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名誓言

來自拐杖的咆哮讓亞當斯有些發矇，他從未能想象的到如今的這種局面，這異於常理的巨大衝擊使亞當斯甚至忽視了對方的威脅。

「你會說話？」他小心翼翼看了那根拐杖一眼，有些遲疑的對著他問道。

沒有藉助任何人的手，灰白的拐杖卻已經從地面上重新爬了起來，靜靜的豎立在那裡，顯得格外的神秘和詭異。

它微微的震顫了一下，像個不倒翁似的搖擺了幾下，然後一道森然的聲音從拐杖的頭部傳來出來。

「當然了蠢貨，我精通好幾種語言，你的老師沒有告訴你魔杖都有獨特的靈性，而高階的魔杖甚至能產生自己的靈魂嗎？」

它頓了頓，然後有些疑惑的開口道。

「你把我喚醒做什麼，小東西？那個骯髒的食人魔是被你老師宰了？」

「什麼老師？什麼食人魔？」聽著莫這些名其妙的名詞，亞當斯皺起了眉頭。

他當然是知道食人魔的，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在吟遊詩人們的描述里，那是一種高大健壯的醜陋怪物，以吃人為樂，常常有母親用它來嚇唬不聽話的孩子。不過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聽著亞當斯的疑問，魔杖似乎也陷入了靜止之中，過了半晌，它終於再次搖擺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我在你的身上嗅到了死靈法術的味道。」

它頓了頓繼續說道：「但那不是你的味道，它來自一些小物件，在你的兜里，我之前沒注意，還以為你是個死靈法師學徒。」

亞當斯疑惑地把手探進了兜里，指尖傳來的堅硬的觸感讓他回想起了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把兜里的晶體們掏了出來，讓它們在手心裡發散出微弱的光芒。

「是靈魂晶塊啊」，魔杖似乎認出了它們，接著給它們定性般下了個結論。

「感情被抽取的挺乾淨，不錯不錯，上好的素材。」

似乎是注意到了亞當斯迷茫的表情，魔杖突然嘎嘎的笑了起來，「我明白了，你根本不認識它，你也根本不知道什麼食人魔對吧。」

蒼白魔杖笑的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歡暢，彷彿發現了什麼令它十分愉悅的事情。

它頓了頓，接著尖聲叫道「也就是說，你只不過是偶然撿到了個，也就是說，你不過是個精神力不錯的普通人，然後碰巧喚醒了大人我。」

聽到這裡，亞當斯終於後知後覺般有所警覺了起來，他意識到眼前這個不明來歷的東西可能在打什麼不好的算盤，恐怕是很不好的那種。

他面朝魔杖僵硬地往後退了兩步到了卧鋪邊上，摸摸索索的從皮甲里翻出自己的小匕首握在手裡。

然而自稱骨龍奧斯拉夫的魔杖並沒有什麼異動，它一動不動的矗立在原地，給人一種詭異的擬人化的懶洋洋的感覺。

「別掙扎了，沒用的，你就是我的下一個可愛的屍巫了」，奧斯拉夫依然用著懶洋洋的腔調哼哼，好像前面這個小夥子的一切舉動都是徒勞且可笑的。

緊接著它瞬發了一個二環的影子束縛咒。

一道幽光閃過，五根漆黑的觸手從亞當斯身前的影子里猛地竄了出來，他根本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觸手們便靈活的纏住了他的四肢和腰部。這些觸手的力量奇大，拽著他便要向地面收縮回去，亞當斯趕緊繃緊了身體往後倒去，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勉強的穩住了身形。

奧古拉斯不懷好意的陰笑起來，隨即開始吟誦起什麼來，低沉而迷幻的聲音在房間里來回飄蕩，讓人心緒不寧。

隨著他的吟誦，地面漸漸變得不再平整，而是如湖水一般微微蕩漾起來，泛起了陣陣漣漪，緊接著漆黑的影子如蛇般順著亞當斯的腳踝往上爬行，隨即包裹住了他的整個身體。

亞當斯的眼前漆黑一片，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似乎開始慢慢的溢散，身體漸漸變得不受自己控制起來。

在四肢軟弱無力地掙扎了兩下后，他終於感覺到輕鬆了起來，慢慢的，宛若老舊的恐怖故事裡描述的那樣，他感受到了自己處於一種失重的狀態，他在緩緩上升，他剝離了自己的身體，他能看到「自己」如同一具毫無聲息的腐爛木頭那樣安靜的躺在黑暗裡。

遠遠的，一叢白影慢慢的飄蕩了過來，那是一隻醜陋的白色蜥蜴，背部長著一對小小的翅膀。翅膀無力的耷拉在它的背脊上，似乎受了什麼傷。

蜥蜴貪婪的爬到如同死屍般的「自己」身邊，用力嗅了嗅，然後伸出分叉的舌尖在「亞當斯」的身體上舔舐起來。

「住手，你這噁心的爬蟲。」亞當斯在空氣中用力的呼喊，可惜的是，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原本屬於自己的聲音卻彷彿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人能聽到。

然而蜥蜴卻停下了它的動作，狐疑的抬起頭，向著周圍張望了一圈。

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蜥蜴低下了頭，他抖了抖身體，慢慢悠悠地爬到了「亞當斯」的臉上，然後似乎試圖往「亞當斯」的嘴裡鑽去。

亞當斯只感到一陣惡寒，媽呀，這該死的東西不會想要吃我的內臟。

再也顧不得其他，他猛的撲了過去，抓住了這該死東西的尾巴就把它往外拽。蜥蜴在手裡拚命掙扎，那對小翅膀不斷的撲騰著，試圖獲得更強的力量以擺脫亞當斯的手。

如同玻璃片片碎裂，黑暗消失了，亞當斯的眼前再次獲得了清明，只不過這一次，一隻灰白色的蜥蜴在手裡不斷的撲騰，凄厲的叫個不停。

「偉大的主人請饒我一命命，我再也不敢了，放了我吧，讓您最忠誠的僕人繼續為您服務。」

亞當斯當然不會信了它的鬼話，事情上，趁他病要他命是亞當斯現在唯一的想法，誰知道這東西還會整出什麼幺蛾子來對付自己。

這樣想著，他的手掌不自禁的微微加力。

「不要啊主人，您把我的靈魂弄碎了沒有任何好處啊。魔杖就會變成一根沒用的骨頭啊。」蜥蜴尖叫的更加厲害了，它癲狂的扭動著，彷彿瘋了一樣。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以我的真名奧羅斯姆奧斯拉夫做出神聖的誓言，蒼白魔杖全心全意為大魔導師閣下奉獻忠誠。若有違反，魂滅形銷。」