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異度序章
「彙報祭品狀況。」「身體狀態——良好」「精神狀態——穩定」「彙報儀式進程。」「報告,各器械運行穩定!」「報告,魔法陣能量穩定!」「報告,防衛系統一切正常!」
在一座不知名島嶼中,一群身著塗滿怪異符號斗篷的狂熱信徒正在進行著一項名為「枯海」儀式的最終計劃。數個世紀以來,在經歷世界各國一次又一次的秘密清洗之後,這個被稱為銀色暮光密教團的邪惡組織仍未被真正的消滅過。此刻,他們再次聚集在一起,通過歷代教團無數犧牲與探索而完成的古老儀式,以此來喚醒沉眠於聖城拉萊耶中那擁有偉大力量的古老存在。尤其是在科技飛速發展的現代,銀色暮光密教團的生存環境更是岌岌可危。這一次的儀式,將是他們動作最大,影響範圍最廣,同時也是最後的儀式,除了成功之外他們不會再接受其他任何結果!
「Ph'nglui-mglw'nafh-Cthulhu-R'lyeh-wgah'nagl-Fhtagn!」
在空蕩的石制房間中,一名身穿銀色教袍的遲暮老者正跪在一尊怪異到無法解釋的邪惡雕像前,用他那嘶啞變音的喉嚨念出一大串晦澀難懂的褻瀆言語做著祈禱。每當念出一個字元,老者的面容都會變得更加瘋狂可憎。污穢的聲音沿著刻滿惡毒畫面的石壁傳遞著,老者衣袍上的怪異符號也開始變得扭曲,竟然隨著禱文節奏的轉變活了過來!扭曲的符號在衣袍上無規律的移動著,老者的表情愈發可怖,聲音也從剛開始的沙啞變得尖銳刺耳。在祈禱的最高潮階段,石壁上的古老符文突然迸發出了令人膽寒的黑色光芒,周遭的光線似乎回應了老者祈禱,宛如聚光燈一般照射在他的身上。被光芒籠罩之後的怪異符號顯得更加活躍了,在老者的祈禱聲中漸漸脫離了他的銀色長袍,就像刺青一樣牢牢的貼附在他身上,後者卻絲毫不在意的繼續念著褻瀆生靈的禱詞。詭異的符號在他身上逐漸的擴大,最後竟如同繭蛹一般把他整個人都包裹住。老者的沙啞聲音漸漸被繭蛹蓋過,石壁散發出的黑色光芒也慢慢消散,整間石室一片死寂,只剩下繭蛹內某不知名物體的蠕動聲。幾分鐘后,漆黑的繭蛹沒有了動靜。隨著一聲輕微的裂響,整個繭蛹瞬間化為無數碎片散落在地。繭蛹破碎后,一個挺拔的人影陡然出現在原地。
「主教大人,祭司們有急事稟報!」
一名全身被黑袍包裹住的年輕信徒站立在石室門前,在目睹了如此荒誕的一幕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張。相反,他僅露在外的眼睛反而映射出了異常劇烈的狂熱目光,隱藏在長袍下的身體就像見證了某種神跡一般興奮的顫抖著。
「說!」
柔和的聲音從人影處傳來,被稱為主教的男子轉過身體,一頭的金髮也隨之輕揚。主教年輕俊美的面孔上滿是從容,線條分明的軀體如同古希臘雕塑一般完美,修長的雙手隨意垂放著,一臉平靜的望著面前顫抖的信徒。誰都無法將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跟眼前這個完美到不像人類的俊美青年聯繫到一起。
「是...是!」看著眼前就像重生了的主教大人,年輕信徒不敢再有絲毫猶豫。主教大人對生命這種概念可是從來沒有放在過眼裡的,全教團的信徒對於這點都是無比清楚的。
「主教大人,這次儀式的行動規模太過龐大,潛藏在各地的教徒們已經無法再隱藏了!而且教團的位置已經暴露,各國的軍隊已經把我們團團圍住了!教團的頭頂上現在都還有他們的飛機在巡視呢!祭祀們還叫我帶來了教團各分部成員的獻身報告...」
彙報著一系列足以令任何知名指揮官都能感到絕望的消息,年輕信徒卻沒有絲毫的慌亂,從他那狂熱的眼神中,似乎會讓人產生他們才會是真正勝利之師的荒謬錯覺。
「可以了。」主教擺擺手制止了年輕信徒的報告,他依然保持著一副從容淡定的面容,彷彿這世上沒什麼事能夠得到他的關注。
主教一直靜默的望著石室天花板上由非人美學所刻畫出的教團徽章,未得到任何指示的年輕信徒也只能硬著頭皮矗立在原地,一時之間,石室內的空氣彷彿凝結一般。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年輕信徒長袍下的身體已經滿是汗水,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到眼睛,但在主教大人沒有動靜之前他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只能強撐著眼皮任憑汗珠流進眼球。
在一道暗金色的微光從教團徽章上一閃而過時,主教結束了沉默。
「傳我命令!」主教收回視線看向年輕信徒,嚴肅的語氣使他顯得不怒自威,「停止所有探查任務,取消所有潛伏計劃,放棄一切在外據點,所有人手全都給我派去執行『枯海』計劃!」
「是!」年輕信徒激動的回應著,在得到主教大人的默許之後無聲的對主教行了教禮。一出石室,年輕信徒便用他生平最快的速度沖向了通訊室。
在年輕教徒離開后,主教並沒有前往作戰會議室指揮接下來的戰鬥,而是再一次前往祭壇確定祭品的狀況。
「主教大人!」守門的護衛激動的向主教行著教禮,在看見主教返老還童一般的面容時,眼中的狂熱又增加了些許熱度。
看都沒看護衛一眼,主教自顧自的走向築立在陰森地穴中高聳的古老祭壇,與外界完全不相干的怪異造型卻絲毫沒有表現出它存在的突兀,這座無法用任何人類美學來形容的石制祭壇就這麼理所應當的矗立在這裡,彷彿地球誕生之際便已經存在。
「滴答..滴答...」
潮濕空氣中凝結的水珠有規律的滴落在一小片水窪中,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主教穩健的腳步聲在空蕩的地穴中迴響。
「來了?」
淡漠的聲音從祭壇傳來,主教抬起頭看向了站在祭壇中心的少年。那是一個看上去略顯單薄的身影,清秀的面容如同貧血一般顯出一種病態的蒼白,滿頭碎發卻是與他年齡完全不符的衰老性白色,彷彿面前的不是年輕小伙而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
「看你這狀態似乎挺不錯的?」主教破天荒的朝著少年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這笑容令我覺得噁心。」少年絲毫沒有顧忌面前男人的身份,語氣中的揶揄之意毫無掩飾,「怎麼?到現在還不準備把記憶還給我嗎?」
「那些都是毫無意義的。」主教搖了搖頭,似乎對少年的嘲諷沒有放在心上,「你的命運在你出生時便已註定,你的一生都將奉獻給偉大的吾主,記憶這種常人之物不是你能有資格擁有的。」
「可你這老不死的混賬至少該把名字告訴我啊!」少年憤怒的沖向主教,卻在離主教還有半米之時被祭壇邊緣突然出現的一道炫目屏障給彈了回去。
「既然你還這麼有活力的話我也能放心了。好好休息一下,你的時間不多了。」說完,主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間陰森詭異的秘密地穴。整間地穴中一片死寂,只剩下那滲人的水滴聲在腐朽的空氣中無休止回蕩。
「彙報戰況。」主教來到了作戰會議室,主教如同返老還童一般的面容似乎對在場的眾人起到了不小的刺激。
「報告主教大人!」一名正在處理文件的信徒激動的站起來回答道,「進行儀式節點激活的戰鬥小組已全部投入戰鬥,在負責干擾各國軍事行動的滲透組掩護下,所有任務均順利進行。不過敵人對我們的攻擊也已經開始了,雖然對於小範圍的局部戰鬥教團依然可以輕鬆吃下,可一旦進入這種大範圍的正面戰場,我們手中的戰鬥力根本無法對現代科技構成威脅啊!如果不是敵人企圖活捉我們,教團現在可能早就被移平了!」
「慌什麼?!」主教嚴厲的斥責著面前的有些發抖的信徒,隨即又恢復到了以往的風輕雲淡,「在陸地上或許我們還真打不贏,但這裡可是誕生萬物的海洋....通知大祭司,把可現界的海魔全部召喚出來,順便將除了主祭品之外的其他人或者自願獻身吾主懷抱的信徒們全部帶去血祭!讓我們的敵人見識見識這些遠古造物的厲害!另外,打開無機阻御網,我不想在進行儀式的時候有任何打擾。」
「可..可是,那些已經登島的特種部隊該怎麼處理?他們已經摸到教團門口了!」面對種種不利的信息,這位信徒明顯是有些慌神了。
主教甚至沒有再開口的意向,只是冷冷的看著面前的慌亂信徒。
「啊...是!」在主教冰冷的目光下,信徒很快便理解了他的意思,拿起了桌上的水晶球說道,「護法團成員全部帶上月地黃提取液,跟我一起去阻擊入侵者!」話完,他恭敬的向主教行了教禮,邁著穩健的步伐一臉堅定的走出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