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葯爐

老人的家裡。

千淚倒了一碗水說：「婆婆，你先坐下來喝口水，再慢慢地說。」

老人喝了一口水，回憶起三天前：

老人坐在院子里洗衣服。

「娘，我出去一趟。」老人的女子往大門外走去。

老人停下手中的動作，站起來對著她女兒的背影喊：「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好好的呆在家裡，哪也不許去。」

老人的女兒撒謊：「我只是去市集買些胭脂而已，很快就回來。」

老人痛徹心扉的說：「我怎麼也沒想到，她這一去就再也不回來了。」

千淚握住老人的手：「婆婆你堅持住，你好好的想想，她那天出門有沒有什麼反常之處？」

老人認真回想起來：「她好像特意打扮過。」

千淚想了想:「你女兒人怎麼樣，對你孝順嗎？」

「我叫她做什麼，她很快就會去做，我生病的時候，她會衣不解帶地照顧我。」老人很是懷念和她女兒在一起的日子。

「那還挺孝順的。」千淚接著問，想多了解一些情況:「她人長得好看嗎？」

老人家的臉上頹然然而傷感：「她的房間里有她的畫像，你們可以進去看一下。」

房間里，戰神和千淚站在牆上的畫像前。

千淚走到梳妝台前坐下照鏡子：「她好看嗎，有我好看嗎？」

戰神看見對方一副臭美的樣子：「你這是在炫耀自己的美貌。」

千淚認為，這女人如果去見心上人，肯定會精心打扮一番：「你說她會不會是私會情郎去了？」

戰神認為情郎重要，娘親更重要：「如果她真是一個孝順的女兒，就不會有了情郎而忘記自己的親娘。」

「說的也是。」千淚突然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還記得今天發生的事嗎，那侍衛說行刺城主大人的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姑娘。」

戰神立馬會意：「你說她行刺城主大人？」

千淚覺得一個弱女子行刺城主大人也不太可能：「應該不是，也許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戰神用讚賞目光看著千淚，覺得她分析得挺有道理的。

千淚站起來走到戰神面前:「你是不是覺得我說得很有道理？」

戰神笑笑不說話。

老人在痛哭，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戰神和千淚從房裡走出來，看到這一幕。

戰神神色流露出悲憫之情：「可憐天下父母心。」

戰神手打開，老人的一滴淚出現在戰神手上。

戰神看著手中的眼淚：「在人間，最真實的眼淚是為了愛而流，也許這滴眼淚會幫助我們找到她女兒的下落。」

山谷之中。

戰神手中的眼淚消失：「她女兒應該來過這裡。」

千淚環繞四周，發現這裡十分隱蔽：「這裡好像是一個秘密基地，你先躲起來，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

千淚一個人站在那裡。

男妖穿過一片樹林，來到千淚面前。

千淚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興奮與緊張，一副很平靜的樣子。

這個女的是來快活的嗎？還是有其他的目的？就算有，在我面前也耍不出什麼花招，這樣一想，男妖把千淚帶走。

千淚坐在床上。

男妖站在床邊，他肆無忌憚的盯著千淚看。

男妖手指在千淚臉上輕輕劃過，然後再聞一下自己的手指：「你比之前那個女的還要妖艷幾分，想必你的血只會更加美妙。」

千淚一驚：「婆婆的女兒在你手裡，你把她怎麼樣了？」

「很快你就會知道她的下場。」男妖把千淚按在床上，俯身聞一下說：「你已經不是處子之身。」

千淚邪魅一笑：「老娘我的孫子都比你大了，三百年前我的確是處子之身。」

男妖下床，頓時沒有了興趣：「如果不想死在這裡，馬上離開。」

千淚從床上坐起來：「你想一鳴驚人，我不反對，可你不該吸取處子之血，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得道修仙，最終只會害人害己。」

男妖聽不進去：「你也是妖，你怎麼不以妖的角度來看，看我做得對不對。」

千淚手長出毛髮，指甲變長：「我不應該好言相勸，你已經無藥可救了。」

男妖一臉冷漠：「你知道就好。」

千淚目光變得凜冽：「有我在，你是不會成功的。」

男妖臉色一黑：「那我只好把你這顆絆腳石除去。」

千淚和男妖大戰起來。

戰神破門而入，和男妖打起來。

戰神化成一道光芒往前沖，一拳落下，男妖轟然倒下，口吐鮮血。

男妖自知不是戰神的對手，負傷逃走。

千淚和戰神在山間走著。

千淚那張白皙的臉，愁眉緊鎖：「婆婆的女兒已經死了，她知道后一定會很傷心，回去以後該怎麼跟她說？」

戰神直言：「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千淚覺得這樣不好：「我怕她會接受不了。」

戰神認為沒有過不去的坎：「悲劇已經發生，傷心也只是一時的，我們如實相告就好。」

千淚有些沮喪：「感覺好殘忍。」

戰神知道欺騙才是最不可取的：「總比欺騙她老人家好。」

滾燙的太陽把院子里的樹折磨得有氣無力，葉子都捲成了細條，小草也受到了傳染，犯錯似的低下頭。

獵妖府門前。

黑心老妖把千夜打得半死。

不顛、無痕、無歸、無回聽到動靜后從府里出來。

黑心老妖目光掃了掃不顛他們幾個，他隱藏著殺氣，忍著沒和他們動手：「這個不忠不孝的徒弟，就勞煩你們替我清理門戶。」說完，黑心老妖化成一團黑氣變走。

老人家裡。

老人往千淚和戰神背後看了又看：「我的女兒呢，你們沒把她帶回來嗎？」

千淚吞吞吐吐：「你女兒她，她……」

戰神如實相告：「你女兒已經死了。」

「我的女兒死了？」老人不相信:「不會的，她不會狠心扔下我一個人的。」

老人看著千淚，問道:「我的女兒會回來的，對嗎？」

千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

戰神會意的眼神看著千淚。

千淚心一狠：「你女兒回不來了，她已經死了。」

「什麼？」接著，老人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暈了過去。

大地已經沉睡過去了，除了微風輕輕的吹過，除了偶爾一兩聲狗的吠聲，冷落的街道上寂靜無聲。

楊公子和幾個隨從蒙著臉來到城主大人的府里。

城主大人把桌上的盒子打開，盒子里的不滅燭和復原水升起來，定在半空中。

城主大人驚喜道：「這不是不滅燭和復原水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城主大人手一揮，這兩樣東西回到盒子里，這一幕被躲在窗外的楊公子和他的隨從看見。

城主大人把盒子放好后離開房間。

楊公子和他的幾個隨從進入城主大人的房間里。

一位隨從把盒子找出來，把盒子打開。

這位隨從把手中的盒子遞給楊公子：「少爺，這是什麼？」

楊公子接過盒子，看了一眼說：「管它是什麼，帶回去再說。」

城主大人走進來，事實上，當他們鬼鬼祟祟的躲在窗外時就已經發現了他們。

城主大人低喝一聲：「把東西留下，饒你們狗命。」

「東西在我手裡就是我的了，哪有還回去的道理，那天你打了我多少板子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今日我要你加倍償還。」楊公子抱著盒子後退幾步:「你們幾個，給我教訓他。」

城主大人眼底閃過陰狠之色：「我有意放過你們，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城主大人把這幾個隨從殺掉，對於他來說，這跟踩死幾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楊公子看傻眼了，這還是那個深受百姓敬仰的城主大人嗎?

楊公子反應過來后把手中的盒子舉起來說：「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把盒子砸了，我知道，裡面的東西挺值錢的，砸壞了我可賠不起。」

城主大人邪笑一下，絲毫不受威脅。

楊公子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早知道就不來報仇了，他哀求道：「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吧。」

在楊公子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城主大人把他殺掉，伸手接住往下掉的盒子。

老人家裡。

千淚很是焦慮：「怎麼辦啊，婆婆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她悲傷過度，意識模糊、神志不清了。」

「跟我來。」戰神炯炯有神的雙眼中閃著一種為精明的老年人所獨有的冷靜光澤。

正午，太陽一動不動的高懸在當頂，燒灼這一切，樹上的蟬堅持不住了，一個勁的鳴叫，熱死了，熱死了。

戰神和千淚來到茅屋前，茅屋前野草叢生，台階上面長滿了青苔。

千淚撇撇嘴：「這裡應該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住過了。」

戰神望著眼前廢棄的茅屋:「這裡就是七星老人的居所。」

千淚想了想，確定沒聽說過：「七星老人?」

「七星老人是一位煉藥師，不過他已不在人世，他在死之前用身上的十二經製造出了十二個葯爐，傳說，用這葯爐熬出的葯，懦弱的人喝下去會變得堅強，絕望的人喝下去之後會找到出路，悲痛的人喝下去，會豁然開朗。」戰神來過一次這裡，想拜訪這位煉藥師，不過來的時候沒看到有人，後來才知道他已經死了。

「這麼神奇？」千淚看著戰神，有些激動:「那你可知葯爐的下落？」

戰神想了想：「應該散落在這附近，我們四處找找。」

煉藥師打造葯爐的時候會放一滴血進去，葯爐里含有主人的血精，和主人心意相通，一般不會離主人太遠。

千淚相信戰神所說的：「唔。」

戰神和千淚在附近的一片森林裡找葯爐的下落。

千淚目光溫和的落在戰神身上：「沒想到你會主動的帶我來找葯爐，這一切都是為了婆婆對嗎？」

戰神微微點頭：「沒錯。」

千淚眷戀的目光看著戰神，眼中帶著笑意。

她發現這一刻，他身上彷彿多了一種難以言明的魅力，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那根弦。

戰神好奇道：「你笑什麼？」

千淚認真道：「我發現你這個人挺熱心腸的，處處為別人著想，不管是男女老少，只要是個人，都會在你考慮範圍之內。」

戰神怕對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開口問道：「這樣好嗎？」

千淚開心道：「挺好的，不過，你不能對他們比對我好喔！」

戰神笑笑，心裡有股暖流躺過。

戰神和千淚繼續尋找葯爐的下落，在這片樹林里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

千淚發愁：「怎麼回事，葯爐在哪？」

戰神眉頭一鎖：「不用找了，葯爐根本就不在這裡。」

千淚不解：「這葯爐不是七星老人生前留下來的嗎，既然他想造福人類，把葯爐留給世人，那什麼藏起來不讓我們找到?」

「我們先回去，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戰神的雙眼有些渾濁，不過閃出一點老年人富有經驗的智慧。

茅屋前。一隻魅鳥出現在樹上。

千淚手打開，妖法出現，魅鳥受到驚嚇之後飛走。

飛走的魅鳥飛回來落在這棵樹上。

戰神若有所思的說：「魅鳥能與人死後留下的神識產生共鳴，我想那七星老人死的時候留下一絲神識，並沒有破滅，只要我們能夠找到七星老人的神識，就能從他口中得出葯爐的下落。」

千淚又發愁了：「可是神識這種東西本就虛無縹緲，要怎麼找？」

戰神一副毫無頭緒的樣子：「如何找，這還真難倒我了。」

千淚想了想，含笑道：「我有辦法。」

茅屋裡。

千淚拿起一瓶丹藥說：「雨果丹。」再拿起另外一瓶說：「絕情丹。」

千淚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多丹藥：「這裡的丹藥這麼多，這些肯定是七星老人的心血，是他生前的寶貝，你說，如果我們把這些丹藥都給毀了，此刻在地府的七星老人會不會急著回來找我們報仇？」

戰神覺得似乎不太妥：「你確定要這麼做？」

千淚肯定的回答：「要。」

茅屋前，戰神和千淚坐在那裡。旁邊生著一堆火。

千淚把一瓶一瓶的丹藥和書籍燒掉。

戰神有些看不慣：「這種缺德的事你也幹得出來。」

千淚暗自偷笑：「你說做壞事會不會上癮？」

戰神無奈一笑：「看看你現在不就知道了，還是欲罷不能的那種。」

「怎麼還不出來？」千淚看著戰神，狡猾一笑:「要不我們乾脆連他的房子也一塊燒了？」

原來這個女的也有性子頑劣的時候，不過挺可愛的。

戰神怕了對方：「別，你可千萬別亂來。」

千淚沉思一下，想到了什麼：「你說七星老人的神識會不會已經離開了？」

戰神搖頭：「應該不會。」

如果生前有未了的心愿，人死後神識一般都不會離開居住的地方。

茅屋裡。

戰神想通了什麼：「我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七星老人的神識依附在了某一件物體上，這茅屋裡的任何一件物體都有可能。」

千淚笑笑，迫不及待的說：「那我們開始找吧。」

戰神和千淚在找七星老人的神識。

千淚冥思苦想，問道：「你說，對於一個煉藥師來說，他最喜歡的是什麼？」

戰神豁然開朗，做出回答：「丹藥和煉丹爐。」

千淚和戰神來到煉丹爐前。戰神和千淚對著煉丹爐施法。藏在煉丹爐里的『七星老人』出現。

『七星老人』豪邁一笑：「終於有人發現這裡了。」

戰神微微一笑：「久聞前輩才高八斗，氣宇不凡，今日有幸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七星老人』擺手道：「我就不愛聽這些虛的，你們兩個小娃娃來這裡做什麼?莫非你們看上我這裡了，我這裡可是世外桃源。」

戰神附和：「這裡的確是個好地方。」

千淚直言：「我們是來找葯爐的。」『

七星老人』裝糊塗：「什麼葯爐?」

千淚眼中閃著睿智的光芒：「前輩你就別裝了，我們來找葯爐是用它熬藥治病救人的，這也算是繼承了你的遺願。」

『七星老人』咧嘴一笑：「這小丫頭真是快人快語，不過卻是被你說中了，好吧，既然是這樣，我就把葯爐的下落告訴你們吧，葯爐就在日月光輝，陰陽交接之處。」

千淚滿意一笑：「謝謝前輩，世人是不會忘記你的。」

『七星老人』豪爽道：「這裡的一切已經不屬於我，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茅屋裡的丹藥和書籍你們也拿走吧，都賞給你們了，我也是希望後繼有人啊，至於你們是不是這塊料，那就看你們是不是個可造之材。」

「前輩，其實…….」千淚求助的眼神看著戰神，想他幫幫自己。

「你何不實話實說?」戰神笑得非常燦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千淚不知所措：「不必了吧！」

如果跟他坦白，說為了把他逼出來，把他的丹藥和書籍全都毀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吐血。

戰神像沒事人一樣露出笑容：「不瞞前輩，丹藥和書籍我們已經拿走了，一件不少的收入囊中。」

『七星老人』：「動作挺快的。」

日月光輝，陰陽交接之處。

戰神把身上的一張星圖拿出來，戰神對著星圖施法，地上出現一個幻化的星圖。

戰神手打開，亡牙棒出現在手中，亡牙棒在地上的星圖中移動著。

戰神受到了指示：「淚兒，你往東走兩步，再往北走五步。」

千淚往東走兩步，再往北走五步，然後停在那裡。接著，葯爐出現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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