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死老頭

三天後。

赴約的人不是無痕。

千夜看著無回：「怎麼是你，無痕呢，不會是心虛不敢來了吧？」

無回隨口道：「他生小孩去了。」

千夜撇撇嘴，對方根本就是胡說八道：「你說這話不是糊弄我嗎，一個大男人生什麼小孩，再說了，他也生不出來。」

無回劍眉微動，瞪了一眼千夜：「所以啊，以此類推，公雞又怎麼會下蛋呢？」

千夜不知如何反駁：「你……」

無回冷哼一聲：「沒話說了吧，心虛的人是你吧？」

「我懶得理你。」千夜往一邊離去。

樹林里，一群狼攻擊一隻黑熊。

戰神和千淚在一旁看著。

一隻狼斜刺里衝到黑熊的腿后，一口咬下去。這隻狼歸隊。

第二隻狼接著上。

這一幕重複了好幾遍。狼群耐心的等待著，受傷的黑熊漸漸的失去大量的血、力氣和反抗的意志。狼群定期的更換角色，由不同的狼來扮演「劍手」，使得這頭可憐的黑熊舊傷未愈又添加舊傷。最終死在狼群手裡，成為它們的美餐。

千淚不解：「它們為什麼不直接進攻那頭黑熊呢？」

戰神把過程看得清清楚楚，激動的說著：「這就是狼的聰明之處，在面對體型龐大的黑熊，它們懂得避實擊虛，以蠶食的策略最終撲到了獵物。」

千淚有些意外：「沒想到我們還能看到這一出。」

戰神稱讚道：「積小勝為大勝，狼就是厲害，連這個計策都懂。」

千淚看著戰神：「你喜歡狼？」

戰神笑笑：「沒錯。」

千淚不喜歡狼，但也不討厭：「你知道狼在動物的世界里是首屈一指的嗎？」

戰神非常肯定的回答：「知道。」

千淚好奇的問道：「你為什麼會喜歡狼？」

戰神眉飛色舞的說著：「因為狼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失敗。狼的血液里，奔涌著的是狂亂的野性，狼的胸腔里，搏動的是一顆不安分的心。對於狼來說，沒有捕捉不到的獵物。」

說話間，這群狼已經圍著戰神和千淚。很明顯，它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戰神和千淚。

千淚神色有些慌張：「看來，我們兩個就是它們下一頓美餐。」

戰神卻是非常淡定：「放心，它們不會對我們怎麼樣。」

這群狼彷彿看到：天上，那兩頭雪狼趴在戰神身旁，戰神伸手寵溺的摸著它們的背部。

這群狼相繼的離去。

千淚驚訝：「怎麼會？」

「每次見到狼的時候都覺得挺親切的，感覺就像見到了家人一樣。」戰神漏出霸道無比的笑容:「以後如果再遇到到狼，記得報上我的大名。」

千淚崇拜的目光看著戰神，感覺他就像一座高山一樣望不到頂，越來越神秘了。

千淚有感而發：「其實，人有的時候應該向狼學習一下，學習狼的野心，那是邁向成功的第一步。」

戰神目光堅定：「我的目標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打敗黑心老妖，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千淚眼中露出幾分尊敬之色：「在你的眼裡，我永遠也看不到氣餒，挺難得的。」

戰神自信一笑：「確實。」

獵妖府。無痕在池塘邊上躊躇，他在想千夜會不會就此罷休。

千夜從背後偷襲無痕，無痕把千夜的一條手臂繞到他背後，令其動彈不得。

千夜痛得叫起來。

無痕用力一掰：「你叫什麼？」

千夜求饒：「疼，你先放手。」

無痕有種想要把他手臂卸下來的衝動，還終究下不了手，放開了千夜。

千夜一臉輕視的看著無痕，認為對方是個不守信用的人：「你好像忘記了答應過我什麼?」

無痕有些愧疚，畢竟是自己失約：「我沒忘。」

千夜大聲責罵：「那你為什麼要失約？我最討厭像你這種不講信用的人。」

無痕見對方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僅存的一點愧疚之心消失不見，據理力爭：「你所提出的問題根本就是強人所難。」

千夜想了想：「我承認我提出的條件是過分了那麼點，這回呢，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吃一個十斤重的桃子。」

這還叫簡單！無痕忍不住翻白眼：「你有吃過十斤重的桃子嗎？」

千夜嘿嘿一笑：「沒有。」

無痕生氣了，覺得剛才下手太輕了，真的應該把他的手臂卸下來：「那你還叫我去找？」

「我是沒吃過、也沒見過。」千夜看著無痕:「一句話，你找不找?」

無痕不知道該不該答應，畢竟不好找：「我可以考慮嗎?」

千夜一臉不高興，不給對方留餘地：「你沒能把公雞下的蛋找來也就算了，這個十斤重的桃子我要定了，你找也得找，不找也得找。」

戰神和千淚來到黃鶯山上。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千淚發現戰神望著地上：「你在找什麼？」

戰神手指著眼前一丈之地：「這個地方，原本有一塊姻緣石，不知怎的不見了。」

戰神目光轉向地千淚，一下子想到了什麼：「這樣也不是不可以。」接著，戰神摟著千淚吻了起來。

眼前出現一片花海。

千淚望著一望無際的花海，宛如夢境：「這些是……？」

兩隻蝴蝶在花海上翩翩起舞。

千淚驚訝：「是它們。它們回來了！」

戰神望著那兩隻飛來飛去的蝴蝶，已經認不出：「世上的蝴蝶成千上萬，你怎麼知道是它們?」

千淚很是高興：「這是直覺，我的直覺一定沒錯。它們回來了，回來看我們的。」

晚風吹起，一支支狗尾草搖響起一渠黃昏的抒情曲。

夕陽西下，戰神和千淚在看日落。

千淚一副患得患失的樣子：「夕陽無限好，只因近黃昏，啊戰，謝謝你陪我度過美好的一天。」

街上，無痕站在榜旁。

榜上貼著一張告示，上面寫著要找一隻十斤重的桃子。

躲在暗中監視的千夜朝著一位小哥招手：「這位小哥，過來。」

小哥走到千夜面前。

千夜手打開，一錠銀子出現。

千夜露出狡詐的笑容：「看到榜上的告示沒，只要你去把它撕了，這錠銀子就是你的了。」

小哥拿過銀子，往榜方向走去。

千夜邪笑一下，一縷邪氣出現在手中，這縷邪氣進入小哥體內。

小哥假裝經過，把榜上的告示撕下后趕緊跑人。

小哥第二次假裝經過，小哥伸手要撕下榜上的告示，榜發出紅色的光芒，小哥的雙手被定住。

無痕從榜後走出來：「同樣的方法你也想在我面前用第二遍，是誰派你來的，說。」

小哥倔強道：「我不說。」

無痕威脅：「不說也可以，我把你的雙手砍下來。」

小哥眼一紅：「我不說。」

無痕在想這個人比一頭牛還倔強：「那好啊，直接把你的腦袋砍下來。」

小哥眼一紅，連死都不怕：「你把我五馬分屍，我也不說。」

無痕手打開，法力出現，困住小哥雙手的結界消失。

無痕無可奈何：「你走吧。」

小哥離去。

巷子里。

千夜滿意一笑：「沒想到，在他的威逼之下，你沒有把我供出來，還挺仗義的。」

小哥有些迷惑：「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回事，身體好像不聽使喚了一樣。」

千夜手打開，一袋銀子出現。

千夜把手中的銀子遞過去：「唔。」

「謝謝。」小哥笑嘻嘻的拿過錢袋。

千夜反向搖搖手：「趕緊從我面前消失。」

小哥拿著銀子大步的離去，覺得這是他做過最正確的一件事情，有了這袋銀子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無痕從背後走來。

原來真的是這個傢伙在背後搞鬼。

無痕怒罵：「你這麼做有意思嗎？」

千夜一副囂張的樣子：「我就喜歡跟你過不去，怎麼著？」

無痕凌厲的目光看著千夜，握緊一下手中的劍，恨不得一劍把眼前的人劈了。

獵妖府。小五在擦著鳥籠。

小五很是傷感：「鳥都已經不在了，我還擦著一個鳥籠做什麼。」

小五在院子里走著，此刻的他心情有些低落。

靠在柱子上的千夜：「小五。」

小五不理會，接著往前走。

小五在走著。

靠在另外一根柱子上的千夜：「你敢不理我？」

小五生氣道：「你想我怎麼理你？」

千夜不知道小五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像是變了一個人：「你好像話中有話？」

「你害死了我的靈鳥，我討厭你還來不及，才不會和你多說一句廢話。」一想起靈鳥死了，小五很是難過。

千夜不知道小五為何這麼在意這隻鳥：「不就是一隻鳥嗎，我賠給你。」

小五爭辯：「不一樣，就算你送我一隻，它也不是原來的那隻。」

看來這鳥對小五真的很重要。

千夜心裡有一絲愧疚：「沒想到你這個人還挺重感情的，我就喜歡和你這樣重情重義的人打交道。你想不想再見你的靈鳥最後一面？」

小五眼睛一亮：「你有辦法讓它活過來？」

千夜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想彌補一下過錯:「想要讓它起死回生那是不可能，不過讓你們見上一面，辦法還是有的，我耗費點修為就行。」

千夜起法，一團妖氣包圍著小五。

小五站在那裡，靈鳥飛來落在地上。小五把腰帶里的荷包拿出來，取出裡面的鳥食給靈鳥吃。

千夜和小五坐在桌前。

小五心情好了很多：「我們獵妖府的人有的是氣度，謝謝你讓我見上靈鳥最後一面。」

千夜看著小五，問道：「你好像挺在乎那隻鳥的?」

小五很是懷念靈鳥：「那是我最寶貴的東西。」

原來自己把人家最寶貴的東西給毀了，可為什麼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難道真的冷血了嗎？真的麻木不仁，沒有感情了嗎？

千夜接著問：「你家老爺送的？」

「沒錯，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是老爺收留了我，還把靈鳥送給我。」小五失落道:「我答應過老爺要把它照顧好的。」

千夜關心道：「你家老爺對你好嗎？」

小五心裡很感激：「我家老爺對我好得不得了，從來不把我當成外人看。」

「我怎麼看不出來，他不會真心待你的，在這裡你始終是個下人。」千夜不喜歡不顛，因為他總是跟自己過不去，偏偏又打不過他。得想個辦法把他給滅了！

小五爭辯：「下人怎麼了，老爺待我不薄，我已經感到很滿足。」

千夜認為小五太單純了，可能被騙了都不知道：「你家老爺囂張跋扈得很，我是怕你跟錯了人。」

小五理論道：「老爺為人怎麼樣，我們大夥最清楚不過了，他一向仁慈對待每個人，唯獨對你有偏見，為什麼會對你有偏見，你心裡清楚得很。」

千夜一臉鄙視，依舊認為小五被騙了：「你還真獵妖府的一條狗，一條忠心不二的狗，也不知道他當初是怎麼把你騙回來的。」

小五再傻也聽出來了，他站起來說：「你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遜，我這就去告訴老爺，讓他好好的懲罰你。」

小五看到了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一旁的不顛、小古他們。

「老爺。」小五在想著要不要告狀。

千夜人已經躲到桌底下。

不顛示意大家不要出聲。

一會兒過後。桌底下的千夜：「小五啊，那死老頭走了沒有？」

不顛大怒：「你罵誰死老頭？」

千夜心裡大喊不好，他硬著頭皮走出來。

千夜腦袋快速運轉，想著彌補的辦法：「其實……」

不顛眼神漸冷：「你這是對我的大不敬。」

千夜笑笑，已經想出了辦法：「我這麼叫你是有原因的。」

不顛眼中透著無盡的寒意：「我一向不輕易發火，可你卻成功的把我激怒了，此刻的我已是火冒三丈，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說出去的話，就等於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

千夜感到萬般無奈：「我說你能不能先聽我解釋?」

不顛冷聲拒絕，視對方為眼中釘：「不必，我不想聽，你還是留著到陰曹地府之後再慢慢解釋吧。」

千夜害怕了：「不用這麼狠吧？」

不顛覺得這個惹是生非的禍害不能再留了：「對於你，我可以心狠手辣。

千夜不自覺的向無痕靠近，求救的目光看著無痕。

無痕想起了什麼，不情願的開了口：「師傅，要不我們先聽聽他怎麼解釋，也許他有不同的見解，如果他說的不合情理，你再殺他也不遲。」

不顛忍著內心的怒火：「我可以先暫時不殺你，你最好能說出花來。」

千夜緩緩的說著：「那我就按我對這三個字的理解來說，先說老這個字：他們都尊稱你為一聲師傅，而且，你斬殺過的妖魔鬼怪無數，所以稱你為老；再說頭字：你帶領你的徒弟們伸張正義，懲奸除惡，你就是百姓心目中的希望，所以稱你為頭；至於這個死字嗎，含義更為顯而易見了，相對於活著的人來說，死人是沒有任何的煩惱。我之所以在老頭面前加個死字只是希望你能活得輕鬆一些，身上的擔子能夠輕一些。這便是我稱你老人家為死老頭的原因。」

不顛聽后也沒什麼反應，只是默認了千夜所說，也沒再為難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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