就能看到它的存在。於他個人觀察后的感官與看法而言,它更像是一張……漁網——這真不是因為自家那條源初的大魚被釣走了兩三次所以覺得它像是漁網,而是看它這中空半球形的樣子就覺得是一張漁網。
其實時間這一存在,不過是生命自行賦予的,方便用於記錄事物變化的一個屬性,會因為各自所在位置不同而出現記錄尺度等不同的情況,甚至會因為某種隔離與遮蔽的存在而導致度過的時間快慢不一致。
說到時間,其實整個大元界有一個共有的,用以衡量此時此刻的時間,在世間里存在著一個與它有關的具現化的存在之物:即是時間海——觀測虛空,觀測時間之規則,通過其來判斷現在的時間,即是觀察時間海本身存在了多久而已——時間海不會因任何事物的出現或消亡而停止流動,它每時每刻都在「沉澱」,將時間的氣息沉入「深海」中,那便是他們用以觀測時間的依據:說白了就是看時間海有多「沉」了。
不過說到底,時間依舊是生命賦予出來的東西,時間海不過恰好存在於那裡,剛好可以發揮出代為記錄的功能而已,它本身的腦袋上可沒有掛著一串數字告訴誰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通過它獲取時間還得經過自己的認知轉化才行——最初應該是那一百四十七位閑人用時間海來衡量時間的吧,然後就傳下去了——所以那位「鬧鐘」先生真的沒在時間海里游泳嗎咳咳咳……
忽然提到時間和時間海,跑題好像有點小嚴重……無傷大雅,他只是想感嘆一下時間的流逝,順便感嘆一聲,不知不覺又過去一段時間了,然後再感嘆一聲:
冥界那群傢伙到底打不打了?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好幾十年了。他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怎麼過下來的,因為沒什麼感覺,所以大概是一切都照舊吧:該折騰自己的路的繼續折騰,該提防的繼續提防——用最惡毒的心思去猜測冥界,怎麼險惡怎麼猜,反正往死里猜肯定不會錯——大伙兒鬧騰的也繼續鬧騰,起源的家裡,也是如此:生活照舊,毫無變化。
啊,他倒是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冥界絕壁是有拖延症,絕對的——幾十年前出來幹了三仗,完事了就……就喵喵喵了,把牆推出來之後就沒了下文,天知道他們在玩什麼呢。
拖時間這事兒吧,反正他一點也不擔心,拖得越久對他們越有利,就比如這幾十年他們又爆了一大堆起源造物出來,「新的」起源造物,也已經能具體安排到全員頭上了——星穹信標、輝煌圓盤還有秩序戰陣都是作用於一群人身上的,可以算是領域型的那類造物,需求的量級不算特別多,準備的時間也因此會比能量塔那種一人一次性用幾十個的造物要少很多。不過,按照慣例他們還是準備了相對充足的量級,現在全擱在身上帶著,甚至倉庫里還堆了一些,隨用隨拿。
除此之外,隨著他們家某個神經病的各種層級出現提升,有些東西也都要跟著更新換代:能量塔之前所說的概念級力量已經搞定了,試驗也試驗完了,換,也都全都換上了,現在的虛空前線人人都能使用概念級力量,雖然只是弱·概念級力量,但按理來說應該也是夠用的,至少反擊起來鐵定夠勁兒;起源堡壘的核心,好像是近期才宣布竣工,在文姐姐的幫助下,楓用了沒那麼要命也沒那麼費自己的方法折騰出了新的能量源世界,還用「源紋中樞」附帶上了一大堆起源神紋,帶上了概念級力量,也不知道那個大海螺能因此變強到什麼程度。
目前來看,無厘頭拖時間對峙的日子還要持續下去,之所以挑現在這個時間進行記錄,只不過是因為,剛好就是今天,他們完成了新造物的所有整備——指已經有了足夠替換的量級——所以稍稍記錄一下。
嘛,沒有進入時間快速流逝狀態,慢悠悠度過了幾十年,好像好久都沒有這樣的體驗了,他記得,上一次還是在……就在上次……
啊實在是記不得了,大概是一個半紀元前,也可能是三個紀元前,也可能是……他吃飽了撐地算這個做什麼?
迎面拍在臉上的雪花與冷風讓他打了個寒顫趕緊回過神,他在一邊記錄一邊走神的時候,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冰原上,回到了海螺屋前。
這片被他們當成聚集喝茶用的地方被擴大了一些,靠近的冰山被推遠了,那片懸崖也被拉得稍稍遠了一點,騰出來的位置擺著被挪過來的冰湖,還種了一片冰晶鑄造的矮樹林,原本的茶桌啥的倒還在原來的位置放著,與冰晶的樹林靠得挺近。
現在這地方冷清冷清的,大家都去忙自己的……呃不對,有人在這裡,他看看:
斑斕的長發,布靈布靈閃的光芒,是楓沒錯了。他沒坐在椅子上,反而是靠著冰樹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他家寶貝妹妹弦音靠著他肩膀摟著他胳膊跟著一同小憩——冰天雪地在這地方小憩,這倆也不怕感冒。
哦不對,應該是仨,在楓左手邊的位置,那位天使女孩的翅膀露出來了,不過她是躺在地下卷著他的衣服,整個人跟這片帶雪的冰原完美地相融,因此他剛剛都沒把她認出來,還以為是堆了一堆雪在那裡——這三個發光物體湊一塊,看著真考驗視力:一開始他以為是天使女孩靠著楓睡著,結果走近兩步看發現是弦音;再一看他以為楓的左手搭在一堆雪上,結果是按在天使女孩的腦袋上。
這些年也不知道是受冥界影響還是怎麼滴,每每看到楓他家溫馨寧靜的一幕,心裡都會冒出許些悵然的感覺,一邊折壽一邊嘆氣,久而久之,心煩意亂,忍不住想把對面拎起來暴打一頓——這般安穩寧靜的生活終究會消逝,這是誰也無法阻攔的現實,然而,越是知道如此,就越想去阻攔。
大概是因為不甘放手,也不願認輸吧……嗐。
所以他們什麼時候能結婚……呃,這個不能提了,幾十年前那個神經病如曇花一現般忽然反應了過來,腦子一抽說出「不如結個婚吧」的時候,他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感覺到驚悚——他有設想過楓自己反應過來說出類似的話的場景,也想過自己在聽到這話時的心情,他的設想里,自己應該是會露出釋然、放鬆、欣慰、安慰、喜悅等感覺才是,就是沒想到,當這個場面真冒出來的時候,他被嚇得趴在了地上——呃,反正那之後他就再沒催過婚了,真的。
人生啊,就是如此奇妙,催了好幾個紀元的事兒,一不小心催出結果的時候,自己反而對那個到來的結果感到了害怕。
他對著此景看了一會,低聲一嘆,搖搖頭不帶聲退後,正要去塔里看看文姐姐她們的時候,一道輕靈帶能量輕顫聲的嗓音在腦海里響起:「有事么?」
輝縮了縮脖子哆嗦了一下,轉過頭就看到楓微微睜開雙眼看著他,對他丟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讓他乾笑:「呃……沒什麼沒什麼,你陪你家丫頭睡覺吧,我就是在瞎逛而已。剛剛還在零號節點裡逛著的,不知怎麼逛著逛著就回到了這個地方。」
「心緒不寧?」
「有點兒吧。在外轉了一圈,檢查了一圈,看到防禦準備完畢只等開戰……不知怎麼,反而是緊張起來了。」
雲諾星哦了一聲,動了動被弦音抱著的手,發現掙脫不出來便不動彈了,直接回應:「比當年衝鋒決戰的時候還要緊張?」
「緊張一百倍以上。」輝嘆了一聲,覺得一時半會不會結束話題,乾脆就在桌前坐下,泡了壺茶,「當年發起進攻的時候,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但是自己也深知,一切都還未得出結果,也許還有所謂希望之物,心裡還有幾分期盼……所以……」
他在心裡嘆了一聲,往茶杯里丟了塊方糖,黑色的雙眸凝視著茶水以及在茶水裡冒著氣泡慢慢消融的糖塊微微出神,像是凝視著其他之物:「只是這一次,唯一能有的期盼也不過是『同歸於盡』,而且,就連這聽起來要多糟糕有多糟糕的四個字,還是我們所能選擇的最好的結果——期盼成了負擔,成了累贅,每一次的思索每一次的思考,走到極致,窮途末路,也掙不脫、逃不開,無法迴避。」
「也許想著想著,漸漸地就……明白了吧,漸漸地……接受……理解……但是,仍然不甘放棄,仍然……哪怕最後的結果是『不讓你好過』也能感到釋懷——哈,好奇怪啊,我以前,好像不會想這些事的。」
雲諾星眼瞼微垂,抬起搭在「小被子」腦袋上的左手,無聲翻了翻擱在腿上的書:「指引光明與希望的太陽黯淡了。」
「啊?」輝一怔。
「我是說你。昔日那顆高懸於星空中的傻白甜太陽,也終於『步入晚年』了,成了一顆紅色的大胖子——行將崩潰的星火之光映照成的血色星空,散發著壓抑、凄慘、絕望的氣息,還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意志。殘留下來的核心,熾熱卻又冰冷,於孤寂的殘骸深淵之中長眠,那是……『遺囑』?還是遺願、遺恨,亦或是遺憾呢?」
輝木然看著他:「你說人話中不?」
「我說的難不成還是星空語?」
「就你這話,理解是能理解,但一聽就知道不是人話!」
「……行叭。」
輝翻了個白眼:「話說為什麼同樣是『終場』,我就一定會是孤寂慢騰騰消逝的那種?」
「因為你『炸』不起來。」雲諾星也回了一個白眼,「就你這種『當量』,『炸』起來也就當個開胃前菜——來來,你跟我的臨終煙花比一比誰的規模更大?」
輝:「……」總感覺,這話題……偏得離譜。話說誰吃飽了撐的和你這顆超新星比臨終亮度啊,上一個和你比亮度的已經癱了一個半紀元沒動彈了!
不過……終場焰火嗎?
如果早已確定自己也會迎來那一天,是不是也該稍稍準備一下?——無法決定自己的出生,那就定好自己消逝之時的情況吧,他想想啊,那時候的自己,要怎樣消逝才會顯得比較「炸」呢?
……話說他是不是變成神經病了?居然一本正經開始思考這種要命的事情,他是被楓影響得太深了嗎?
不過還是那話:總感覺能稍稍理解楓的想法——消逝之時的終場焰火,那是足以點亮虛空的**之光,無論是放給誰看都足夠震撼……啊,是的,他明白了,就這樣吧,他也給自己操辦一場**的終場焰火好了。
「你在想什麼?」看到輝那若有所思又好像在想什麼很複雜的事情的表情,雲諾星好奇問道。
輝不帶多想半秒就回答了:「在想一些要死要活的事情。」
雲諾星當即決定不追問。
和楓嘮了一會近來的情況,順便問了問今天晚飯的時間,他就往起源堡壘的方向溜了過去——雖然現在這時間有點那啥和那啥,但是他們這一堆人,可是堅持一日三餐或是一日兩餐度日的,就當過過平靜的日子。話說某人自從被摁在牆上用節操脅迫做飯過後,好像就習慣了,每天到時到點就習慣性地往廚房裡跑,緊接著就是一陣搗鼓,幾十年下來,手藝見長的同時……開始搗鼓些奇形怪狀但能吃的玩意了。雖然他覺得那些東西除了能吃之外好像不能做更多的評價,也得虧他們這些人毒不死,不然……他還真擔心楓哪天端上來一盤冒著黑煙帶劇毒的失敗之作。
起源堡壘,文姐姐和燧風還有楓他家的女孩們,一天有七八個小時都泡在那座打不完架的塔里,每天對著楓影子打來打去,或者被打得死去活來,也不嫌膩。
每天跟固定打卡一樣去揍楓的影子,是洛纓姐姐帶頭的,其他人欣然應允一窩蜂衝過去接受試煉——寫作「試煉」讀作「送死」。是的,他們只打最高難度的那個影子,不過並不是加持了眾神界力量的那個,目前已經把輝煌圓盤等東西都已經端進塔里用了,但是距離把楓的極限狀態的影子給拆掉,還差那麼「億點點」距離。
順帶一提,弱·概念級力量好像只能和楓的世間之罪拼個旗鼓相當,這也讓他們對他所掌握的世間之罪的力量有了一個底,再算下來,加上造物的概念級力量和他家「小天使」的概念級力量,極限應該……到不了強·概念級力量,別想了。
文姐姐一開始其實不想去的,直到某天她在思索有關造物的事情時遇上了一些坎兒,用腦過度仍然摸不出個所以然來,心煩意亂之下決定進塔里活動活動給自己找點思路,那之後開始她就沒怎麼歇著。
不過你別說,這位大姐還真的從漫長又煎熬的挨打中折騰出了一些對造物調整、改造的法子,現在虛空前線配備的輝煌圓盤,其實是經過了她的調整的二代產物。與原本的一代產物相比,粗略計算一下,防禦力高了三成、能量匯聚和調動速度快了一倍,就連與概念級力量有關的部分都被她進行調整了,而完成這一系列調整之後,也不影響大伙兒經過它用能量塔釋放概念級力量,甚至能釋放得更多了:攻擊繼續拉高,可喜可賀。
對了,那個新·能量源世界,好像也是在塔裡面打架打著打著給打出了思路——怪神奇的。她們一系莫非想不到事兒的時候,就會跑過去挨打么?
剛找到塔的位置還沒進去呢,就在門口的位置看到席地而坐的一群人,而且模樣頗為怪異:燧風跟條蟲子似的趴在地上撅著屁股;小雷子整個人貼著牆一副面壁思過的模樣;小時、燧晴還有小雨她們或癱坐或趴在桌上;文姐姐支著兩條胳膊,雙手交疊,擺著思考人生的表情;洛纓姐姐還在那上躥下跳。不過不管他們表現得要死要活還是依舊活潑,從他們滿臉疲憊,面容黯淡無光的模樣就能看出結果:應該是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他心下瞭然,走過去大聲打招呼:「喲,今天是什麼結果?把那個影子弄死了嗎?」
「沒,它結實得很,我們反倒是被打得很……藝術。」燕哥趴在桌上抬起手對輝弟弟晃了晃,「倒也有成果:把雲弟弟的影子的那三片星系給拆了……對,打了幾十年終於找到方法把他的三片星系拆乾淨了,一個都沒剩下。」
輝一聽就格外激動:「然後摁著它爆錘了一頓?」
秦哥苦笑一聲:「然後它果斷暴走了,一發『極限·萬象引·源初崩壞』往我們臉上招呼,二十一片輝煌圓盤陣列和我的領域一塊炸成了源初的殘渣。」
輝:「……?」這啥這是?前面還放水了不成?
「源初的領域內,所有能量餘波、殘餘能量都將聽雲弟弟號令,哪怕那是由我們釋放的能量所剩餘的餘波也不例外。」文姐姐抬起腦袋對他解釋,「因為是已經使用過,進行過攻擊也爆發過的能量,剩餘的能量餘波里基本不帶有我們的意志,我們要對它們進行控制還需要用一兩秒重新建立連接。但是雲弟弟不用,源初可以直接裹著源初之地里的一切東西,統統都化作他的力量,然後丟過來砸在我們身上——三方星系完全崩解之時,也是整個場地都堆滿殘餘能量之時,那一瞬間,他所釋放的那一次攻擊,可以說是達到了媲美極限的高度。」
「猝不及防之下沒防住,被那一次『源初崩壞』打掉了我們所有防禦的力量,小秦被正面打得暈頭轉向,迷糊了一瞬,來不及搶救防禦,然後……我們就被一刀接一刀帶走了——防禦解除的霎那,那一瞬間,『罪語·梟首』必出,一瞬的遲疑都沒有。」
「二十一片輝煌圓盤陣列啊!」燧風一蛄蛹一蛄蛹從地上站起來,一臉蒼白,「親娘咧,一口氣碎成渣了——我跟你說啊輝君,楓小哥一拳頭把文姐姐釋放的創世之杖的力量給打了回來糊在我們臉上,直接廢了兩層防禦!」
輝:「……」這時候只需要乾笑就可以了,他早就知道楓很變態,這沒什麼。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因為有挨打經驗的人多了一大堆。
不過這不能說,說了他就要被拖進去挨打了。
看了看大伙兒的樣子,輝乾咳了一聲:「那什麼,雖然這問題有點奇怪但我還是要問一句,順帶也是一個提醒吧——你們和楓的影子對練的時候,是動真格的嗎?」
「那指定不能放水啊!」「放水死得更慘好吧!」「這又不是真的雲弟弟,犯不著放水,犯不著,但就是打不過啊。」「我倒想放水,但是被炮轟的時候就下意識用盡全力反擊了。」
面對大活兒激動的回應,輝搖搖頭:「倒不是這個『動真格』……我是想問:你們有抱著傾盡一切,哪怕燃燒自己、粉碎自己的靈魂的意志去和他對決嗎?」
大伙兒一愣。
文姐姐沉默了半晌,好像明白了:「簡而言之,是要用『同等』的狀態與姿態去應對,才能……」
「才能有那麼一線希望,把它給幹掉。」輝咧嘴笑了起來,「如果你們狠得下心的話,不妨試試,也許,能讓你們多了解他一些——雖然共處了那麼多年,你們都差不多了解他了,但,始終還差一線,差了名為『極限』的那一點點。」
大伙兒面面相覷,片刻后都轉過頭看著他,一個個抓耳撓腮嘀咕:「……下不去手。」
「總感覺打成那種程度,就是在和不共戴天的仇人互毆似的:性質都變了。」
輝哭笑不得點點頭:倒也正常,雖說只是影子,但畢竟是楓的影子,對著影子下死手這沒什麼,因為他們自己都明白。但是要換個心態打成完全拚命的那種極限狀態……又沒辦法做到。
嘛,大伙兒做不到那種地步的話,那估計永遠也沒辦法把塔里的那個影子給幹掉——除非他們的戰鬥力再暴漲一輪,用再高几個層級的力量強壓上去,應該能強推過關,不過就算如此,最後也會鬧出一個傷亡慘重的結果。
話說這麼一本正經討論怎麼弄死楓……的影子,真的好么?讓他聽了不會以為他們是要謀權篡位刺王殺駕吧?
「喂——,差不多開飯啦,收拾收拾趕緊回來吧——怎麼樣?把『我』弄死了嗎?」
某觀察者招呼乾飯的聲音混著另一個話題,聽得他們一頭大汗,這傢伙談論這個話題也是毫不避諱,而且聽他這語氣,好像還相當期待有人能把他的影子給拆了。
「先撤!」洛纓姐姐立刻蹦上前,揮手拉開傳送門,「我餓了我餓了!吃完飯後再商討怎麼幹掉小云云的影子。」
大伙兒:「……」你也是毫不避諱這個話題啊。
一群人收拾收拾回了海螺屋裡,分批次把自己扔在地毯、沙發上,或者乾脆坐在餐桌前拎著筷子輕敲桌子,一副就等開飯的模樣。
文姐姐湊到廚房裡幫忙,順便用胳膊碰了碰雲弟弟:「近來虛空怎麼樣?好像好些天沒說這個話題了。」
雲諾星:「據每日打卡的情況來看,沒什麼值得注意的,除了冥界推出來的那面牆近期發生了變化……」
「那面牆?」輝背靠著牆壁,探頭探腦往廚房裡面看,「發生什麼變化了?我怎麼每天打卡都沒感覺到有變化?」
「是『小被子』和源空察覺出來的——自從開始警戒對面那面牆開始,源空就自告奮勇做起了這事。」雲諾星手上的鍋鏟頓了頓,敲了兩下,「大白她們一家也有幫忙警戒,多虧了她們幾個,讓我們了解到了不容易被發現的事情。」
「它其實仍然是由深淵死霧做核心的東西,混沌能量不過是拼接上去的——三合一的產物本質就是如此——合成之後就更偏向於混沌了。而既然是用深淵死霧為核心,她們也就能對它進行窺探。」
「說結果:在她們探測的感應中,那面牆內的能量與概念級力量,比八十二年前剛出來的時候,要厚重了百分之八左右——丫頭,是這個數字沒錯吧?」
「嗯,百分之八。」在旁邊忙著擺盤的「小天使」偏頭淺笑回應。
「也就是說,他們,也還沒有忙活完。」輝長嘆了一聲撓撓頭。
姝寒偏頭看向小小天使:「混沌氣息呢?你能單獨分辨出混沌氣息的變化程度嗎?」
「混沌氣息……」「小天使」微仰頭,思考分辨了一會才回應,「大概,增長了……唔,我覺得該說『同化』吧——有四成的深淵死霧都被同化為混沌能量了。現在那個三合一的產物里,深淵死霧的氣息只佔兩成,其中一成是屬於核心,這點似乎不會出現變化,另外一成還在慢慢被同化成混沌能量,不過,近段時間速度變慢了。」
「這樣。」姝寒微微眯了一下眼,揪著其中的問題對雲弟弟說道,「他們對混沌力量的掌握已經越來越熟練了。」
「你們應該還記得吧,冥界並不是如『它們』一樣,直接將秩序轉化成了混沌,而是,身還處於秩序,但卻用著混沌的力量,像是把自己切成兩半。」姝寒偷偷夾起蒸好的包子吃了一個,「他們使用混沌力量有一個掌握、熟練的過程,就像他們研究雛鳥得出的三個結果一樣。」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這個過程快要結束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