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賜下酒水?送她上路?
突然衝出來的桃香讓容嫣勾起嘲弄的笑容。
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
桃香跪趴在地上,她雖喪失了理智,但也沒有蠢到無可救藥,說容嫣袖口裡的信是謀反信,若真的那麼說了,不就把自己給折進去了,她指著容嫣,義憤填膺道:「皇上,昨夜奴婢出來透氣的時候看到容嫣和一個男子苟合,奴婢親眼看到那個男子親吻了容嫣,皇上,容嫣這是穢亂後宮,這等行為實乃無恥。」
桃香的話掀起波瀾。
秀女,宮人,侍衛可都聽著呢,他們面上閃過震驚之色。
容嫣可是待選秀女,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不就是等於給皇上扣了一頂結實的綠帽子么。
她是有多寂寥,連等皇上的臨幸都等不了了,急急和他人苟且。
這回,她的腦袋非但保不住,恐也會連累滿門啊。
蘇德子箭步衝過去一個巴掌將桃香甩翻在地:「放肆!天子面前也敢胡言亂語。」
天子顏面,何等重要,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
桃香吞下喉嚨處湧出的鮮血,爬起來做發誓狀:「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蘇德子厭惡的看著容嫣,這秀女行為放蕩不羈,做出那等事也不是不無可能。
這容大臣人挺正直的,怎的教育出這麼個玩意兒。
一把鎚子重重的砸在容嫣心上,饒是她再淡定此時也怕了。
沒想到昨夜的一幕被人看到了,運氣真背,那人是王爺,自有法子脫身,可她是個女子,還是選秀的女子,這等罪名擔不起。
「鴉鴉,你別裝死啊,快點給我想辦法啊,皇上一定會要了我的腦袋。」沒想到她的腦袋最終還是保不住啊,容嫣脊背僵硬,豆大的汗珠順著頭髮絲兒鑽進衣裳里,貼在皮膚上成了一顆顆銳利的冰雹,原本一呼一吸間的花草清香此時此刻在她這兒也成了鶴頂紅的味道。
系統烏鴉抖了抖光澤亮麗的黑毛,不慌不忙:「你可以向上天祈禱讓皇上饒你一條狗命。」
「死烏鴉,我真恨昨夜沒碳烤烏鴉吃。」容嫣咬牙切齒的,眼前忽然多了一雙明黃色刺繡龍紋的緞靴,那雙腳好像踩在了她的心窩上。
「皇上,臣女冤枉,臣女昨夜並沒有外出,定是桃香看錯了。」容嫣跪趴在地上,不敢窺視天子容顏,強裝淡定,裙裾下的雙腿卻緊張的轉了筋,抽筋的疼讓她死咬著口腔內側的肉來緩解。
贏燁沉默了許久,讓人捉摸不透。
他垂眸盯著容嫣纖細的身子,明珠下的龍眸清俊惑人,若青山雪色,轉而又覆上層淡興的妖色,他冷硬的唇角倏地扯了扯:「蘇德子,讓教習姑姑帶秀女容嫣回招秀殿,賜好酒好菜一份。」
容嫣癱坐在地上,憋在胸腔里的氣宛若瀕臨死亡的氣球撒了個空。
完了完了。
小命嗚呼哀哉了。
皇上這是要送她上路了啊。
*
乾龍宮。
茄皮紫釉獅耳琴爐散發著淡淡的龍涎香,香氣宛如春天的水潤了整個宮殿。
蘇德子按贏燁的吩咐讓教習姑姑把好酒好菜送去了,他握著拂塵,一副便秘的樣子。
贏燁已經除了冠冕,硬朗英俊的天顏寡淡冷漠,骨節分明的長指握著紅漆描金龍紋毫筆:「想問什麼?」
蘇德子貓著腰:「皇上,那容嫣都做了如此不知羞恥的事情為何還要賜下好酒好菜?奴才本以為要送她上路,可沒想到那只是一份正常的飯菜,奴才愚笨,還望皇上解惑。」
贏燁放下毫筆,掃了蘇德子一眼,從袖口中掏出一塊淡粉色刺繡鴛鴦戲水圖紋的帕子,帕子的右下角用金線勾勒著』嫣』字。
蘇德子恍然:「皇上,昨夜那小宮婢竟是……」
贏燁微挑唇角,把帕子收好,又翻出那份情書:「找個框裱起來。」
蘇德子嗻了一聲,不經意間瞟到了情書上的內容。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
唉喲。
酸。
*
招秀殿。
教習姑姑放下飯菜和酒水,陰陽怪氣兒道:「秀女容嫣,快用吧,皇上可是鮮少賜人玫瑰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